掩啼难掩红粉愁,痩影难瘦一梦休。青山万重水无复,来去无踪清虚向。
若儿见大家都鄙视纪宛晴,甚至厌恶纪宛晴,她的心情大好。
这下子宋雁蓉的容也毁了,话也说不出来,谁又能接受这样的人呆在身边?谁又还会爱上这样丑陋不堪的人?
那些男人嘴上说不在乎,她若儿偏不信。
时间久了,哪个不会厌烦?!
若儿慢悠悠地从纪宛晴的身旁走过,她的得意让纪宛晴怒火中烧。
她冲过去,抓住若儿的手,咬牙切齿地说:“别以为你能瞒天过海,终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若儿无视纪宛晴的愤怒,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二小姐,你说什么,若儿不懂!”
纪宛晴冷哼一声,“我说什么,你心里最明白。到时候真相大白,第一个饶不了你的就是李大哥!”
若儿心底一凛,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李公子会杀了她吗?
他真的会为了那个丑女人而怪罪她吗?
“怎么,怕了吗?李公子对姐姐的爱不是你能明白的,你以为毒哑了姐姐的声音,毁了姐姐的容颜,就能让李公子离开姐姐,转而投向你的怀抱?真是痴心妄想!”
纪宛晴见若儿的脸闪过那么一丝惧怕和慌张,她知道她的话让若儿害怕了!
若儿又迅速恢复了镇定,她甩开纪宛晴的手,两眼瞪着她,一脸不屑地说:“我看你还是省点力气担心一下自己吧,我的二小姐。你现在就是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靖天哥哥是看清了你水性扬花的面目才离开你的吧?他才一走,你现在又勾搭上了别人了?”
“你……”纪宛晴一时气极,说不出话来。
纪远没有想到平时温婉可人的若儿,竟然对纪宛晴说出这么尖酸刻薄的话。
他直视若儿,大喝一声,“放肆,哪有奴婢这样对主子说话的?虽然大小姐认了你做姐妹,可奴婢就是奴婢,若儿姑娘别忘了这一点!”
若儿也知理亏,不敢再和纪远辩驳,要知道纪远可是纪天成最信任的一把手,若儿这会儿还是不能得罪他。
若得罪了他,老爷怪罪下来,有她好受的。
若儿很不情愿地向纪宛晴行了个礼,“二小姐,刚才是若儿冒犯了,还请二小姐不要怪罪若儿!”
若儿见纪宛晴不搭理她,只好灰溜溜一个人走开了。
“宛晴姑娘,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难道下毒之人真的是若儿?”
纪远心中疑惑,可还是不相信若儿有这么大的胆敢加害大小姐!
纪宛晴哭笑了一声,她现在无凭无据,说的话谁相信?
别人肯定都会以为她是在为自己开脱吧?
“纪大哥,算了,当我没说过,你也别放心上了。反正现在我说什么大家也不会相信我的!”
纪远皱着眉头,不知要怎么安慰纪宛晴。
过了一会儿,纪远柔柔地说:“宛晴姑娘,清者自清,我相信这次的确不是你下的毒。”
纪宛晴看着纪远坚定的神情,心里很感动。
为什么纪远会相信她,而李靖天,这个曾经和她亲密无间的男人,却不肯相信她?
想着想着,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直掉落下来。
纪远慌了,“宛晴姑娘,我又惹你伤心了,我……”
他急得说话也结结巴巴的,直挠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纪宛晴见纪远此时着急挠头的样子,像一只猩猩一样,她又忍不住笑了。
看着她破涕为笑,纪远在旁嘿嘿低头笑着。
他抬起头,眼睛一碰上纪宛晴的那双泪汪汪的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纪宛晴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有种拥入怀中的冲动,纪远痴痴地看着,手不由自主地摸着纪宛晴的脸,替她擦去泪水。
纪宛晴别过脸去,尴尬地咳了两声,跑回自己的房间。
纪远的手停在半空,呆呆地望着纪宛晴渐远的背影,心也被那抹美丽倩影给带走了。
“蓉儿,你别担心,你的容貌,你的声音,我定会寻找良医帮你治好!至于此次下毒的事,我看事有蹊跷,我还是和你去看看安老伯,看他怎么说,好吗?”
李慕阳为宋雁蓉泡了一杯菊花茶,温柔地说。
他真怕宋雁蓉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所以他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哪怕在她睡着的时候,他也只是蹲坐在她床边守着,困了就打个盹。
他再也经受不起没有她的痛苦!
宋雁蓉慢慢地喝下菊花茶,这茶有菊花淡淡的香,让她烦闷的心情舒缓了些。
她仔细思索着整个过程,确实是存在太多疑点,是得当面和安老伯谈谈了。
她不相信安老伯会害她,但唯一肯定的是有人利用了安老伯,借安老伯之手对自己下了毒。
似乎纪宛晴并没有这样镇密的心思,虽然宋雁蓉十分讨厌纪宛晴,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她还是很了解纪宛晴的!
考虑至此,宋雁蓉转向李慕阳,示意他陪她一起去找安老伯。
宋雁蓉虽然说不了话,但只要她一个举动,李慕阳就清楚地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
李慕阳拉着宋雁蓉的手,一起向安老伯的房间走去。
跟在李慕阳的身旁,宋雁蓉百感交集。
枫林相救,她的心便紧紧地跟随着他。
古寺那一别,她依依不舍。
母亲死在龙牙刀下,她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地说出那样绝情的话。
李宋两家的仇恨像一根无影的绳,将她嘞得生不如死,她甚至想要杀了他后自己再自杀!
后来自己深受蛊毒之苦,他却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心头血,喂了她足足七七四十九天。
这样的恩义她此生又如何报答?
而现在,自己容貌已毁,他还是不离不弃,这样的一往情深她又怎么承受得起?!
宋雁蓉的心波涛起伏,久久未能平静!
“安老伯,我是李慕阳,您在房间里吗?”李慕阳轻轻地敲了敲门。可是房间里面还是没有声响。李慕阳只好带着宋雁蓉,轻轻推开了门。刚一走进去,李慕阳又马上带着宋雁蓉离开房间关上了门。宋雁蓉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里的一切,就被李慕阳带出来。她十分不解,难道是安老伯出了什么事,李慕阳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带她离开,还关上了门,这分明是不让她看到什么。宋雁蓉着急了,她感到不安,坚决推开李慕阳,自己再次推门而进!
“不!”宋雁蓉无力地瘫倒在地,她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不,这不是真的!宋雁蓉发出啊啊的沙哑声,她一步一步爬着过去。李慕阳想扶起宋雁蓉,却被宋雁蓉用力推开,他猝不及防,脚步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蓉儿……”李慕阳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他的蓉儿这个时候肯定是痛得失去了理智。宋雁蓉终于爬到了安老伯的身旁,她颤抖着用手探了安老伯的鼻息,可惜……宋雁蓉抱着安老伯,拼命摇晃着,她的泪水直流!
李慕阳拿起了安老伯手中握着的一封信,他知道这是安老伯留给宋雁蓉的。他递给了宋雁蓉,宋雁蓉急急打开这封信。信中只写了三个字:对不起!宋雁蓉看完后,动也不动,她的脸不住地抽搐着,手抖得厉害。李慕阳知道安老伯是宋雁蓉唯一的牵挂,虽然不是亲人却更似亲人!宋雁蓉千里迢迢来寻安老伯,可想而知,安老伯在她心中有多重要!
两地情怀意彷徨,弄玉吹笙释莲心。人语皆语语自乱,花原自怯怯何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