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静云师尼见着白蝴蝶后,一切尽知,漠河侠女早已被人暗算,女儿方慕青又被鹰爪金钩诱捕,后又被追魂电劫持,听说藏到铁林寺去了。静云师尼早就想上铁林寺,找追魂电要回方慕青,她和追魂电时有往来,但不知追魂电寻镖为何?
这夜静云师尼怎么也睡不着,见疯魔兀掌起身潜出川口,向铁林寺疾奔。疯魔兀掌和众僧相斗,静云师尼看得一清二楚,她疾奔后院,准备偷走方慕青,哪知还没翻过墙院,就和众僧厮杀起来,这些武僧哪是静云师尼对手,她那柄龙行剑,是铁林寺方丈相传,真可说是出神人化,妙招无穷,那些高僧不是被她割断袍袖,就是撕下袖角,她未开杀戒,念其都是寺庵中人。
静云师尼冲进花房,四处寻找方慕青,突然一道寒光闪铄,刺人眼目,静云师尼知是劲敌,出剑相格,来剑已划破她袍袖,直往她咽喉剌来,剑光却停住了,一声长吟哼道:“静云师尼?你为何到此,仗剑闯寺?”静云师尼收剑住手,说道:“不打,怎么能进铁林寺,不打,谁知道你追魂电年大侠在此!”追魂电收剑还鞘,双手抱拳,凝目察看静云师尼,忽然双目精光暴射,过了一会又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唉,世上的恩恩怨怨纠纠葛葛,源源不断,不知静云师尼到此为何?”
静云师尼看清了追魂电这一瞬间的感情变化,她知道追魂电已明白她静云师尼是为方慕青而来,干脆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静云师尼双手抱拳还礼,问道:“年大侠为何还不把方慕青交给我带回?方慕青是白蝴蝶妹子!还等何时?”追魂电浑身一颤,仰天长笑,声如龙吟:“白蝴蝶妹子怎么会是皇妃,静云师尼真会说笑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没怕过什么人,我还没想到我可追求的是什么?我需求的是什麽?”“那你劫持方慕青需求的是什麽?”静云师尼问道。追魂电笑声更响,整个寺庙都在回响,震荡。
乌砂刀长老打倒疯魔兀掌,从前院赶来,一看是个老尼,凝目一观,不由怔住,忙拱拳相敬,连连说道:“原来是静云师尼老师,恕老僧未曾出迎,请到敝寺膳食。老僧要到前院审问那夜袭人,年大侠,少陪。”话音未落,人已纵向前院。
前院传来一阵莫名奇妙的笑声,静云师尼心头一紧,难道说疯魔兀掌己被擒住,静云师尼真想纵上前看看,但又怕追魂电变故,只好先逼他放出方慕青,再去救疯魔兀掌。追魂电笑容收敛,请静云师尼到庙堂一坐。突然变得闷闷不乐,不吭一声。背后又闪出霹雳掌,乾坤脚俩兄弟,静云师尼一时也不好强逼,只好随着追魂电往前走去。
刚走至堂前,就听前院气声如雷,众人均是一怔,各自忖道:“难道又来了个什么奇人异物?乌砂刀长老怎用起少林童子功?”追魂电试探地说道:“静云师尼!我们到前院看看,何人与乌砂刀这般苦斗,来者不凡啊!”这话正合静云师尼心事,静云师尼也装作轻描淡写地说道:“陪年大侠一行,何人不畏峨嵋掌门宗师?”
四人走至前院一观,不由愣住,竟是这疯魔之人在与乌砂刀长老苦斗。
静云师尼惊喜地喊住疯魔兀掌,追魂电也怕乌砂刀长老失手,他们就难于在铁林寺存身。疯魔兀掌见静云师尼放声大笑,他顿时感到这笑声是那么坦然,是那么舒畅,疯魔兀掌恍然大悟,故意装出一副疯癫之态,迷惑追魂电和乌砂刀长老,好配合静云师尼见机行事,救出方慕青。
乌砂刀长老却在一旁纳闷:这疯魔兀掌怎与德高艺绝的静云师尼老师同道?乌砂刀长老双手拱拳,向静云师尼道:“既然疯魔大侠与老师一个道上,请到堂屋用膳,老僧实是佩服疯魔兀掌大侠,圆禅功炉火纯青,望大侠用膳后,还多多指教!”
追魂电一听此话,不由得眉头一皱,袍袖一拂,满院生风。他早已解开众僧穴道,众僧清醒过来,各自难堪,又要杀向疯魔兀掌,霹雳掌也要报上前仇,“飞天虎叉”抖得铮铮乱响,都被追魂电怒容镇住,只听追魂电怒道:“疯魔兀掌大侠,前几月上高佛寺拜访,未见大侠,今夜有幸相会,望大侠赐教,老朽技痒,一生末逢高手!请!”追魂电抖落大氅,后退一步,二目如电,凝视着疯魔兀掌。
疯魔兀掌深知追魂电武功远远超过自己,但他此时为救方慕青,早把命豁出去了,他搭手正要进招,只见静云师尼长剑出手,如一条银蛇闪出,往他两中间一站,二目圆睁,怒道:“为何仗技压人,欺我之友?”乌砂刀长老见静云师尼长剑出手,慌忙上前相劝。
论武功,他知道静云师尼不及追魂电,但是静云师尼若有个三长两短,全国寺庵高手就要讨伐铁林寺。这静云师尼是帝王公主超度入庵,深孚众望,大清皇帝也未敢动她一毫。
追魂电无可奈何地卷起大氅,披在身上。静云师尼亦收剑入鞘,笑道:“到底是老前辈,年老英雄!”话音未停,只听墙头一阵风响,从墙上摔下四个武僧。随后跳下两个女子,手执长剑,英气勃勃,美貌绝伦,前者是白蝴蝶白衣侠,后者是山野娘子王菊,声随人落:“太师,陈大侠,白蝴蝶大师请你们速急赶回!”
静云师尼早想脱身,回去找白蝴蝶商量,来铁林寺救方慕青,以防追魂电转移地方,她忙向疯魔兀掌示意,对追魂电和众僧说道:“年大侠,乌砂刀长老,老尼少陪!后会有期……”静云师尼话还未说完,疯魔兀掌抢过话道:“若是方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尔等别想话着走出铁林寺!”
静云师尼和疯魔兀掌先纵上墙头,白蝴蝶和山野娘子断后,四人一齐跳出墙外,消逝在夜色中。
追魂电长叹一声,狂笑起来,但很快就收敛住,笑声令人捉摸不透,他对乌砂刀长老说道:“年某连累长老了。”鸟砂刀长老忙道:“年老英雄不必在意,但不知与静云师尼有何瓜葛,老僧也可从中调和,以免干戈之争。”追魂电大笑起来,良久方止住笑声,长叹道:“唉!世上恩怨何其多,又怎可调和,人间自古就是风起云涌,怨恩难分,真假不明…”说着,停下话来,从怀中掏出那发黄萎色的绣花鞋鞋底,又接着说:“我这一生都毁在这只脚底上了!”乌砂刀长老越发迷惑不解,心中暗道:“偌大年纪,还如此儿女情浓,难道这鞋底是静云师尼的?”他正想启问,追魂电突然收起鞋底,告辞道:“长老!我到地下室看看,好象有什么动静,等会儿,我自讲给你听!”
追魂电带着霹雳掌乾坤脚向地下室走去。穿过几重厢房,来到一个天井。天井当中架着二个大铜鼎,是用来烧香拜佛的,好象有人挪动过。追魂电凝目细看,不安起来,又有谁搬得动这千斤铜鼎,不是白蝴蝶,就是鹰爪金钩!那疯魔兀掌还差一筹,追魂电疾蹲身运足丹田之气,猛一发力,这庞大铜鼎被他双手举起,地上露出个洞口,追魂电慢慢走下,然后才把铜鼎盖住洞口。
霹雳掌和乾坤脚蹲在暗处,守住铜鼎。洞内一片漆黑,伸手难见五指,追魂电如飞地奔过一段甬道,隐约可辨锦狮子在训斥谁,声音很大,怒气冲冲。追魂电迫不及待地一拐弯,一道石闸开启着,火光闪闪,十几支香烛已快烧完。追魂电走进石闸,又一道铁门在他脚下启开。他踅进一间地下室,火光熊熊,方慕青莲花盘坐,头上罩着血滴子,机括被身旁的锦狮子控制着。锦狮子旁边跪着花猫腿。
追魂电明白了,又是这个色鬼,他竟搬动了铜鼎。
花猫腿见追魂电进来,猛起身向外跑去,锦狮子因机括在手,不便追赶。追魂电一掌拍出,三分发,七分收,总算留了花猫腿一条性命。花猫腿栽倒在地,哼也没哼一声,便动弹不得,畏惧地缩作一团,瞅了瞅方慕青,闭下双眼。
原来那日方慕青被追魂电从青铜囚车抱下,吞进“蛾嵋精”,不一会儿就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睁眼一看,只见追魂电和锦狮子在一旁狂笑,她赶忙又闭上双眼,心内怦怦跳个不停,心绪十分紊乱,她不知自己怎么被追魂电劫持到山洞。必需设法脱险,报那深仇大恨,她明知追魂电武功不低于她,她自己多日未见阳光,脚未沾地,要不是她那无极阴阳功己到火候,早就废了一身武功。如今双足沾上地气,又吞了“峨嵋精”,复原得更快,但还是气力跟不上,只有智取追魂电。
追魂电和锦狮子见那大氅下露出镖柄,一愣之下,一齐走上前去,追魂电猿臂疾伸,出手就要拨镖,突然一阵凉风拂来,他和锦狮子同时被点中要穴,锦狮子半蹲着腰身,不能动弹,追魂电一惊之中,知道中了“毒门暗手”方慕青见出手得胜,忙收腹拨出宝镖,向追魂电刺去,只见寒光一闪,自己腿关节下穴被拂了一下,方慕青疾往后倒下,摆出一个“铁牛耕地”的招式,原来追魂电被点中穴道,惊讶之中忙调气冲顶,用“移血换位”解了穴道。他见方慕青拨出宝镖向他刺来,追魂电闪躲不及,只好用“气穴法”向方慕青“三里穴”点去。
这“气穴法”是峨嵋派的真传气功绝技,它能使人在被擒或捆搏时,丹田之气运至身上某部位,就可点中对方穴道。追魂电不想致方慕青于死地,只想让方慕青老实一点,他好替锦狮子解开穴道。哪知方慕青却象没事一样,还亮出了这等绝招。追魂电不由从心里钦佩“无极气功”浑身无穴位,他乘方慕青倒地之时,双指解了锦狮子穴道。
追魂电早已风闻这“毒门暗手”专点死穴,凡被点中者,一个时辰后,气绝身亡,锦狮子还不会自行解穴。锦狮子站直身子,一股热气直往上冲,他不由得心头暗暗称奇,这女子武功远远在他之上,好生了得,险些死于这“毒门暗手“。
锦狮子脸红起来,一阵躁热,好在山洞之中看不清,他觉得今天我输在这个女子手中,在追魂电面前丢脸,一股怒气冲上脑门,不由得暗自运气攒力,想和方慕青一分高下。
追魂电早已看出锦狮子的心思,忙对卧倒在地的方慕青说道:“方姑娘,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就算你无极手空拳盖世绝顶,我一人杀你不过,我和锦狮子就够你受了!随我去吗?老朽生平未伤过婴儿妇孺,你且放心,这宝镖和你都属于峨嵋山门!”
方慕青柳眉倒竖,露出决一死战的神态。锦狮子怒吼道:“年兄,让小弟擒住这女子,背上山让兄享用!”“住口,老弟切莫误解我意,我只想供养她,扶持她,让她成为峨嵋师门掌门人,也是我无所适从的心灵一点慰藉。”他顿了一顿,才又说道:“人们是很难理解我的,程老弟,我这一生无妻无子,江湖漂泊,大仇未遂。而今镖已寻到,我把这姑娘带上山去,奉为亲生儿女。人老孤独……,望程老弟多多谅解!”
锦狮子听完这一席话,凝视着追魂电,仿佛认识一个从远途归来的陌生人,过了一会,锦狮子惭愧地说道:“年兄,小人之心不可度君子之腹,望兄海涵,刚才小弟失言。我舍生忘死也要把这姑娘护送上峨嵋山门!”追魂电苦笑起来,又用手摸了摸怀中的鞋底,却掏出银匣,取出那张御笺,掷给方慕青,说道:“方姑娘,你看看这御笺,天下帝皇哪有好人,都是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方慕青见一张纸向自己飞来,疾伸手接住,心头一惊,暗道:“这银匣怎么落于追魂电手中,难道武丹小昆仑师弟被他所害?”后听追魂电又说出此话,方慕青展开御笺一看,不由愣住,心头一震,脱口骂出:“好个圣明之君,原来是个伪君子,对我也下毒手,恨不能进宫,把个清室翻个底朝天!唉!”方慕青怒气从心中直冒上来,将字条用两指捏成一团,力透掌心,摊开手掌,御笺已成片片碎纸,被方慕青贯劲掷入山石中。
追魂电和锦狮子同时一惊,各自忖道:“这女子内功以达绝顶,武林之中甚为少见。”锦狮子心中怦怦暗跳,手心沁出汗水,暗自心惊,怪不得“毒门暗手”如此厉害,可真名不虚传,我可要多加小心。
花猫腿也看清楚这一切,他被方慕青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要不是手臂发麻,脚步发颤,他早就挨近方慕青了。
那夜他被追魂电点中哑穴,关进青铜囚车,一个时辰后,他从麻木中清醒,舒展了一下拳脚,使尽全身气力,才用绝命腿踹开洞门,追至铁林寺,见前后院都在相斗,他径直潜到天井,挪开铜鼎,钻下洞,启开石闸门,向方慕青扑去,却被锦狮子单手擒回,跌倒在地。他爬起来,又向方慕青扑去,才被锦狮子打跪在地,一时无法站起身。
这下又被追魂电一掌击中,功夫早废了一半,一双色眼馋诞欲滴,但力不从心。一听说追魂电要把方慕青带上峨嵋山,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我的美人,我拚命也不能让你上峨嵋山!但此时他已不能行走,只能偷眼观看着方慕青。只见方慕青单膝跪地,立起身子,双手握住宝镖,对追魂电说道:“年老前辈!难中助人终生难忘,你若要我与你上山,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追魂电二目闪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接过话问:“什么要求?不知方姑娘要求什么?老朽定当满足!”
方慕青郑重地说道:“请放我出去,入宫杀了清皇,我随你上山,要不,我立即死在你的眼下!”说着双手举起宝镖,对准咽喉,等着追魂电答复。花猫腿哇地一声从暗处纵出,被锦狮子出手制住,动弹不得,怪声怪气地喊道:“姑娘,你可不能死去,还有我在,怕什么,不能死去!”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锦狮子又抛倒在暗处,锦狮子正欲纵上,一掌结果花猫腿性命,哪知追魂电手臂一扬,锦狮子才落回原地。
花猫腿倒在地上,已人事不省,摔昏过去。锦狮子从旁劝道:“年兄,我们为何不和姑娘一道,杀进京城,再返回山门远离世俗?”追魂电一摆手,沉吟道:“方姑娘,你的要求我可以满足,但眼下你不能出走,外面强敌环伺,高手云集,你还没步入京诚,靠近清皇,就有被杀的可能。鹰爪金钩,额勒登保也不是泛泛之众,尤其罗汉手了不得,八卦圆阴毒凶狠,不择手段,实为祸患。老朽劝方姑娘还是死了这颗心,天下的君主杀不完,斩不绝,死了这个有那个,杀了又有什么用,我父为雍正开辟大半个山河,也只落得个满门抄斩!唉!世上的恩怨哪里说得清?”“这可不行,江湖之中信用为本,你既然答应,为什么不让我出去,难道你也是伪君子,我活到现在才明白,就是为了复仇!”方慕青斩钉截铁地说道“天理难容,要不,我寻这宝镖何用,还有我那天山长琴…生父白蝴蝶之仇未报啊!”方慕青说着,宝镖已刺破喉皮,滚出鲜血来,追魂电慌忙喊道:“住手!方姑娘,老朽一切应从!决不失言反悔!”方慕青半信半疑地收回宝镖,起身就要奔出洞口,但被追魂电抢在其前,用“断门穴指”点中方慕青要穴,背出洞外,用大氅裹住,五人二猿一驹奔至铁林寺。
方慕青醒时,发现置身在一个地下室,身旁站着追魂电和锦狮子,追魂电说道:“方姑娘你气虚身弱,咽喉又在渗血,万不能动怒,需在这儿养个几天,才可动身复仇,老朽也助你一臂之力,不知姑娘是否同意?”方慕青知道眼下已不能出去,腹内饥饿之极,难以斗过这追魂电,还有这个身手敏捷的胖大和尚,只好顺从地答道:“晚辈只有听从老前辈之言,但你们不能近我身,让我独自一人养伤复体,备些饭莱就行,请你们出去!”追魂电二话没说,两只猿背疾伸,提起锦狮子和花猫腿纵向空中,巨石早已启升,追魂电提着两人纵出室口,巨石又落下盖死。
方慕青听白蝴蝶说过,追魂电武功盖世,为人狡诈,老辣多变,一生都在寻找这支宝镖,方慕青也在江南酒楼罹难后,看见追魂电挥手之间连击“铁砂张”江南大侠“半边凤”,知道从这老魔手中滑脱而出,比登天都难。她赶紧凝神运气,莲花盘坐,双手合十,闭目抿唇,练起“无极气功”。这“无极气功”是白蝴蝶在天池派“先天气功”,昆仑派“大雁功”,关外漠河“玉气气功”的秘诀上,揉进了师传“天山派气功”,浸淫了几十年,才悟出这种独树一格,得天独厚的气功,不但在内力强度方面,就是在招式变化方面,也无不精细入微,再加上外夷秘传“瑜伽气功”,更是出神入化,功力已近仙佛之人。只可借方慕青远没来得及悟出“瑜伽气功”之窍,就被乾隆抢进了皇宫。
这时,方慕青的心思无法集中,意念有些松驰,只有一个心愿,赶快恢复功力,拼死也要冲出这地下室。谁知她越是急,越是运不好气,气上不能通“周天”,下不能通“会阴”,她强抑自己还是不行,只觉胸中窒闷,眼中微黑,猛然一叱,发动自己十几年苦练的内家力道,才使自己没摔倒,但感觉到气脉不通,心口窒息,猛一运丹田之气,吐出一口痰来,痰带着血丝喷进石壁。她又觉得心中一阵憋闷,运闭了气,只感头昏脑胀,跌倒在地,不省人事。等她醒过来时,头上罩着血滴子,她在宫中见过,不觉一惊,心头暗道:“这还有命!”机括被锦狮子控制着,只要方慕青一动,头颅立刻就会化成血滴。
追魂电却端着一个大罐子,装着几根残骨走近来。说道:“方姑娘,先委屈你一下,等我扫除了寺外的障碍,再放你进宫报仇,眼下你只有老老实实地蹲在这地下室,稍有蹿动,这血滴子可不留情。你已吃了一只肥鸡,我每天给你送一只,还备些饭菜。切莫感情用事,丢了生命,人一生虽然痛苦无穷,但要自己去死,不能死在别人手下。方姑娘,听说你师父白蝴蝶来救你,我也许会死在他手中,江湖上就我和他了!你还是盘坐练气吧!无极气功确实盖世绝顶,我早准备会会你师父白蝴蝶,江湖中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追魂电说着就直身飞出室口,室门又被巨石盖紧,原来这巨石被机关控制。方慕青怎受过如此限制,就是在皇宫,她也可以任意走动,虽然身边跟着那么多内侍,但现在自己动也不能动一下,她觉得自己象具死尸。那锦狮子深知她的厉害,盯得特别紧,一双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方慕青真是茫然不知所措,她听追魂电说白蝴蝶来救她,她认为追魂电在欺骗她,又用如此帛鄙手段给她罩上血滴子,她此时多么盼望疯魔兀掌陈大哥来救她。方慕青真想以死相拼,那是徒劳的,只会丢命,这么多内外高人,都默默无声地死在这血滴子下,化成一滩血水,众所周知。
方慕青只好闭目养神,她横下一条心想道:“天无绝人之路。我只有见机行事,虎口脱生,报仇雪恨!”她盘腿坐下,心念合一,气随意行,练起“无极气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