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橙不明所以,但见黑衣刀客上前,欲取她性命,也顾不得手下留情。她秋刀出鞘,立时起刀诀施展。无数枫叶由虚无幻化而来,秋刀挥舞间,刀势凌厉,气贯长虹。唐少橙虚招晃过,秋刀自黑衣刀客脖颈划落。数名刀客应声倒下,死于非命。
唐少橙轻功飞掠,脚踩人头,落在黑衣刀客之中,落刀诀施展。又有数名黑衣刀客,被击倒在地。
贼首见状,自知不敌,吆喝一声:“弟兄们,出剑阵。”
刀客们听罢,急忙弃了手中大刀,自腰中取下一把柳剑。柳剑柔韧,缠在刀客腰间。取下后一阵晃动,舒展成兵刃。余下九名黑衣人,手执柳剑,脚踏七星,剑影灵动,冲杀而来,剑招凶狠。
唐少橙一见,几分诧异。这些黑衣人所使的,该是游云门剑招。
黑衣人剑招轻动,将唐少橙围堵中间,结成山门剑阵。众人各占其位,剑光寒影,相互掩映,互为犄角。众人剑招平平,却是气势逼人。此剑阵,镇守山门之用,非有夺天地造化之功,剑招倒是几分玄妙。常人遇之,易于误伤,被剑招所累。
唐少橙嘴角上扬,手握秋刀上前,以刀破敌。第一刀,唐少橙斩杀掉剑阵西南阵眼。第二刀,唐少橙以轻功飞燕,将东南掩阵之人格杀。第三刀,唐少橙悄然逼近南边身手最好的剑客,秋刀自他的脖颈划过。游云剑阵,虽是精妙,倒也难不住她这对游云剑阵极为熟悉的掌门。
余下数人,唐少橙以秋刀再度出手,秋刀附着内力,迅疾斩出,却未下狠手。数人被秋刀震飞,倒在地上。唐少橙收刀,正欲缓步上前,将这几个黑衣人擒拿。
黑衣人贼首出手,他自怀中掏出一瓶子药粉,径直丢向唐少橙。
唐少橙机警,立时挥刀斩落。药瓶击碎,散溢出绿色粉末。唐少橙吸入粉末稍许,立时屏息,大骂一声:“卑鄙”,而后秋刀直逼贼首,将其擒拿。
其它人等,见贼首被擒,拼尽气力上前,欲与唐少橙来个鱼死网破。
唐少橙秋刀紧握,轻功身法飞过,点了几人穴道,而后飞身回到贼首身旁,以秋刀抵住贼首脖颈。
“说,你们到底是谁?为何阻我入山门财堂?”唐少橙以性命要挟。
贼首应声,“你问也没用,你永远也查不出我们是谁。你游云门,要覆灭了。你游云门,就要覆灭了。”贼首大笑几声,拼了气力,握住秋刀,在自己脖颈划过。秋刀闪过寒光,一道鲜血在刀上流淌。
“你”,唐少橙吃惊,上前伸手试探,确认贼首已是身死,死无对证。这等死士,也是少见。唐少橙弃了贼首,上前盘问他人,只见其它人等,不知何时服了剧毒,也是死于非命。
唐少橙又是一阵讶异。这些个杀手,出手狠辣,更是甘愿效死,也是难得。唐少橙上前,一一扯下黑衣者的蒙布,只见众人面孔生疏,非是游云门中人。莫非是他派之人,潜入游云,偷学了游云剑招?唐少橙疑虑,稍作猜度。
一道机关咔哒响起。原有的石门机关,迅疾闭合。唐少橙急忙飞身,却未能赶上石门闭合,只得退回密室之中。她认真凝视四周,只见堂中火把高亮,再无其他。内中陈设,过于简单。唐少橙疑心,堂中机关,该是不止一处。
唐少橙飞身,在石壁处找寻,摸得石壁寒凉,细敲之下,更是清脆有声。如此,更是确定心中猜想。她在石壁处寻了半天,终是寻见了机关。墙上的火把被拉动,密室中机关运转,缓缓现出一道暗门。
唐少橙起身,正欲往暗门而去。立时又有几道暗门,出现四周。唐少橙细数,暗门之数竟是有八道。八门?唐少橙细思,这八门该是应和奇门遁甲之术。
奇门遁甲之术中,奇门局分天地人三盘,其中人盘中,八门主人事。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各有玄妙。奇门之术,唐少橙只是略懂。为山门弟子前,听黑面鬼授课,隐约记得,八门中,开、休、生,为吉门。死、惊、伤,为凶门。杜、景,为中平门。这八道暗门,若是能找到生门,该是能寻见山门财堂所在。
若是常人,囚困于此,该是无法辨别八门方位。但唐少橙早作了准备,她自怀中掏得罗庚盘,细细一辨,识得艮位,确见一门在其方位。唐少橙明了,难怪礼冠冠中与地图一起,藏了一个罗庚盘,原来是这般用途。唐少橙嘴角轻笑,按罗庚盘所示,提了秋刀,入了生门。
生门之处,道途七拐八弯,过了约三炷香的功夫,唐少橙终是瞧见了通道尽头的亮光。
唐少橙出了通道,只见自己置身一座大堂。大堂之中,十余名白衣守卫,手握长剑,护在四周。另有十多名账房先生算珠拨动,低头盘着账本。大堂之中,账本琳琅满目,堆满了中央数丈之高的柜台。众人奔忙,却是静寂无言,只有算珠脆响。
堂中有人察觉到了唐少橙,立时高喊:“大胆贼人,屡次进犯我游云门财堂,是欺我游云门无人么?”而后,一个身影飞身而来,落在唐少橙跟前。
唐少橙一看来人,只见她细柳长腰,面红玉润,耳宽鼻高,浓眉大眼,皮肤白皙,一袭白粉素衣着身,长发轻动,也是好看。她手中紧握着一把长剑,长剑剑身处镶嵌七星,该是响草堂堂主的七临剑。唐少橙疑惑,这响草堂堂主,怎来到此处?
那女子横眉一挑,未看清唐少橙尊容,已是出剑。她厉声呵斥,声音柔细,“贼人,方才寻你不得,而今你还敢现身,真是胆大包天,吃我一剑。”
唐少橙秋刀出鞘,挥刀挡下,以游云门剑招将女子抵撞,令其后退三步,高声喊道:“住手,我是游云门掌门唐少橙。”
那女子后撤,细看一眼来人,立时惊慌,收了手中七临剑,伏跪于地,恭敬行礼,“属下不知掌门驾临。方才出手,也是不恭,还请恕罪。”
唐少橙迟疑,审视沈七临半晌,问道:“你果真是我响草堂堂主沈七临?”
“启禀掌门,正是属下。属下自入主响草,便隐没真身。平日也常以腹语言语,乔装易容。掌门不识,也在情理之中。”沈七临回禀。
“此非你响草堂,你为何在此?”唐少橙追问道。
“掌门你有所不知,我响草堂,领祖师爷之命,历代皆是游走世间,兼行护卫山门财堂之职。我响草堂口,设分堂在财堂近处,已有数百余载。”沈七临回道,吆喝了堂中众人,“响草堂堂众听令,掌门在此,还不参拜。”
堂中众人,听得号令,皆是伏跪于地,满是谦卑。盘点账目的一位老先生,伏跪于地,开口说道:“掌门驾临我财堂,堂口荣耀之至。老夫与诸位账房先生,在此参拜。”
“都免礼起来罢”,唐少橙高声。
众人得令,缓缓起身,候立在旁,听从唐少橙训教。
唐少橙看向沈七临,低声问道:“财堂的掌柜令,可是还在?”
“掌门,此事属下正要回禀。今晨贼人作恶,数百人手,闯入财堂之中。属下率众闻讯赶来,将这帮贼人击退。但为时已晚,财堂老先生与我言及,财堂中的掌柜令,已被贼人所夺。属下试图追赶抢夺,但终归忧心财堂闪失,未敢追远。是属下守卫山门财堂不力,还请掌门责罚。”沈七临自责道。
听罢,唐少橙神色一变,原来林坤遇袭,真是为了财堂而来。她急急追问,“我财堂隐秘,这贼人如何能擅闯?”
“启禀掌门,这贼人该是拿了散财人手中的黄金算盘,自散财人所属密道,攻入财堂。”沈七临猜度。
听得此言,唐少橙神色,更是难看。“我游云山门,危矣。”唐少橙留得一言,忽觉脑袋一阵眩晕。唐少橙忆起,猜想该是黑衣匪首丢出的药粉之效。她摇晃着脑袋,试图清醒,终是体力不支,倒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