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我们堂主怎就败了?莫不是这人施展了什么阴谋诡计?”啼月堂弟子见齐浩胜出,心头不服,低声窃语。
“败了便是败了。场上厮斗,各凭身手。这齐浩的武功不凡。能赢唐堂主,也在情理之中。”静心崖的弟子袒护齐浩说道。
“就是就是。齐浩身手不赖,你能奈他何?”又有山门弟子帮腔。
“说什么呢?阴谋诡计就是阴谋诡计。没准他是给唐堂主下了毒药。”山门外的弟子揣测。
主殿之中,山门内、外的弟子顿时争吵起来。
山门内的弟子,拥护齐浩坐上这山门撞钟人之位。山门外的那群山野莽夫,素来缺些教养,众人倒是看不上。
山门外的弟子,则是拥护唐梦泊坐镇山门。有他坐上这山门撞钟人之位,往后便是有了倚靠。若是行事有差,也可求情宽恕。
主殿之中,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之声四起。
唐少橙看向众人,一道声音响起,“够了,不过山门撞钟人之位罢了。何至相互贬低,恶语重伤?”声音传出,自主殿飘荡。
众人听得,知掌门已是震怒,顿时收住言语,主殿内顿时霎静地可怕。
唐少橙看着众人,高声说道:“齐浩与唐梦泊,皆是山门翘楚。今日竞技,也是公正。既是齐浩胜出,这山门撞钟人之位,便由他继任罢。若是还有人不服,只管上前,与他挑战。”
众人听罢,未有不服者出列挑战。大伙异口同声,齐齐说道:“掌门英明,掌门之命,我等莫敢不从。”
小苏见状,身影上前,高声说道:“游云门第六十一位撞钟人,齐浩。”
主殿众人,除却唐少橙,纷纷躬身,齐声说道:“我等恭贺齐堂主执掌山门撞钟人之位。”
齐浩脸上浮现欢喜,他看向众人,亦是高声,回应道:“大家不必多礼,都免礼罢。”
众人听罢,纷纷收了礼节。
山门撞钟人之位已定,游云门钟楼顿时响起了钟声。一山门白衣弟子,肩抗那百年杉木,踮起脚尖,将那厚沉的大钟敲响。大钟名唤无相钟,取红尘俗事皆无相之意,上有铭文。此铭文为一段经文,为开山祖师铁由好友懒和尚所刻。懒和尚生性慵懒,却最喜山门撞钟之事。其山门懒散多年,从不主动去找掌门,只是在山门钟楼撞钟。
钟声七响一个间歇,一时响彻整个山门。钟声自钟楼飘远,惊飞了山门附近的灵雀。灵雀自树林飞出,飞向九天,盘旋数圈,久久未再飞回。钟声古朴透亮,宛若泉水嬉撞,干净清明,令人省神。
主殿外一帮守卫进来,他们将擂台的红毯收起,把擂台木桩拆卸,一一撤去。只是片刻,主殿还复如初。
唐少橙站定主殿中央。各位堂主,候立在唐少橙两侧。夏依依与齐浩,站在唐少橙身旁。
小苏上前,“闲影野鹤一游云,江心钓晚莫须归。浮生淡看恩与怨,清灯道卷独守身。秋葵大典决魁首,一入山门且撞钟。既得能人安首座,洗尘受礼镇山门。”
话音刚落,齐浩上前,来到唐少橙跟前。
一侍女手端托盘,步履轻快,径直来到齐浩旁侧,她轻轻转身,面向唐少橙,双膝及地,将托盘托起,呈现唐少橙。
托盘之中,摆有一枚山门撞钟人信物黑山玄铁令及几本山门秘籍。玄铁令精雕细琢,呈莲花状。玄铁令边沿,亦雕有几朵九层心莲,悄然盛开。
小苏上前,高声说道:“请掌门为撞钟人授山门凭信,黑山玄铁令。”
唐少橙上前,伸手托盘之中,取了玄铁令。
齐浩伏跪于地,双手伸出,慎重地将撞钟人信物接过。
授信完毕,小苏又是高声说道:“请掌门为撞钟人授山门典籍。”
唐少橙又是自托盘之中,取了山门的礼法典籍及功法秘籍,授予齐浩。
齐浩接过,伏跪于地,以头磕地,慎重地行了九拜之礼。九个响头,击地有声。齐浩高声:“我静心崖弟子齐浩,今日得掌门赏识,坐于这撞钟人之位。我定当尽己之能,执掌山门盛事,护山门周全。亦愿己身,为山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唐少橙点头,“记着你今日之誓言,莫要相忘就好。”
齐浩应声,“属下不敢。若有违今日之誓言,愿遭天诛地灭,尸首无存。”
唐少橙允诺,平静说道:“起来罢。”
齐浩听言,缓缓起身,候立在侧。
小苏高声:“众人参拜山门第六十一位撞钟人。”
主殿内,众堂主躬身,夏依依亦是躬身。山门内外弟子及守卫,单膝及地拱手。众人异口同声,“拜见山门撞钟人齐堂主。”
齐浩窃喜,眼神自众人身上扫过,只见主殿之中,众人或跪或弓,对他甚为尊敬。齐浩得意,恭敬回礼,“不敢当不敢当,诸位免礼。”
众人纷纷收了礼节。
小苏高声,“礼成。”
众人纷纷落座。
唐少橙坐于主殿掌门坐席,面向众堂主。夏依依安坐于唐少橙左侧,齐浩安坐唐少橙右侧。另有二十四位堂主,安坐于唐少橙跟前,依次排开。众山门内外的弟子,知山门主殿议事,缓缓退出了主殿。
唐少橙招呼了主殿中的铁由,低声与他说了几句。铁由点头,自主殿径直而出,飞身而去。
铁由的身影自山道飞掠而过,他足尖轻点,身轻如燕,快疾如风。及近悔川三洞前,他收了轻功身法,看向无悔洞中。
无悔洞的尽头,只见陆陵端着白瓷碗,正在喝着鱼汤。
铁由躬身行礼,“属下铁由,拜见堂主。”
陆陵听得声响,抬眼看向洞外,见得来人,低声问道:“这山门清净地,少有人来。不知你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启禀堂主,掌门让我回禀,山门撞钟人终有定,为山门静心崖弟子齐浩。”铁由说道。
听得此名,陆陵神色一变,放下了手中鱼汤,再次问道:“确定是他?”
铁由点头,“属下未有欺瞒,正是此人。”
陆陵神情一愣,思量片刻,而后终是回身。他点了点头,自地上端起了他的鱼汤,又是喝了起来,轻声回应道:“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