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早晨,王阳明伤已好了大半,在大智禅寺内练功;一小和尚匆匆跑来道:“王施主,打听到了,娄施主被他们押到江口县城了,要翻过武陵山,需要二天的路程。”
王阳明心系娄佳,向慧慈辞行道:“多谢大师救命、授功之恩,守仁无以为报,如若日后得以苟活,定当向大师顶礼膜拜。”
“阿弥陀佛,技有所藏不可精,法不弘扬不可博,利他自利,普渡众生,你我注定有缘,老衲观你面相,日后必成大器。”慧慈端详着王阳明道。
“弟子现今只想能够尽快救出佳儿,活着到任,不要连累了家里老父亲,至于大器,想必是不能了。”王阳明道。
“任何大智、大贤都是从千辛万苦,百死千难中而来,万般劫难,心明可消。”慧慈缓缓的道。
“弟子不惧任何劫难,就怕佳儿被他们欺负、凌辱,弟子恨不得把这些恶贯满盈的阉贼杀个干净。”王阳明咬牙切齿的道。
“阿弥陀佛,劫亦解,给你制造劫难的人亦是赐你福报,助你修行之人,万物皆有灵,世人皆可渡。少些戾气,多些宽厚,不管身在何种境地之中,都要保持一颗平常之心、仁义之心、慈悲之心。”慧慈大师劝解道。
“弟子谨遵教诲。”王阳明说罢拜别慧慈大师。
武陵山崇山峻岭,云雾缭绕,树木参天数不胜数,王阳明施展轻功一路狂奔,想着娄佳被抓住,王阳明心急如焚,一口气飞奔了三四个时辰没有休息,傍晚时分进入武陵山腹地,在大山中见到一间破庙,旁边有一条小溪。
王阳明伤势未愈,又经这番连续狂奔,体力上有所不支,停下来在小溪里喝了些水;走进破庙打坐调息。突然,林中闯出一只老虎,飞扑而来;王阳明飞跃出庙,老虎跟着飞扑而出;王阳明侧身躲开,老虎扑了个空,回身又飞扑过来,王阳明运起真气,正对老虎拍出一击大慈如来掌;正中老虎身上,老虎被掌风拍翻在地连滚了几下;王阳明飞身上前正要挥出第二掌,见老虎大腹便便,已然有了身孕,王阳明马上撤回掌力;老虎吃了亏,起身穿入林中消失。
见老虎离去,王阳明又走进了破庙休息,不知不觉天色已暗,月亮升起;皎洁的月光照耀下山峦林立、树木清晰;王阳明感觉还是有些疲倦,于是继续在庙内闭目打坐、调息。
突然,刚才那老虎又来到庙前,嘴里还叼了个东西;老虎把嘴里的东西丢在地上,向王阳明“呜呜”的叫了两声,随后转身钻入林中消失了。
王阳明起身捡起那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颗灵芝;见这灵芝呈褐红色,形状特异,盖表的同心环沟深邃,似有千年之久;王阳明心里想着慈慧大师的话,万物皆有灵性,老虎也知道报恩。于是,没多想拿起灵芝嚼碎服了下去。
王阳明服下灵芝后,感觉浑身燥热,赶紧坐下调息、半个时辰后头冒白烟;疲劲尽去,起身走出破庙,感觉内伤痊愈,浑身内劲充沛,大吼一声,山谷回响,源源不绝,惊起了无数飞鸟;飞身一跃,升起数丈,王阳明暗惊,这灵芝还真管用,不仅自己的伤势痊愈了,整个身体里感觉用不完的力气,刚才这一声,感觉内力浑厚,全身真气不断的涌现;于是踏着林中树梢飞奔而去,又飞奔几个时辰,感觉毫不费力。
第二日清晨,王阳明已经到了江口县城,娄佳被绑在校场的木柱上;王阳明缓缓走入校场。
“王守仁,你要再不来,这小丫头就要见她爷爷了,咱家可没有耐心了。”张永等大内四虎严阵以待。
“娄先生的死,你也有份?”王阳明严厉的道。
“那可没有咱家的份,但你的死,咱家一定有份。”张永得意的说着飞身击向王阳明。
王阳明用剑飞舞,抵挡着四人的进攻,“当”一声,王阳明的长剑挥出,击在张永的金属护手上,张永手臂微微一颤。张永内心暗惊:这王守仁,两日不见,不仅伤好了,功力还大有精进,真是奇怪。
王阳明见状持剑连续强攻,四人纷纷后退;王阳明长剑一转,一顿抢攻,四人大吃一惊,没想到王阳明的剑法如此之快,闪退之后,一阵惊慌,王阳明趁机快剑刺伤了罗祥的大腿;四人一惊,围攻阵法的威力大减。
张永大急,运起真气猛挥双掌攻向王阳明,王阳明长剑飞舞“当、当、当”的与张永的双手相交,王阳明的长剑被张永挡开,张永被震得双臂发麻。张永心想王阳明真是不得了,平常人中了大内金刚手没有几个月根本不能恢复,哪怕恢复了功力也会大打折扣,难道老和尚把功力都传给王守仁了?
张永越想越急大喊一声道:“天阴掌。”只见四人快速飞身围成一圈,四人八掌齐出,只见四面八方无数的掌印带着阵阵阴风击向王阳明。
王阳明见状,一个翻身后跃,弃剑运起真气,双掌纷纷挥出,只见满天都是王阳明的掌影;几人对峙中,王阳明鼓足真气,全力挥掌,对着四周击出。只听”砰、砰、砰“几声,王阳明与几人各对了一掌,一个空中翻滚后跃出四人的包围,“噔、噔、噔”落地后退几步才站稳,双手被震的发麻。张永、罗祥等四人也是被巨大掌劲逼退了几步。
“大慈如来掌?”张永见王阳明跃出包围,惊讶的道。
“正是。”王阳明也被四人的功力惊呆了,心想自己得慈慧大师传授绝学,虽没能参透最高境界,但威力足够劈树震虎,同时刚刚吃了千年灵芝,不仅伤势痊愈,功力至少也提升了二十年,没想到这四人联手的天阴掌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看来今日留你不得。”张永等四人重新飞跃而起,齐齐的击向王阳明。
王阳明随之飞跃而起,使出大慈如来掌与四人混战在一起,只见整个校场“噼噼啪啪”的掌击生大起,随着各自掌力的泄出,狂风大作,欣起了阵阵灰土。片刻间,几人已经过了几十招,经过前面一次的对掌,双方各自都有了敬畏,不敢轻视。
王阳明被四人围在中间,随着掌风卷起的灰尘,四人的掌劲如同巨大的铁桶一般笼罩而来。王阳明一边挥舞着大慈如来掌,一边在找寻突破口,可张永四人在宫内修炼“天阴掌”已有几十年,做到了心意想通的境界,四人用掌劲围起的漩涡,已经到了密不透风的地步,毫无破绽。王阳明只能一边挥掌抵御,一边跳跃着向各边寻找机会,可无论王阳明如何变化,四人的天阴气罩却如影随形,死死的罩着王阳明,不知不觉几人已经斗了几百招。王阳明已经大汗淋漓,始终无法突破,心里甚是着急,幸好吃了千年灵芝,体内有股热流源源不断的输出,不然,早已因体力不支而败下阵来。
张永这边也是开始喘气,心里甚是着急,心想自己几天前四人联手,可以轻松击败并重创王阳明,没想到,才过了几天,王阳明不仅伤势痊愈,而且自己四人联手打几百招了还不能得手,见王阳明能在自己的天阴掌阵中跳跃自如,好像有用不完的气力一样。如此下去,自己四人不仅不能击败王阳明,反而要被拖得累死,只能速战速决才行。
于是张永高高跃起,大喊一声:“天阴聚力。”
只见几人迅速调整身位,飞跃到张永身后,一字排开双手搭于前者后背,张永积蓄了四人的力量奋力击向王阳明。
王阳明连续躲闪避开掌力,只见张永的掌力所到之处“砰、砰”的出现几个大坑。王阳明大惊,刚要再次飞跃躲闪,只见张永已经闪到跟前,双掌齐出,根本无法躲闪。
王阳明随即双手击出,与张永的双手重重的击在了一起,顿时,王阳明感觉双手如同顶到千斤巨缸一般,根本无法撼动,被四人的掌力拖着地面滑行了几米,地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压痕。
王阳明被拖行几米后,双手如同被千斤压顶根本无法动荡,稍有不慎,双手就会被击断;几人相持着掌力,谁都不敢撤,谁撤便会被对方雄厚的掌力给击飞。
张永见四人合力都无法击败王阳明,几人掌力对峙后已经大汗淋漓,心想如此下去,必定会耗死自己,于是大喊一声:“天阴归元。”
这“天阴归元”是天阴掌阵的最高境界,需要每个人把自己所有的元气和功力集中到丹田并通过双掌传输到前一个的身上,前一个人把后面人的元气汇集到自己的丹田并融入自己的元气和功力再往前传输,虽说是一个人叠加一个人的元气,而真正的威力是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如此的循环,功力会以成倍的增长,这四人的功力,如同八人一般。张永的掌力如同潮汐一层一层的推浪而来,而且一层比一层劲大。
王阳明瞬间感到大山压境一般,整个人像要被挤扁一样,双手慢慢开始弯曲,随时都有可能被挤碎。就在危机时刻,王阳明想起慧慈大师传授的佛法要诀:“凝心入定,住心看净,起心外照,摄心内证”,渐渐的脑海里慈悲意境油然升起,丹田随之燃起佛门绵劲,随着绵劲越积越多,瞬间贯通了全身,只听“哧、哧”几声将张永的掌力卸去,随即“砰”的一声,张永等四人被重重的甩在地上口吐鲜血。
这大慈如来掌包含了刚、绵二劲,刚劲霸道无比,宛如排山倒海,所击之人非死即伤;绵劲柔软温和,宛如虚怀若谷,绵劲不仅有卸去敌手功力之效,且所击之人哪怕甩出多远都可以毫发无损,意在征服与御敌;初学者往往只能发挥刚劲;只有内力越深厚,佛法高深且有慈悲意境的高人才能练到绵劲的境界,当年达摩祖师创立此掌,本意只是让挑战者知难而退,不想伤人;慧慈大师就是用了绵劲打退了张永三虎,而王阳明的大慈如来掌只是初学,虽然能酝酿绵劲,但只能用绵劲卸去对手的功力,还没达到用绵劲御敌而不伤敌的境界,所以张永四人被这一击,深受重伤,还好几人内功深厚,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
“滚。”王阳明飞身上前,用剑指着张永。
“你不杀我们?”张永惊讶的道。
“回去告诉刘瑾,我王守仁定会按旨赴任,安安分分做个驿丞,以后朝廷事务绝不参与,如果再来侵扰,决不再手下留情。”王阳明严正的道。
张永惊讶和恐惧的看了一下王阳明,四人起身相互搀扶着,灰溜溜的离去。路上张永心里甚是不解,明明我们几人都是要想法设法置他于死地的,而且上次都差点击杀他了,这次他完全有机会杀我们,他却没下手,这个王守仁真不是一般人。
王阳明见张永四虎离去,转身飞跃到木柱前,空中挥剑,剑气斩断绳索。
娄佳挣脱掉绳索,激动的扑向王阳明怀里道:“守仁哥哥。”
“佳儿,让你受苦了。”王阳明紧紧的抱着娄佳;娄佳被吊在这里一夜,王阳明想想都心疼;心里想着以后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要保护好娄佳,不让娄佳再受到一点点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