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冰冷的城,孤寂的宫,一切都在毫无思索地沉睡,等待,直到一束冲天的火光把其中的人们唤醒。太子宫西侧燃起了莫名之火,宫内的士兵开始紧张地灭火。围守太子宫的士兵也被调去加入灭火的行列。
“不是让我们守着太子宫吗?”
“太子宫又没人,有什么好守的!”
“你说太子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啊?”
“估计,难说。这个时候回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怎么,你还想念太子了不成?”
“是啊!太子在时,对咱们多好,大家干活也开心。哪像这帮人,天天对咱们吆喝来吆喝去的。如今这宫中啊,是越发地冷了,所以才着了这一把火吧。”
“也对。”
……
火光中,有人仿佛隐隐地看到了太子。
“哎?我好像看到了太子殿下。”
“你眼花了吧,太子这个时候回宫,不是找死吗?”
“也对。”
没过一阵,两人与李玄鉴正碰个面对面,还有赵翼和张无痕的身影也被两人看得一清二楚。
赵翼看出这两人是以前的宫中禁卫,正要解决掉两人。只听其中一人道:“这边怎么这么黑,什么人也看不见,我去救火那边看看。”说完,这人假装无事,匆忙走开。另一人草草地施了个礼,道:“那边救火比较急,我们先去忙了。”说完也便走了。
赵翼觉得两人并无告密之意,遂打消了追击的念头。李玄鉴意外被人放行,心中感慨。宫中之火正是赵翼所为,为的就是引开看守太子宫的士兵。如今太子宫外面少了守卫,三人正可溜进去。
哪知三人还没走到太子宫门口,就遇上文延义和丹青使带了人赶过来,将三人拦住。
“原来是太子殿下,你们这自投罗网的本事倒是很高明啊!”文延义觉得自己看到了封赏立功的机会。若是擒住了太子,在同亲王面前可是大功一件,他也算得上同亲王政变中的功臣,今后就是平步青云,封侯拜相指日可待,想想就让人兴奋不已。
赵翼看如今的情形,也只能奋力一搏了,便要上前为李玄鉴和张无痕杀出一条进入太子宫的道路。丹青使挡在前面,冷冷地与赵翼战在一处。李玄鉴拉了张无痕,将其护在身后。
文延义见赵翼被丹青使纠缠住,自己得了去亲自抓住太子机会,于是,信心满满地带了人去围捕李玄鉴和张无痕。赵翼无暇分身,只觉得今日若是太子被抓,他自己定不独存。
可是,在文延义出手的同时,有两个黑影出现,拦下了他。文延义刚要反击,看清了来人面容,文延义却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拦下他的竟然是龙昙和上官玉烛。
龙昙见了张无痕,颇为开心,道:“无痕,原来你真的在宫中啊!让我们好找。”
“嗯,真的是好巧啊!”张无痕应该开心才对,可是她的语气听上去没什么精神,略显困倦。
上官玉烛将李玄鉴护在身后,李玄鉴于绝处逢生,惊喜莫名。丹青使见龙昙到来,停止了与赵翼之间的战斗。赵翼连忙撤回身,与上官玉烛并肩将李玄鉴和张无痕护住。
“丹青师伯,原来你也在这里啊!”龙昙晃了晃手中的棒棒糖,亲热地与丹青使打着招呼。
“昙儿,你怎么来了?”丹青使言语中多了一丝柔和。
“我来找我的朋友,还有玉烛哥哥的朋友。”龙昙用棒棒糖指了张无痕和李玄鉴道。
丹青使不知道龙昙什么时候与上官玉烛的称呼变得如此亲密了。他警惕地看看上官玉烛,满是挑剔。上官玉烛想到此前丹青使掳人新娘,又与自己交手的情景,对丹青使充满敌意。
龙昙看了两人脸上的表情,急忙拉了上官玉烛的手,对丹青使介绍道:“丹青师伯,我还没介绍,他是上官玉烛,我的朋友,也是在这世上除了爹爹之外,我最最喜欢的人。”
原本上官玉烛和丹青使两人的眼神剑拔弩张,被龙昙这么一介绍,尤其最后那句公然表白的话,上官玉烛的脸瞬间火热,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了,心想:“大庭广众的,龙昙还真是要弄得人尽皆知啊!”
再看龙昙,美滋滋的,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喜欢上官玉烛的样子,甚是可爱。上官玉烛既然被如此介绍给了丹青使,知道丹青使是龙昙师伯,他也不好再现出对立的姿态,只好说道:“晚辈见过丹青使。”
“嗯,东垣派上官玉烛,陆孤竹弟子,我们见过,剑术有待提高。”丹青使仍是一副冷面孔,只是听了龙昙的话,丹青使已经打消了要与上官玉烛等人为敌的念头。
周围的士兵们看到宫里来了不明身份之人,在此堂而皇之地聊起了家常,还要围观被撒一把狗粮,旁边的火光冲天倒成了举行什么盛会的篝火一般,不知自己在这样的奇景中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龙昙转回头,看到文延义,冷笑道:“不过是来找个人,看来还有意外收获。”
该来的还是来了,文延义心知今日是躲不过了,尴尬又有些忌惮地咳了一声,道:“原来是龙姑娘,好久不见,我们不妨改日叙旧?现下奉命捉拿太子,还请龙姑娘行个方便。”
“行!改日叙旧亦可,到时候我们把你之前暗算我,伤了玉烛哥哥,又拿走了原本属于我的《文蹈千秋剑法》之事一并算算清楚。至于今日你捉拿太子之事嘛,他是玉烛哥哥的朋友,也便是我的朋友,我今天是来带他走的,所以,不方便。”
文延义不知道为何龙昙要将他们之间关于《文蹈千秋剑法》纠葛之事在此时说得如此清楚。不过龙昙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丹青使也。丹青使听了龙昙的话,脸上神情大异。文延义还真是不善察言观色,他只是看到丹青使毫无动作,只好自己动手,示意身边的士兵上前抓了太子。
此时文延义和丹青使手下士兵一部分是原宫中禁卫,一部分是宫外的士兵。宫中禁卫见了太子和赵翼,心中还是有些敬畏,不敢轻易上前,那些宫外的士兵得了文延义的指令,一窝蜂涌上前去。文延义趁乱便要去捉太子。赵翼和上官玉烛护住李玄鉴和张无痕,还没出手,龙昙却抢在赵翼之前与文延义交了手。
文延义本不欲与龙昙交手,只想趁乱偷袭一番,或可得手,哪知龙昙自己非要冲在前面。文延义正愁自己打不过龙昙,巴巴地等着丹青使或是同亲王其他手下前来相助。想来丹青使为同亲王做事,今日又是在皇宫之中,有众士兵围观,总不至于因为龙昙的阻拦就放过太子。
本来丹青使也没有理由要帮太子。丹青使也倒真的出手挡下了龙昙,为文延义解了困。
“昙儿,你与你的朋友们先走,剩下的交给我。”丹青使的话让文延义出乎意料。
“好嘞,丹青师伯,谢了!”龙昙说着,便带了上官玉烛等人离开。
文延义还没回过神,便被丹青使持剑拦住,要与之较量。在场众人傻了眼,明明刚刚还是自己人,现在却要持剑相向,大家进退维谷,聪明的准备观望一番,几个傻子偏生要追,不免死于龙昙剑下。
文延义看到丹青使以剑指向自己,大惊道:“丹青使,你疯了吧!同亲王知道你放跑了太子,绝不会轻易相饶!”
“太子之事,待会儿再说。现在我要解决的是你与昙儿之事。”
“龙姑娘与我之间都是误会。”
“误会?你敢对昙儿动手?”
“我怎么可能对龙姑娘动手,打不过,也不至于找死嘛。”
“昙儿刚刚说得再清楚不过了。你觉得我是信她,还是信你?”丹青使说着,不再听文延义任何辩解,便要置文延义于死地。
文延义此时才慌了神,他以为自己和神爵派都在同亲王手下办事,神爵派怎么着也该把他当成自己人,往日的恩怨看在同亲王的面子上总该过去了。就算他今日与龙昙动手,也是为了捉拿太子,奉命行事,丹青使不会真的对他下杀手。
谁知自己惹了龙昙便是触了神爵派的逆鳞,尤其是神爵五使中最宠龙昙的丹青使,更是听不得半点他人对龙昙的不敬。
文延义即便今日不死,此后也难逃丹青使追杀。
在一众兵士的震惊当中,丹青使只两盏茶的功夫便将文延义斩于剑下。文延义毕生所图出人头地,大展宏图之事就此终结。
丹青使从文延义身上翻出一本书,上写《文蹈千秋剑法》,其书已被丹青使手中之剑刺穿,布满血迹。丹青使冷笑一声,用手帕包了,满意地将之揣进自己怀中。
很快,赤焰使和魏护得了消息,带了大批士兵赶至。见了地上文延义的尸体,魏护吃惊道:“谁杀的?”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和旁边烈火中的哔啵之声。
不过,此时的魏护更关心捉拿太子一事,文延义的死活与他关系不大。况且文延义死了,同亲王面前也少了一个与之争宠的碍眼之人,算不得是坏事。魏护转而问道:“太子人呢?去了哪里?”
“太子宫的方向。”丹青使回答道。
魏护带了人立马向着太子宫的方向赶去。赤焰使也要急着跟去,丹青使拉住了他,道:“昙儿与太子在一起,一会儿打起来注意分寸。”
“她也来了啊,放心,我知道了。不过她怎么会和太子在一起呢?不会是看上太子了吧,哈哈,也好也好!”赤焰使想到龙昙有可能会与太子凑成一对,倒有些欢喜。
众人离开,移步太子宫方向。地上,只剩了几具尸体。文延义的尸体很快失了温度,化作与这皇宫一样的冰冷,一如这宫中所有的尸体一般,再不被任何人怜悯与留恋。
赵翼带领众人回了太子宫,龙昙跟了进去,奇怪道:“我可是来带你们出宫的,你们不赶紧走,怎么又跑回了这里?”上官玉烛虽未发问,却也有此疑惑。
赵翼在书房查看了一下屋内各处,仿佛是第一次入了这房间一般。终于,他在书房的角落找到了机关的位置,打开机关,一条密道入口呈现在大家面前。
“哦,原来有密道,通向哪里?”龙昙兴奋地朝着密道入口探头探脑。
“城外。”赵翼回答之后,便要让李玄鉴和张无痕快些走。
可是,此时的李玄鉴却坐在桌前方榻上,一点儿都不关注密道这边的事情。在他身侧,张无痕靠在他身上,似已睡着。
“无痕,醒醒,我们要走了。”李玄鉴轻声地呼唤着张无痕。进了书房之后,张无痕无力又困顿地坐在榻上,李玄鉴本以为张无痕是折腾一晚,困了,便趁着赵翼寻找密道入口的时候,扶了张无痕在自己身边打个盹,谁知张无痕一闭眼就睡着,对外面的声音毫无反应。
赵翼担心追兵随时会至,不再耽误工夫,一把将睡着的张无痕背在自己身上,带了李玄鉴入了密道。
龙昙也高高兴兴地跟了赵翼进去,上官玉烛却想到另一件事,道:“昙儿,我们这样出了城,清欢和琅玕怎么办?”
“放心,我给他们留了信。”
“啊?怎么留的?他们会来这里吗?”
“不是啦,有人会帮我传信的。走啦!”说完,龙昙将上官玉烛拽进了密道。上官玉烛想不出在这宫中到底有谁会帮龙昙传信,不过,神爵派的手段高深莫测,如此这般事事办得妥帖,上官玉烛在龙昙身边已经习惯了,便不再多问。
在四人都进入密道之后,赵翼又启动机关,关了密道的门。
像龙昙这样心思玲珑的女孩儿,自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和危险的。文延义出现在龙昙眼前之后,龙昙便有当即除掉之意,说什么“改日叙旧”之类的无非是迷惑文延义的鬼话。龙昙一早就算准了丹青使听了自己的话绝对不会放过文延义,有人代劳,她乐得放手。
看到密道之后,龙昙也是立马悄悄写了字条,在书房中作了标记。以她与丹青使的默契,传信的任务,她还是很放心交给丹青师伯去办的。
魏护带领众人赶到太子宫之后,发现其中并无半个人影。
“太子呢?不是说来太子宫了吗?”魏护气急败坏地问道。
“或许,是我看错了吧。”丹青使漠不关心。
赤焰使满心的遗憾,丹青使则将太子书房中的一个香囊不声不响地拿在了手里。
当天夜里,太子宫西侧大火扑灭了。太子来了,又不见了,宫中各处又开始鸡飞狗跳地大肆搜捕太子,一夜不得安宁。
昨夜李玄英与流黄使两人接吻之事发生后,不光他们二人心中有些别扭,别院众人看向两人的眼神也都有些怪怪的。如果只是怪怪的好像也还可以理解,就是有些不知死活的非要跑到李玄英面前抛媚眼,实在是让李玄英烦恼,让流黄使愤怒。
终于,坐卧难安的李玄英还是决定要离开了。他不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可是他不愿就此被困牢笼。
昨夜,他可以与张无痕一起走的,偏偏又错过了。他的心,随了张无痕的离开,也飞出了别院。这么久了,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只要见到张无痕,李玄英就会迷失自己。
李玄英也恨过自己太不争气,爱上了不该爱的,还不爱自己的,可他就是忍不住。他偶尔也会痴痴地幻想,或许有一日张无痕眼中会看到自己吧,哪怕是在某个时刻想到过自己呢?可是,张无痕那晚看到自己与流黄使的一幕,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流黄使吧?这是李玄英最为担心之处了。
拿了定光剑,砍了门外的锁,打晕了门口的侍卫,李玄英迈步院中,望向满天星空,不知去向何方。
“你终究还是要走吗?”流黄使的声音在李玄英身后响起。流黄使一天都没出现在李玄英眼前,可是李玄英的一举一动,他却都在暗中观察。
“是。”
“去找她吗?”
“没错。”
“将死之人,也值得你如此吗?”
“你说什么?”
“你没听清吗?在我给她解药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死了。世上根本没有天浆液的解药,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
“不可能!”李玄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为什么不可能?”
“她知道吗?为什么不阻止她?”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又不是我逼她,我乐得见到如此结果,凭什么要去阻止?”
“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恨她。”
“你疯了吗?无缘无故去恨一个纯真善良之人!”
“若不是你对她的爱,我又何来恨意!”流黄使终于明白,他所忌恨的,始终都是张无痕。
“她对我一无所知,对我的爱一无所知。”
“可是我知道!”
李玄英不知道自己的爱让流黄使如此痛苦。人啊,困于己身之时,便对他人的痛苦视而不见了。
“你不是要我救太子吗?这就是结果,如你所愿。”流黄使很高兴能对李玄英说出真相,他仿佛从中获得了某种报复的快乐。
原来是自己害了她,李玄英没想到自己的爱会无意间给张无痕带来伤害。他的定光剑指向了流黄使,却不知是对是错。
“你要杀了我吗?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却要杀了爱你之人。”流黄使走向李玄英的剑锋之上。
“你走开!”李玄英很是绝望,他的剑在后退,“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要你的心,完完全全地属于我。我要你的人,只为我而活。我要你的爱,就如我的一样。”
一切都像是奢求,却又理所应当。
李玄英觉得自己才是被爱所困的那一个,可流黄使又何尝不是?他不能接受他,却并没有推开他。李玄英在不知不觉间靠近他,却又在极力排斥他,哪怕是昨夜的那个吻……他不敢去想。他已经分不清他对他所有的感情是不是只有感动,还是有别的什么。
李玄英只想离开,逃走,不再见到他。
流黄使见李玄英要走,威胁道:“我不会放你走的,你的父王也不会。除非你赢了我,或者,杀了我!”
“好,我会赢了你的。”李玄英持剑向流黄使发起挑战。他的剑术进步不大,却依然和流黄使打个平手。在李玄英面前,流黄使的武功向来都只与他相齐。
不经意间,李玄英的手抓到了流黄使的衣领,流黄使转身,随即衣襟被李玄英撕破,露出了流黄使满是伤疤的后背。
李玄英愣住了,看了这些伤疤,李玄英想到那次大火之中流黄使的奋不顾身,想到此后几个月的亲密相处。如果当时只是不忍人之心,为何今日重见伤疤,他会心痛如许!如果他不在意,为何时隔许久,他却依然未曾忘记!
流黄使最不想让李玄英看到的便是这背上的伤疤,他一点儿都不希望李玄英见到自己丑陋的一面。流黄使与李玄英停止了打斗。面朝李玄英,流黄使有些慌张。
李玄英脱下自己的外衣,抛给流黄使,流黄使便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盖住了背上的伤疤。一时之间,两人不知这样的较量是否还要继续下去。
这时,院外闯入两个黑衣人。看到李玄英与流黄使横剑相向,两人选择站在了李玄英身边,李玄英这才发现不期而至的两人是琅玕和田清欢。
琅玕两人与上官玉烛他们分开后先去了同亲王府,没找到张无痕,抓了一名府中之人询问,才知道同亲王还有一个别院,这才来别院碰碰运气。
“流黄使,终于找到你了。是不是你把我妹妹无痕带走了?你把她带去哪儿了?”琅玕问道。
“无痕姑娘和太子殿下昨日被赵翼救走了。”不等流黄使回话,李玄英答道。
“哦,”琅玕的心稍稍落了地,“那你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我也不知道,正要外出去寻,却被流黄使拦下。”李玄英如实相告。
田清欢见张无痕不在这里,对琅玕道:“琅玕哥哥,那我们还是赶紧在城中寻到无痕的好。”琅玕同意田清欢所言,两人便要离开。
流黄使拦住两人,道:“二位在此来去自如,是在戏耍我吗?”流黄使与李玄英之间本就有气,见了琅玕和田清欢,心中更是烦闷。
“我们只为寻人,并无此意。”琅玕回答得倒是很实诚。
“听说掌门对二位很是器重,满世界地要抓二位回去陪着练剑。我倒是很好奇,不如与我也比比?”流黄使说着,便要持剑与琅玕两人比试。
琅玕和田清欢只好与流黄使交了手。打斗了一阵,流黄使觉得合璧剑法果然别具一格,不容小觑。三人战平,李玄英心中着急,忍不住上前帮助琅玕两人,打乱了流黄使的出招。琅玕和田清欢很快从战局中脱身,便要离开。
李玄英对琅玕道:“带我离开!”琅玕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拉了李玄英的手臂,带他一同登上院墙,离开了别院。
流黄使原就因为李玄英的事心力交瘁,伤了神,现在见到李玄英帮了外人,又执意要走,他心神不定,气血翻涌,突然之间运气出差,晕倒在地。
李玄英在离开的瞬间,见到流黄使晕倒,他的心也突然窒息。
在他看来,流黄使从来都是武功高强,进退有度,洒脱不羁之人,怎么会因为这样一场胜负未分的小小的比试而受伤晕倒呢?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冲动,想要冲到流黄使跟前。可是,琅玕还是将他带离了别院,带离了流黄使身边。留给流黄使的,只有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和那件李玄英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