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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上)

相思泪落 云生草 2363 2024-07-06 09:58

  翌日起早,辰时钟响。山门钟楼处,白衣弟子肩扛木桩,撞击大钟。钟声按七响一间歇响起,涤荡山门,飘向远方,不知蔓延多远。

  众守卫,一身白衣,自主殿向外排开,站成两列,护卫主殿,确保主殿安全。唐少橙带着几名守卫,先行入殿,在殿中掌门坐席上落座。随后,游云门散财人林坤,守门人陆陵,撞钟人青山,脚步轻缓,也入了主殿,在三人之位上一一落座。三人之中,陆陵为尊,坐于掌门左侧,青山坐于掌门右侧。林坤则是坐在陆陵身旁。

  紧接着,游云门的十二名账房先生,手持账本,身穿布衣,脚穿布鞋,一一进了主殿。这游云门的十二名账房先生,分管游云门财务,虽有账目过手,却极其节俭。平日衣着,也是这般朴素平淡。

  财不外露,若只凭相貌衣着,世上无人可知这十二人日过纹银上万,月点买卖数十万。十二名账房先生来到三人与掌门跟前,躬身行礼,而后手持掌门,各自寻了坐席,一一落座。

  片刻后,游云门中二十四位堂主,悉数进了主殿。这二十四人,叩拜了唐少橙,陆陵、青山及林坤,也是寻了坐席,逐一落座。

  陆陵弟子小苏,奉命在唐少橙身旁,主持此次议事。他一身白衣,上前一步,“账房先生呈上各房账典。”

  坐于最前的账房先生,缓缓起身。他毕恭毕敬,站在掌门与游云三人跟前,呈上账本。小苏上前,将账本接过,转身迈步,递给唐少橙。

  唐少橙将账本接过,低头细翻。底下账房先生回禀,“掌门,我房中今年共做了五百一十六桩买卖,盈利一百三十万现银。其中贩售河中鱼产,做了一百零三笔,盈利四十六万现银。贩售西域香料五十八笔,挣得三十二万现银。押送皇纲三十笔,挣得一十三万现银。调集所辖堂众替人看家护院十五笔,挣得三万现银……所禀事宜,皆造册在案,请掌门核查。”

  唐少橙听罢,随意将账本翻了翻,只见上面详详细细,将每笔账目的进出盈余,记录地清清楚楚。林坤辖属的账房先生,记账出账,自不会有何差错。唐少橙随意翻了数页,便算是过了账目,而后轻轻挥手示意,让账房先生入席。

  接着,又一账房先生手持账本,缓步走来,呈交账本。小苏上前,照例接过,转呈唐少橙。唐少橙将账本拿在手中,又是听账房先生一通回禀,“我执掌账房一十四年,今年账房盈余颇丰。共做买卖九百一十二笔,盈余八百一十七万两现银。酒肆茶楼,盘点之时盈利二百三十一万现银。贩售瓜果蔬菜,盈利一百五十一万现银。盘卖房产,盈利一百三十一万现银……”

  账房先生报得详细了些,罗列了诸多账目进出。不待账房先生将所有账目报完,唐少橙已是有些困倦。这些账目,数目繁多,进出错落,比不得山门其它诸事,来得简单。她眼睛微眯,直待账房先生报完,已是累乏。

  陆陵在旁,见唐少橙已是走了心神,故意咳嗽了几声。咳嗽声有些响,一时将唐少橙惊醒。她眼睛一睁,回了心神,看向陆陵,怒目而视,似有嗔怪。

  过了会,账房先生终是将账目报完,唐少橙还了账本,挥手示意,让账房先生回了坐席。第三名账房先生见状,立时起身,正欲上前,回禀账目。唐少橙以手托着脑袋,打了几个哈欠,看着场上众人淡然说道:“其它各房账务,今日便不用一一回禀了。今年各房将所有账目,呈交三守堂陆堂主,由他过目即可。”

  听得此言,陆陵一愣,此等账目大事,便是交由他这游云门三人之首,如此轻率,多少有些不妥。他嘴巴张开,正欲婉拒。

  唐少橙立时开腔,拦下陆陵的话茬,“账目之事,事关重大。陆堂主精通数算,昔年也曾审阅查点,想来不会推辞。这事便定下了,三日后午时,你再予我回禀。看这账目之中,是否有些错愕。”

  此言一出,陆陵瞠目结舌。这便定下了?难不成这唐少橙是记恨方才咳嗽提点,令她难堪?陆陵思忖,不得其解。他见唐少橙当着众人,掌门令出,也不好说不,只得拱手应承,“属下陆陵,谨遵掌门之命。”

  唐少橙窃笑,看着陆陵,一时得意。账典一事,就此解决,她心上欢喜,转而看向众人,“今日伙房于我回禀,说是碧柏林青二堂,送了不少鱼产进山门。这鱼产厚重,也是难为了二位堂主,将其送达山门。”

  林锦枫与叶盏月拱手,齐声回禀:“不敢当。”

  林锦枫说道:“属下当不得掌门的谢字。鱼河之中,鱼产为寻常之物。今年收成颇丰,呈献掌门,也是应该。掌门寿辰,我二人也别无厚礼相贺,唯有这明珠一颗,聊表寸心。祝掌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罢,林锦枫自怀中掏了一个锦盒,缓缓打开。只见盒中一颗珍珠圆润,大如蜡丸,色泽上乘。

  小苏迈开脚步,自林锦枫手中接过贺礼,呈现唐少橙。见得此物,唐少橙自觉贵重,不忍收下,“二位,此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叶盏月拱手,“掌门,此物非是我二人精心准备,而是鱼河打捞时,机缘巧合,于一病蚌中剖开所获。你统领我游云门二十四堂,诸事辛劳,受此薄礼,未尝不可。”

  “罢了,二位堂主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此礼于我并无太大用途。离山门之时,便是交还二位。你二人拿去典当,兑换些银两,救助些鱼河穷苦百姓,如此可好?”唐少橙问道。

  林锦枫与叶盏月听罢,拱手齐声:“掌门仁义,我等替鱼河百姓,谢掌门厚恩。”

  流夏堂游夏,听得掌门之言,将一书轴横在身前,“掌门既是觉着金银珠宝,过于厚重。我这手中有一物,或能让掌门称心如意。”说罢,他将书轴递给小苏。

  小苏取了书轴,在唐少橙跟前打开,只见一副书法,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唐少橙细品,见书轴上是一句诗题,“长河祈寿如河长,佛堂祝福如堂佛。”

  唐少橙念罢,于诗句几分满意,笑道:“此礼很是称心,我收了。”说罢,她示意小苏,将贺礼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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