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就在这一个时候,张口狂热呼喊之声骤然而起,架在陈小英与陈静脖子上那一个“井”字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字,又六个白莲社弟子左突右进的身影步法比划了手中四尺长剑,剑尖所向之处依然要置老太婆于死地。
蹬、蹬蹬、蹬蹬蹬,……
六个白莲社弟子脚步声荡起的尘烟急剧如雾,四尺长剑剑锋上的太阳光芒夹杂的尘灰越见嗜血。
铮、铮铮、铮铮铮,……
张伟旋即十指一挑,出手之际又是十二道弦影闪去老太婆跟前。
铮、铮铮、铮铮铮,……
老太婆不急也不躁,依然是左指轻弹、右手一抡,从黑檀四弦琵琶五指又一道黑影闪去了十二道紫檀十八弦古筝弦影与六条四尺太阳光芒夹杂了尘灰之际,顷刻之间又骤起了一声声猛烈的“嘭”,炸裂之声四起后,方圆十步之内尘灰如烟如雾又挡住了视线。
“哎呀喂,……”
“嗷,嗷嗷,嗷嗷嗷,……”
六个白莲社弟子在尘灰如烟如雾中的一声声哀嚎,就似上了案台上的活泼鱼尾,四弦夺命黑琵琶就是一把夺命斩首刀!
六个青色道袍身影又一次如落石入井那般“扑通”倒地,入地重重一滚荡起的尘灰如烟如雾更蔓延去了三步之外,冲击出了这方圆十步的视线,就似卷上了堤岸的浪花、漫过了河坝的六月暴雨河水。
六个白莲社弟子手脚抽搐,四尺长剑在尘灰如烟如雾中跌落一阵“哐当”之声以后,口中喷泉又洒落了一朵又一朵咸湿的昙花。
张伟被老太婆四弦夺命黑琵琶连亡了十二个白莲社弟子,脸色紫青若苦瓜、双眼圆睁似葡萄、十指如鹰爪恨不得掏了老太婆的心肝脾肺肾,张口大骂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你这一个该死的邋遢老太婆,又伤了贫道六位道友!此仇不共戴天!……”
“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邋遢的穷鬼,穷得山穷水尽之后还真是穷凶极恶之徒!……”
“贫道一定告知刘社长:像尔等穷凶极恶之徒,不配活在完美世界里,也当一并斩草除根!……”
“……”
张伟大骂之际,眼中对老太婆的怨与恨,旋即紫檀十八弦古筝弦音如孟婆江倒流、似大河决堤,纷飞闪去了老太婆跟前一波十二道弦影、一波未停一波又起,又是十二道紫檀十八弦古筝弦影。
铮、铮铮、铮铮铮,……
老太婆眉眼之间若浮云过了孟婆江头、清风过了幽嫣谷口,径直左指轻弹、右指又一抡,黑檀四弦曲项琵琶又一道黑影闪去了张伟紫檀十八弦古筝前。
嘭、嘭嘭、嘭嘭嘭,……
炸裂四起,尘烟纷飞又荡漾了方圆十步之内的视线。老太婆自是淡定不语,尘烟之中旋即传来了张伟一阵又一阵咳嗽之声,那是尘灰入了咽喉阻塞了呼吸之道。
“埋汰旮旯,咳咳,……埋汰,埋汰旮旯,该死的老太婆!……”
“……”
尘烟中的张伟,断断续续的声音就似断了线的檐下雨滴、更似堵了上游的涓涓溪流,婉转悲鸣谩骂之际依然掩饰不了伤势不轻。
就在数十个眨眼待尘烟缓缓消散之后,张伟披头散发似深闺中对镜梳妆的待嫁女子,嘴角一绺绺的鲜血那就是胭脂花、眉宇之间的黄土更似了粉底、一身青色道袍上的淤泥更似了镂空青黄锦绣。
张伟匍匐扭头捉手伸向紫檀十八弦古筝之际,入眼的却是断了十八弦的紫檀十八弦古筝!
紫檀十八弦古筝倘若没了一根根筝弦,那必然沦落成为一块紫檀木板,连抡起来打人也都不如四尺长剑那般有的放失。
“左护法,左护法!……”
“左护法,咱们先剁了这两个女人,大不了同归于尽!……”
“左护法,快给一个准话!……”
“是啊,不给这一些该死的女人瞧一瞧手段,还以为咱们手中四尺长剑都是绣花针!……”
“……”
两个白莲社弟子声声愤怒,又不得不把怒火强加给了陈小英与陈静,四尺长剑又滋进去脖子许多,一条细细的红绳正肆意妄为。
张伟心中悠荡如渔光晚照,怎么能够同归于尽呢?如今身为白莲社左护法,与社长之位仅有一步之遥,不能同归于尽,也同归于尽不得!都说:佛争一口香,人争一口气。虽然眼下一时失利处于下风,但是留待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寻了一个十足的由头,脱身之后再与这一个老太婆计较!
张伟缓缓起身又正了正身子,对两个白莲社弟子游离眼神一瞥,两把长剑压了陈小英与陈静的脖子往张伟身边蹒跚靠了过去。
张伟眼珠子咕噜咕噜似闺中的古灵精怪小丫鬟,张驰眨眼之间脱口而出道:“埋汰旮旯,贫道原本以为捉拿幽嫣谷墨家余孽胜券在握,可那知是出师未捷!……”
“死老太婆,你可听好了:贫道今日捉了幽嫣谷墨家弟子,你又亡贫道十二个白莲社弟子;以六命换一命,白莲社虽然亏了五命,但是这一趟买卖该当就此打住了。……”
“死老太婆,倘若再敢阻拦,除非就是一个寡妇,不然你家必定鸡犬不留。你可得掂量掂量了!……”
“……”
张伟心中自是万分得意,迫之以势、晓知以情,倘若这一个老太婆还不知趣,最后必定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更会家破人亡!
“哟,哟,哟!小杂毛,看你一副女儿家家的模样,什么时候还学会了像男人一样要挟女人啦?……”
“啧啧啧,啧啧啧。老婆子见不惯你们这一些臭皮囊。小杂毛骨子里像女儿家的惺惺作态,倒让老婆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男人嘛,总归要爽快一点。似小杂毛这般拖泥带水,老婆子只会一千次,不,一万次瞧不起!……”
“小杂毛虽然嫌弃老婆子邋遢,还嫌弃老婆子穷!但是,老婆子只会嫌弃你不是男人!埋汰旮旯,堂堂男儿之身,你她娘的是割了命根子的宫中太监啊?……”
“……”
张伟入耳了老太婆一席激烈之言,那就是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子戳进了脑门,更似刀枪剑戟戳破了热血之心,胸中一腔血液翻滚中尽是千里怒火。
张伟气血攻心之际,每一条血管中的热血若江流奔涌,急促呼吸之间瞳孔放大了两倍。这世间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住老太婆这样诋毁的谩骂,像张伟这样英俊潇洒、飘飘欲仙的模样怎么就不是男人了?怎么就成了宫中太监了?像老太婆这般诛心之论,那就是找死!
张伟炸裂了早已沸腾的心情,似山洪暴发那般不可阻挡,完全也顾不得老太婆四弦夺命黑琵琶上的黑影,“咻”的拔出四尺长剑,“蹬蹬蹬”急步狂奔之间一式挑剑,一道剑气荡起了三尺宽的尘灰射去了老太婆跟前,一边脱口而出大骂道:“老子今日有话对你讲:贫道送你上天看太阳!……”
“该死的老太婆,贫道这就送你去死!杀,杀,杀!……”
“……”
老太婆见袭来四尺长剑,心中微微一笑,径直轻放下了手中黑檀四弦曲项琵琶,在地上拣起了一根三尺长的枝条,左手一抽、右手一拔,枝条顷刻之间光突突的没有了一片叶子,旋即又缓缓起身立了起来,斜持三尺枝条如剑!
“小杂毛,老婆子今儿就来领教领教白莲社的剑法!……”
老太婆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影,堪比幽嫣谷墨家弟子的身形步法快出了许多,一个眨眼的功夫之后,又口呼“移形换位”之际,三尺枝条已经在张伟后脑勺似耕田的牛重重一抽,披头散发之际荡起了五寸高、三寸远的青丝!
此时此刻,张伟长剑所到之处刺了一个空,急剧收住的身子倘若老太婆后背一踢,必定会一式“恶狗抢食”,啃食满嘴温热的黄泥。
张伟旋即又是一个后空翻,又一式点剑之后,虚晃一式撩剑去了老太婆身前解溪穴。
张伟自以为:只要在四尺长剑游走之间点齐了老太婆的解溪穴、廉泉穴、天突穴、人中穴一时失去了力气,还不成了刀下鱼俎!
“小杂毛,假动作太多了,老婆子又起鸡皮疙瘩了!……”
老太婆张口大骂之际,旋即又一个侧身翻躲过了张伟的剑尖,右手三尺枝条回手一晃重重的印了一条红绳于张伟额头。
啪,啪,啪啪,……
张伟正在惊奇之际,老太婆三尺枝条又留下了数十条红绳!
“跪下,跪下!……”
两个白莲社弟子手中长剑又压重了三分力气,径直双腿重重踢去了陈小英与陈静内膝眼穴,陈小英与陈静矗立如泰山!
“死老太婆,倘若再伤一次左护法,这两个女人命必休矣!……”
“哟嚯,还敢威胁老婆子?老婆子可不是吓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