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山外,另外一国师卫队在山内杀出官军的包围圈后,躲过了官军上来的山道,而是从悬崖上的哨点窄道来到外面,架下绳索溜下了悬崖,隐于林中。见绝大部分的官军进入山内后,快速奔向山外,此时炉嘴口山外的官军军营只有少部分的官军留守,而且留守的官军基本是伤员和后勤兵为主,精兵都已经攻上山去了。思再发率领卫队几十人快速冲杀而出,留下来的官军本就没什么战斗力,没想到叛军还能冲杀出来,在没有准备下一触即溃。
思再发带着卫队也不恋战,就想突围而去,杀了迎面而来的官军后,撕开了口子向山外奔去。此时,在军营调度的安浩青,见有叛军突围而去,马上带兵追击。
思再发跑了一段路后,见安浩青带着几十名残兵追来,心里大惊,暗道:原来这小姑娘没死,那么王守仁肯定也没死,昨晚的高手肯定就是王守仁了,现在官军精锐在山上,王守仁必定也在山上,等剿灭了苗军下来还需要点时间,不如趁机把安贵荣的女儿捉了,以后手上也有个筹码。
于是,思再发带着卫队转向又杀了回来,四五名卫队士兵飞跃而来,把安浩青团团围住,其他的卫队士兵快速杀向追击的官军,刀剑相交,“唰唰唰”几下官军被杀倒一片。安浩青舞着长鞭与几名卫队士兵纠缠,双方都近不了身。
思再发怕夜长梦多,想尽快捉了安浩青突围而去,飞跃而起,挥掌击向安浩青,此时的安浩青正被五名卫队士兵纠缠,根本顾及不到思再发的突袭,正要被击中之际。空中飘落一人影,只听“砰”的一声,思再发被击飞数丈跌落于地上,随即“哇”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显然已经受了重伤。
来人正是王阳明,原来王阳明在山道口的悬崖上解决了哨点的叛军后,快速来到了东边山脚救了钱里和其他十几名劳工。等他回到炉嘴口时,见思再发带着卫队已经突围而去,进入了哨点窄道。于是安排好钱里他们以后赶紧追赶了出来。
“王守仁?你果然没死。”思再发捂着胸口道。
“思再发,你跑不了了。”
“昨晚杀我卫队救安贵荣的也是你?”
“正是在下。”
“连猛火油都烧不死你?”
“还要多谢你的火烧计划,不然,官军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攻上山。”
“我的火烧计划?”
“是的,要不是你用猛火油在溶洞烧我们,我也想不到用猛火油来烧你们的矿洞。”
“你是怎么进的矿洞?”
“这都得感谢国师带回来了阿祥先祖的遗书,遗书上画有香炉山一带的溶洞地图。”
“原来如此,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国师是为谁而炼药?与国师接头的黑衣蒙面人又是谁?”
“哈哈哈,王守仁你休想知道。”思再发知道自己不是王阳明的对手,只能带着卫队一起冲杀,放手一搏,于是大喊道:“兄弟们,我们一拥而上,冲杀出去。”说着挺着伤势跳跃而起,只见几十名国师卫队黑压压的冲杀过来,思再发却趁机带着几名士兵逃离而去。
王阳明见状,长剑快起,使出格物剑法,剑光闪烁,寒光四溅,只见无数条人影在卫队中穿梭,接连“啊、啊、啊....”七八名卫队士兵被刺于剑下,王阳明正要飞身去追思再发,其余的卫队士兵又围杀过来,拦住了去路。
王阳明心想自己跃身而出倒也不难,但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去追思再发,这么多的卫队士兵,安浩青就危险了,只能先解决这些士兵再说了。于是,运起真气,长剑一挥,划出无数道剑气击出,卫队士兵被纷纷击伤倒地,但他们却像完全不知道疼痛一样,视死如归的冲杀过来。王阳明见他们为了阻挡自己去追思再发,都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于是剑锋一转,划出闪亮剑芒,展开轻功,宛如鬼魅在人群中漂浮、穿梭。
只听“叮叮叮...”一阵阵的刀光剑影之后,王阳明突然腾空飞跃而出,飘然落于安浩青旁边。
只见几十名卫队士兵相继倒下,王阳明回头对安浩青道:“安姑娘,你留下照看军营,我去追思再发。”安浩青望了望王阳明点点头道:“嗯,先生小心,追不到就尽快回来。”王阳明应声道:“知道了。”说着飞身追去。
此时,思再发几人已经跑的毫无踪影。王阳明飞速狂奔直追而去,一口气奔了十几里地,都已经出了金州界了,也不见人影。心想以自己的轻功要追上思再发完全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思再发还受了伤,难道是自己追错方向了?可出香炉山只有这么一条道,难道他们仍然躲于林中还没出来?这思再发是解开很多谜团的关键人物,可不能让他跑了,于是又返回必经之路的林中隐于树上等待。
没过多久,果然有五、六条人影由远至近而来,正是那思再发与卫队士兵。
王阳明从林中飞跃而出立于道路中间道:“思再发,你跑不掉。”
思再发大惊道:“王守仁,我与你无冤无仇,你非要赶尽杀绝吗?”王阳明道:“你私自盗采我大明金矿,协助韦继志叛军霍乱大明,我作为大明的子民,岂能是无冤无仇?”
思再发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大声喊道:“兄弟们,跟王守仁拼了。”说着五六人齐刷刷的持刀飞扑过来。王阳明长剑一挥,一道寒光闪过,随即长剑快速攻出,“哧、哧、哧”几声几名士兵被刺于剑下,王阳明随即一个飞身,长剑划出无数光圈,刺向思再发。
突然,空中飘落一个白影,一道剑光闪过,“叮、叮、叮”几声,两剑相交,王阳明的剑势被化去,来人正是缅甸剑神白衣道陀。
思再发眼睛一亮,如获救星,激动的道:“剑神救命。”
王阳明见到白衣道陀,虽然自己不怕他,但对道陀还是十分的尊敬,马上作揖道:“原来是道陀前辈。”道陀缓缓道:“敝国国王有令,要老朽带思再发活着回去,阳明先生可否行个方便?”王阳明道:“原本前辈有任何吩咐,晚辈都该尊从,只是这思再发私采大明金矿,涉嫌杀害大明子民,参与韦继志霍乱,实在罪大恶极,请恕晚辈难以从命。”道陀道:“看来,我们还得再战一场。”
王阳明心想这道陀为人正直、道义,颇具一代宗师风范,自己不该与之为敌,但就此放了思再发如何向死去的苗族劳工交代?如何向官军和大明朝廷交代?又何如解开那些谜团呢?于是道:“晚辈对前辈极致尊敬,只是今日迫于形势只能再与前辈一战,还望前辈见谅。”
两人在对峙正要出剑时,突又飘落一人,是一名披着外夷袈裟,皮肤黝黑,头上戴着黄色的圆型布帽,留着长白胡须的外邦老僧人。只见那僧人缓缓的对道陀道:“你们先走,我来会会他。”
道陀抓起思再发一声长啸,飞跃而去,消失在黑夜中。
王阳明见状正要飞身去追,只见那僧人一晃就来到自己的面前,挡住了去路;速度之快,宛如鬼魅。
王阳明见来人一身的奇异打扮,不像是大明之人,虽然长相怪异,倒也慈眉善目,身法如此之高,想必是世外高人。上前抱拳道:“敢问前辈是何方高人?”
那僧人用蹩脚的中土语言道:“老衲天竺那烂陀寺龙智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