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群山密布,大山连绵,中间有嵌入无数的小山,这几百里的官道山重水复,崎岖蜿蜒,沈虞行在其中,总为天地的鬼斧神工咋舌,又惊叹官道建设者的夺天之工。
仪仗队行进第六日,大概行进三百里的时候,见到一片开阔,此地便是“神仙驿”,三山交汇之中心,巨大的盆地中气温和煦,依山傍水,是故草木茂盛,风景秀丽。临近傍晚时分,一行人正欲安营扎寨,却见队伍后方骚动起来。
只见三座山上皆旌旗浮现,尖锐刺耳的牛角声由远及近,三处的贼人分别扎红黄绿三色头巾,扎黄色头巾的贼寇人数少一些大概千余人,其余两队都超过了两千人,这些贼寇刀枪剑戟也算是装备齐全,甚至有的穿上了铠甲,为首者皆甲胄在身,战袍纷飞,跨在马上飞驰而来,好不威风。
公主面色凝重,看着漫山遍野的贼军,楚才上前去轻声细语了几句,就听公主的声音清亮:“把辎重箱子搬来围在中央,霍统领应战东南向着黄巾贼军,董校尉领兵抵御西南向绿巾贼军,其余人等站在箱子后面,力求自保,若有敌军突破杀来,打翻箱子任贼寇哄抢。鸾卫,随我出击。”
公主英姿飒爽,虽只是立命境却毫无惧色,领一百鸾卫冲向二十倍于己的贼军,民间常赞义阳公主是天家凤凰女,不爱红妆爱武装,此时看来,敢领军冲锋十倍于己的贼寇,英勇之气不输男儿。
沈虞跟在追风营里,只见一轮齐射之后,黄巾贼军气焰已弱,霍仲大喝一声,三百追风营突飞猛进,沈虞手持青锋也跟着冲杀上去。
人潮间隙里,沈虞右手腕向上提剑一刺,入肉的感觉让沈虞有些失神,被刺中的黄巾贼也是悍勇,手中的大刀猛地高抬,一劈而下,刀光刹那,沈虞侧身躲过,却不想黄巾贼寇临时变招刀势一斜,又朝着沈虞的脖子砍去,沈虞右手用力一抽,瞅准贼寇的脖子刺客进去,剑法迅捷,又挽了一个剑花劈来的刀被打落在地,黄巾军脖子鲜血喷在不及躲闪的沈虞身上,腥腻的气味弥漫而来,沈虞附身欲呕,却见身侧又有刀光袭来。
在人群里边躲又杀,虽只是修身境,所幸功法超凡,武艺扎实,步伐敏捷,沈虞虽形容狼狈却也没受什么伤,远处的霍仲长枪挥舞,红缨已经凝结成块,和他对战的黄巾贼首已经颓势尽显,沈虞趁乱拾起半截长枪朝贼首掷去,呼啸一声,再看时,贼首已经被霍仲挑在马上,。
霍仲大喝:“首恶授首,投降不杀。”
三百追风营喝声如一,若风雷齐动,一众贼寇死了头目本就战意不高,喝声之下纷纷逃窜,跑不了的也都跪地求饶,追风营众军士也不去追,只听霍仲一声令下:“追风营,救援。”
沈虞又跟着追风营一路向北,只见北面方向鸾卫一百人以车轭阵在红巾贼军中冲杀,而西南方向的贼寇则无人可挡,辎重箱子已经被打开,一众贼寇抢得正欢,箱子以西,董奎和其部众丢盔弃甲,狼狈地聚集一团。
霍仲一马当先,带领追风营朝正北冲刺,只见公主带领鸾卫变鹤翼阵,天下皆知鸾卫是皇家最精锐的禁卫军,每个皇室成员身边都有一支鸾卫保护,若有鸾卫皆修习同一种功法,时间日久,之间气息相通配合默契,防御自然天下第一,江湖曾言:鸾卫不过百,过百不可敌,便是说一百鸾卫,先天高手都难以抵挡,何况眼前这一伙贼军,想突破更是难于上青天。
追风营冲入红巾贼军里,自北向南冲杀,如狼入羊群,沈虞强忍疲惫已杀了不少贼寇,忽听远处三声尖锐悠长的号子声,哄抢金银细软的贼寇们只是顿一顿,绿头巾贼首怒气冲天,丈二长刀一撩削去一名贼寇的头颅后,沈虞只见乱做一团贼寇们都捡起武器,成群结队地冲了过来。
沈虞有点着急了,鸾卫虽是铁壁之师,但人力有时穷,现已精疲力竭疲惫不堪,面对红巾贼军尚能勉力支撑,若绿巾贼军夹击而来,两面受敌之下定会溃败,于是朝霍仲大喝一声:“霍统领,擒贼擒王。”同时沈虞长剑一斩,又是两颗头颅落地,来不及反胃,一脚踹开尸体,大喝一声:“挡我者死。”声若惊雷,一腔武勇,所向披靡,大有拔山举鼎之势,面前的喽啰心惊胆寒,不一会竟让出一片空地。
霍仲那边,长枪左右翻飞,气势展开,招招要害,一枪便倒下一条人命,只是匪首身前贼军实在太多了,杀之不尽,霍仲心情急切,咬牙切齿。
沈虞一路前冲,后方的追风营一路跟上,那边霍仲也向前突进,两人呈二龙出水势,却聚集红巾贼首还有一段距离,远处那绿袍贼首提一把丈二长刀策马奔来,身后锦袍猎猎生风,眼看合围之势成,忽然惊变陡生。
但见董奎的残兵营里飞出三支制式长矛,长矛来式迅疾,一支扎在绿袍贼首的马前,那马前腿一扬,骤然停下,后两支长矛一前一后扎在马身上,绿袍贼首早就被甩下,摔得七荤八素正欲破口大骂,忽见空中刀光一闪。
变故不过一瞬,众人只见一个黑瘦的汉子提着绿袍贼首的头颅,大喝一声:“不降者死。”
见众贼仍不后退,汉子使出十分气力,横起一刀,一名倒霉的贼寇被砍做两段,血水伴着内脏流落一地,残忍异常,纵是这些山贼凶悍异常,却也失了胆气,纷纷扔下兵器逃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