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师父既说有狐别院的人活着,那就一定还活着了。跟着师父来到一处山神庙,庙里的神像早已不知所踪,里面捆着几个人,还有二十余人在一边蹲着,被一群女子看管,看着格外滑稽。
见到刘连辛,在外警戒的女子放下了戒心,“刘女侠,您回来了!”
刘连辛点了点头,“可有其他人来过?”
“没有,只是那管家不老实,被姐妹们修理了一顿。”然后女子看向了张逸尧,似是认出了他,立马警惕起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当初是张逸尧报官,这才使得所有人被关进县衙大牢,虽说最终被放了出来,但这个梁子还是结下了。
张逸尧看了女子一眼,“这位刘女侠是我师父,抱歉,我不知此地县衙与刘子盟勾结,否则万不会报官,让各位受委屈。”
女子见刘连辛没有反驳,也不好发作,退到一边继续警戒去了。若没有这位刘女侠,她们所有人都要惨遭毒手。
进到山神庙,管家被绑在一边,已然鼻青脸肿,张逸尧找了一下,并未见到朱颜儿,莫非她未被救出?
看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是朱颜儿的侍女,名唤玉儿。张逸尧连忙走了过去,“玉儿姑娘,为何不见朱姑娘?你二人没在一处吗?”
玉儿看见他直接红了眼眶,恨不得上前捅他几刀,才能出了这口恶气,“都是你!若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当初带官差进门的正是此人,在场所有人都记得他的样子。而正是官差的闯入,才让有狐别院彻底覆灭,让他们所有人一无所有。
所有女子都被关进了大牢,忍受着肮脏恶臭的环境,还要被狱卒打骂羞辱,短短几日,就已经让所有人痛不欲生。
管家在一旁忽然笑了起来,可惜动作牵动脸上的伤口,让这笑越发显得怪异,“看到了吗?你们口中的女侠,其实和这人是一伙儿的,还记得那位女侠第一次闯进有狐别院吗?就是为了救眼前这人。你们以为她有多好心,说不定救你们是为了卖个更好的价钱,哈哈哈哈……”
张逸尧对这管家可没什么好客气的,直接上去将其打晕,免得他在这儿聒噪嚼舌。
“抱歉,当初是我们考虑欠妥,以为县衙会为诸位做主。不知我们离开后,都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会在此?”
玉儿对他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一句抱歉和考虑欠妥,说得可真轻松。若非你把我们送给官府,颜儿姐姐也不会出事!人都是这些臭男人杀的,可他们和县衙沆瀣一气,将所有脏水都泼到我们身上,我们已经够倒霉了,竟还要为他们顶罪!你的抱歉有什么用?能换回颜儿姐姐吗?”
张逸尧未曾想过会发生此事,“你是说,朱姑娘她?”
玉儿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颜儿姐姐为了救我们,将所有罪行揽在自己身上,我们这才有机会走出牢笼。而这位自称侠义的公子,若非你们,颜儿姐姐怎会如此?”
那日所有人被带回县衙,管家与县官本就互相勾结,自然不会为难他们。而别院中的女子,因为引着张逸尧发现后院尸骨,被管家记恨。只需一个眼神,管家就跟县官达成共识,这些女子全都成了礼品,成为他们脱罪的筹码。
眼睁睁看着管家带着一应打手离开县衙,朱颜儿等人陷入无尽恐慌。她们本想让官府主持公道,可眼前所见,却仿佛一记重锤,将所有人都砸晕了。
县官方泽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朱颜儿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又看了看后面诸多女子,眼中露出了猥琐的光。
让官差将其他人关进牢房,独独留下了朱颜儿,方泽笑意渐深,“刘公子手底下的人,果然是国色天香。可惜你家公子小气,不肯送我一个,如今倒是让我捡到了大便宜。”
朱颜儿往后退了退,妄图拉开双方之间的距离。她同许多人逢场作戏,可眼前之人,却格外让她恶心,“你想做什么?”
“美人在侧,你说我想做什么?难道你们公子没教过你,要如何讨好男人吗?”
强行忍着要吐的冲动,朱颜儿让自己保持冷静,“大人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告诉大人一个秘密。”
方泽眯起了眼睛,“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朱颜儿深吸了一口气,“大人跟刘公子合作,恐怕也不全是自愿。您想从他手里得到什么,或许我能猜到。”
方泽脸色一变,他这个县官着实有些窝囊,一个小小的有狐别院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拿捏他。可他又不能与那位刘公子轻易撕破脸,只因为那人手中的确有能决定他生死的东西。
“什么秘密?”
朱颜儿笑了笑,“只要你放了我们,我就告诉你。”
“美人儿,条件不是这么谈的,你连秘密是什么都不愿意说,我怎么敢相信你呢?万一你虚张声势,我岂不是要上当受骗?”
“大人最在意的,恐怕就是这亭劳县的县官,您能做到几时。而刘公子手中,就有能让您身败名裂的东西,不巧我正好知道这件东西藏在何处。若您能放了我们,我必将那件东西拱手相送。方大人,不知这个条件,您能否答应?”
方泽并没有立即答应,却也没了兴致,让人将朱颜儿关进牢中,他则是留意着有狐别院的消息。趁这次机会他已经将有狐别院翻了个底朝天,却根本没找到那件东西。等管家回去,必定要对重要物品做个确认,他只需派人盯着即可。
一连等了几天,管家那边滴水不漏,方泽没了耐心,只好将朱颜儿提来,两人要认真谈一下交易。
朱颜儿明显憔悴了许多,却也别有一番风情。方泽放肆地在她身上打量,宛若打量一件物品。朱颜儿忍着浑身不适,将眼中嫌恶掩下,“大人可考虑清楚了?若放了我们,我就告诉大人您想要的东西在哪儿。”
“放人可以,但你得留下,而且我要先看到东西再放人。”
朱颜儿当即转身,“既然大人没有诚意,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不得安寝的人,又不是我。”
方泽被气得够呛,若非当年他心慈手软,没有斩草除根,也不会让山匪留下一封书信。如今书信落到有狐别院,他暗中搜查了几次,却始终没有收获。
日日受人威胁的滋味不好受,如今一个女子竟也来讥讽威胁他,方泽一把扣住朱颜儿的脖子,“和我谈条件,你还太嫩了些!”
感受着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朱颜儿很快陷入了昏迷。将人一把丢在了地上,方泽平息着胸中怒火,“去,把那些女人放了。”
得知其他人已安全离开,朱颜儿再无顾虑,“方大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要的东西就在有狐别院,能否找到,就看您的本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