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地处于长江中游。
四季瞅绿,也属肥田沃地。
江州衙门,门口座落的两头雄狮,经昨夜雨水洗涮,显得威武之极。高大的院墙由白色石砖雕砌而成,显得格外耀眼。
也给人一种极为奢华感觉。
此刻,知州马先知由于没案可审,正坐在大堂内一把椅上品茶。
这时一个捕快,急匆匆地进来。
“大人,硖州出事了。”
“哦,什么事?”
“硖州知县沈傲林,昨日下午全家被杀。”
“全部被杀?”马先知一惊。
“并且死法和吕布凡大人一模一样。”
马先知听到消息脸色一沉,自言自语道:“同样作案手段,同样死法,只怕五大神捕……”。
说到这,突然摆摆手:“下去吧,我知道了。”
出身捕快的马先知在吕布凡死后就有一种强烈预感,现在更加证实。
凶手绝对冲着他们五人而来,下一个应该是他。
面对如此情形能怎么办?好像唯一是等,等死?还是等救兵?
他感觉自己烦躁不安,等死机会百分之八十,自己死倒好,可惜连累一家人。
救兵呢?谁是救兵?
听说侦办吕布凡案子,是京都第一神捕桑无痕。
桑无痕会来么?
如果他聪明就一定会来找自己。可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正在这时,又一名捕快进来,打断他遐想。
“大人,有人带来一封信叫我交给你。”说完,双手递过信封。
马先知一愣,接过,随手打开,上面写着:“马大人,主公和你有要事商量,野竹林见!”。
难道主公派救兵来了?不可能,若是,也不会用私信来通知,一般在衙门或者官邸见面。那么,到底什么事呢?
想归想,见一定要见。
他把信随手丢在桌案上,随后,吩咐师爷打理衙门中事物,便孤身去赴约。
因为涉及自己隐私的事,绝不可能带人。
就在他前脚走。衙门前,出现两个人骑马的人。
一男一女,不用说,桑无痕和水笙。
只见他们下马想直接走进大堂。
两名捕快横刀刚拦。
桑无痕从腰间拿出令牌。
“桑大人。”捕快一见,慌忙弯腰,双手一抱,说:“小人不知大人驾临,请恕罪。”
桑无痕理都没理,拉着水笙,到了堂内。
正准备出去的师爷看见捕快对来人恭恭敬敬,知道有些来头。
躬身问道:“不知大人,来自哪里?来敝府有何事?”
因为他没见令牌给捕快看的那一幕,所以故此一问。
“京都桑无痕,特来找马先知马大人。”
一听京都第一神捕,师爷心想:难怪这么大气势。嘴上却说:“桑大人,可惜您来的不巧,马大人刚出门办私事去了。”
“办私事,在哪儿?”
“在下实在不知,只晓得他看一封信就走了。”
“信?”
桑无痕隐约感到,事件有什么不妙。
“无痕大哥,你瞧。”水笙指了指桌斋上一封信。“会不会就是它?”
………
野竹林,离江州并不远,原来是平原地带一块很大荒地,经过多年,才形成了满地的竹子。
所以被当地人们称之为“野竹林”
它占地面积,差不多一千亩。里面竹叶茂密,残枝横生。
最深处,便有一块空场地,是专门捕鸟之人,用刀开采出来的歇息之处。
此刻,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就在空地上,焦急地向四周望。
明显在找人。
“主公,在下已经来了。”没回应,只有深秋冷风吹着竹枝响声。
“主公,在下马先知赴约而来。”
他提高嗓门,再次喊道,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出现如此情况令人突然感到,四周静的可怕,空气,像无形双手挟住脖子令人窒息。
他曾经是名捕,深深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自乱阵脚,最好以静制动。
于是深吸一口气,脚步像生根一样一动不动,眼睛左右转动看着前方,耳朵静听四周响动。
大约半小时后,终于从竹林之中飘出一个人,蒙面人。
很显然,不想暴露自己身份。
“阁下是……?”
“姓名不重要?你只要明白,主公派我来与你商量事情就行。”
“对对,不知主公派你和我商量什么事?”
“其实,对你来说,说难就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语气中充满冷漠。
“请阁下明言。”
马先知从对方语气和眼神,发现自己异常熟悉。只不过,一时之间想不出在哪见过。
“好,爽快。”蒙面人停顿一下,接着说道:“就是……”
刚说两字,手一动,一把剑已雷霆般地刺到他身体里。
“你……你……?”马先知做梦都没想到。
“对不起,这就是主公和你商量的事,不要记恨我。”
“主公,为…为…什么,要……要……杀我?”
“因为,桑无痕马上会来找你,主公怕你口风不严。”蒙面人冷冷说道。
“所以,就…就由你…你来……执行。”马知先手握已刺进身体的剑。血,从剑口不住往下流。
“不错,迫不得己。”
“我我…也…知道,…迟早…不是丧命于仇…人…之手。就…就是……丧命于…主公…之手。”马先知此时上气不接下气:“没…没想…到,会…是你…来…杀我。”他终于知道眼前人是谁。
“对不起。“
蒙面人猛一抽剑。
就在抽剑的时候,一个人影向他飞来。
随即,眼前出现无数指钩。
“无形手之分筋错骨。”蒙面人暗叫一声,心知厉害,身子猛地向后一跃,一提气,转身消失于竹林之中。
蒙面人绝对不敢应战,因为来人他清楚的很。
很少失手的“无形手之分筋错骨”,竟然一招落空。
桑无痕委实吃惊:“此人轻功,放眼当今江湖,能有几个人?”
刚想追,早已不见人影。
“无痕大哥,怎么样?”水笙赶来。
桑无痕没回话,俯身抱住马先知:“马大人,我来迟了。”
对方气息还有,却说不出话来。
他眼睛微弱地睁开,手用力抬了抬。
“你想说什么?什么人杀了你?”桑无痕感觉他有话。
马先知用力张开五个手指,喉咙里模糊不清地发出“喔,喔,”的音声。
然后,头一歪。
“什么意思?”桑无痕用力摇了摇,但,毫无动作。
“无痕大哥,他死啦。”
“知道。”他轻轻放下身体,脸色略显沮丧。“原以为,只要赶在杀沈傲林的凶手前面,就一定可以得到真凶线索,没想到……”
“无痕大哥,别灰心。”水笙见此,声音极柔说道。
“我不可能灰心,现在表面看似走进死胡同,实则至少明白,杀马先知和杀吕布凡、沈傲林绝对不是同一个凶手。”
桑无痕言到这里,稍顿又道:“如果杀马先知和追杀我的人是同一伙。那么整事件,应该这样推理:当我接到尚书府玉大人指令,要复查罗家七十二口案子时候,就已经触动凶手神经,他怕查出真相,于是派杀手想置我于死地。可惜,他绝没想到在追杀过程中,杀吕布凡的凶手和我斗智情况,为弄清吕布凡之死疑点,我前去拜访万万晓。令人意外:在万万晓提醒中,竟然让我怀疑一件事,吕布凡命案是否可以跟罗家联系起来?”
水笙没插话,睁大眼睛,静静听着他滔滔不绝地推理。
“恰好,凶手又用来信说,要杀五铁捕中的沈傲林,这让我肯定了自己怀疑正确:当年罗家命案不是江湖仇杀,而是五大名捕所为,为什原因让他们做如此大案,我猜想,一定有人指使。同时也知道了,现在发生的一切,凶手不仅仅只针对一人,他要杀所有名捕,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去救沈傲林而直接来找马先知的原因,实则想提前会会他,摸清当年罗家命案真相。”
桑无痕叹一口气,又道:“可还是迟一步,当年指使他们杀罗家七十二口的幕后真凶一直掌握着我的行踪,故此提前一步灭口。唉,面对如此局面,现在真不知该怎样查下去。”
“不是还有两位捕快没死么?”
“早在十年前,不知什么原因,辞职隐居了。”桑无痕叹一口气,“没有哪个人知道他们居住在什么地方?就算见到,我也不认识,他们辞职的时候,我还没有调到尚书府。”
“这,这,就真的很难办?”
“唯一只有再次拜访万先生,他可能知道二捕的下落。”桑无痕一字一字地说道。
………
荒湖镇,香书院。
当桑无痕和水笙来到时,已是第二天下午。
门前依然是那副对联:“万水千山多痴客,家财万贯来逢君。”横批:无钱莫来。
他依旧敲了敲门,谁知,门一下子就开。
凭神捕职业的敏感,感觉不对头,一定有事情发生,因为,万先生喜欢清静的人,不可能不拴门。
桑无痕一拉水笙,一个箭步,来到院中,菊花依然,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快速向万万晓屋内走去。
屋内,简陋的屋内,果然自己如猜测一样,万万晓胸口身中一剑,斜倒在紫藤色躺椅旁,早已没有呼吸。
他神色凝重,捏了捏万万晓右手,发现死亡不超过八小时,看来,凶手清晨作案,并且,从剑痕分析,马先知和万万晓是被同一个人所杀。也就说,昨天,那人在野竹林逃脱之后,策马奔前,来到香书院行凶。
桑无痕用眼四周一扫,看见仆人也倒在离万万晓不远的地方。
如此场面,不由令人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涌现一股恨意:自己办案多年,从未像这件。
他想起三年前,玉白子的案子,也有相似之处,但线索从未断过,现在却身不由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对方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想法。
到底是谁?主公?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可怎样才能找到这个主公。
现在,万事通已死,所有线索全部中断。
“无痕大哥,这里有字。”水笙突然叫道。
原来,在万万晓的左手下面,竟然有几个血字,写着:四,秋,梧村,四海。
几个字,看起来毫不连贯,桑无痕着完却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向尸体鞠了一躬:“万先生实乃奇人,死时都知道我一定会来查询二捕问题。”说完,面对水笙:“走,去梧村。”
因为已经理解四字意思:四捕快秋毅,在梧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