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梦......其实少爷我还真......真挺喜欢你的。”
邱以蘅自然而然的把头靠在陆梦兮的身上。
这话听起来,像是表白。
俗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这男人的这番话让陆梦兮心下有些慌张,一颗心仿佛到了喉咙口,即将跳出来一般。
活到这么大,还从没人亲口说出来对她的喜欢。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又被邱以蘅的下一句话堵了回去。
“虽然本少爷从没见过......过,你这么......戏精......毒......毒舌,不解风情,脾气差......的女人!”
戏精?毒舌?不解风情?脾气差?
陆梦兮此刻都有点怀疑这男人的醉酒是不是装的,好趁机来数落她一番。
可在看他瘫在浴缸里的模样,倒也不像是装醉。传闻傅子渝也是个吃喝玩乐的主,这回邱以蘅大概是遇到对手了,至少在喝酒这一块,应该是没斗过人家。
当然,眼前的问题是得让这人赶紧清醒过来,这样她就不用跟着遭殃了。
陆梦兮认命地从浴缸里爬了出来,满身是水带来的寒意,令她不仅颤抖了几分。幸好这里的客房设备先进,都配有暖气。
她拿起一旁的沐桶接了热水就朝邱以蘅身上泼去,她已经算是对他很客气了,就他方才那波真言,她就应该在这大冬天,给他泼冰水,让他真正的感受下寒冬才对。
水泼了三桶,邱以蘅从上到下全都湿透了,浴缸里的水也泛起了丝丝猩红。
陆梦兮方才惊觉,她竟然因为自己的心事而忘记了邱以蘅受伤之事。此刻定是因为方才的撕扯,他的伤口又一次裂开了。
想到这里,她赶紧解开了眼前人的衣物。
果然,手枪留下的伤口又一次泛起了鲜血。
许是因为疼痛,邱以蘅在迷迷糊糊中有些回过了神。
“你......脱少爷我的衣服做什么?是不是对少爷我有什么企图?”
陆梦兮忙着替他重新包扎伤口,根本懒得去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可邱以蘅不死心,带着红晕的脸上扬起了笑意。
“喜欢少爷,就直说,少爷满......足你!”
话音刚落,下一秒,这个男人再一次出手,又将陆梦兮捞进了浴缸之中。
随着水花四溅,她此刻彻底的趴在了男人的胸口,对上的却是眼前人已然有些清醒,却眯起的双眸。
“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伤口裂开了。”既然清醒了,陆梦兮也不想和他客气了,挣扎着就要站起身来。
看她就要发怒的模样,邱以蘅倒是无比的淡定,不仅不放手,还将手又收的更紧了,声音也带着嘶哑。
“没事,我不疼......”
“邱以蘅,你是不是手臂不想要了?!”陆梦兮心下又气又急,她倒是想帮眼前人包扎伤口,可这人受了酒精的影响,一点也不配合。
“你担心我了?”
邱以蘅似是完全感受不到陆梦兮的怒气,反而将脑袋靠的更近了些。
浴缸里的热水氤氲着热气,将浴室蒸腾的雾气缭绕,让人有些迷住了眼。
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又上来了,邱以蘅此刻也不再挣扎,只是闭着眼,声音也愈发低沉,好似在喃喃自语。
“别担心我了,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这反应到是让人始料不及的,此刻这人看起来,竟然有点......怎么说呢,有点落寞......
“你怎么了?”陆梦兮好不容易将他的伤口处理好,望着邱以蘅不自觉皱起的眉,莫名的有些心疼,声音也不自觉的放轻柔了些。
“小梦,我觉得......有点冷。”
“如果你再不好好管管你的伤,再不从这浴缸里起来,等水凉了,你就会觉得更冷。”
原来这天天表面风流不羁,嬉皮笑脸的人,被酒精拨开了面具竟也会是这种模样,可她向来不是个温柔的人,也没人教过她如何去安慰别人,从小到大,她学会的只有防备和战斗。
“没事,那你就让我多抱一会,这样我才会觉得我的存在是真实的......”
陆梦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那么伏在他身上,被他紧紧的拥在怀里。
也不知为何,同样是怀抱,邱以蘅于她来说比何旻烽要温暖的多,也令她安心的多。
所以这一半或许是安慰,另一半却是她自己的意愿。
人就像无畏的飞蛾,无论身处何种的黑暗中,只要看到前方有光明和温暖,都会不自觉的前去,有时候,甚至会舍身忘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清晨的阳光也总是如约而至。待陆梦兮清醒过来的那一刻,他们周边的水已然变的冰凉。
连带着她湿透的旗袍,还有邱以蘅的西装都冷的叫人难以形容。
原本就怕冷的陆梦兮这会是真的,深切的感受到什么才是北国真正的寒冬。随着一声阿嚏,从身下传来,邱以蘅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紧接着就像被感染了似的,陆梦兮也打起了喷嚏。
是的,只这一晚,他们两人都得了风寒!
“你昨天竟然把少爷我扔在了浴缸里。”邱以蘅此刻披着毛毯坐在壁炉边,回想起早上的情形,心里百般思绪混杂。他昨晚究竟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导致两人会以这种方式和姿势在浴缸里醒来。
还有他的胳膊,明显是被重新包扎过的。这包扎手法极其熟练,完全不像出自普通人之手。
坐在对面的陆梦兮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身体也不住的发起抖来,可她的神情依旧是凶巴巴的:“你还恶人先告状,昨天要不是你,我......阿嚏......”一个喷嚏打完,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沉的就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似是发现了陆梦兮的异常,邱以蘅跨步上前,抬手便覆在了她的额间。
“好烫。”眼前女子滚烫的额头令邱以蘅不禁皱起了眉。他自己只是有些轻微症状,而这女人却发起了烧。
嗯?此刻的陆梦兮大脑有些迟钝,她缓缓抬起了手,茫然的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未等她得出什么结论,自己的身体却忽然腾空而起。
是邱以蘅,他竟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你手上还有伤!”陆梦兮想抬手将他推开,可手上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别闹,我没事。”邱以蘅此刻是难得的正经,眸色也却温柔如水,“你生病了,我去给你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