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众人在李府休息一夜,次日辰时刚到就起来了,先用过早饭,随后李耿力又在前院子摆了一桌酒席,让人再去请尤步德,众人等着,谁知刚说几句话的功夫那仆人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尤步德,李耿力起身相迎:“先生真是神速啊!我才刚打发人去请你,没想到你就来了!”
尤步德哈哈一笑:“哈哈哈!二爷昨晚就把信送来了,我怎敢误了时辰啊!”
李耿力让他坐下,大伙陪着,不过只有四个人,宋云飞伤势未好不能来,唐翎也不在,只有其他三位兄弟以及灵宝老道,李耿力给他满上一杯,道:“来,我敬先生一杯。”
尤步德举杯一饮而尽,他心里惦记着信上的事,于是问:“二爷,信我已经看了,不知能否让我见见姑娘呢?”
李耿力一笑:“当然可以,来人,把小姐请来。”
片刻之后,两个丫鬟陪着小姐来了,再看小姐,身穿雪白色长裙,头戴琉璃冠,脖子上围着一条银色纱巾,就是走起路来感觉不太自然,众人看了心中直笑,这小姐不是李笑兰,而是唐翎,尤步德当然不得而知,一看来了,双眼放光,马上起身相迎,围着唐翎转了三圈,越看越喜欢,根本看不出是假的。
唐翎被他看得直发毛,真想打他一拳,但还是忍住了,尤步德看了许久,伸手想碰唐翎,李耿力赶紧过来拦住:“先生,人你已经见过了,早晚是你的,何必着急呢?是不是先把我们约定的事完成呢?”
尤步德看了好久,然后才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么就请二爷吩咐吧。”
李耿力大喜,一摆手让丫鬟带着唐翎走了,两人重新落座,李耿力把大伙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那是玉玺图纸和那块玉石,另外还有一千两银子,全放在一个小箱子里,一起交给尤步德,道:“先生,东西我们全有,下面就看您的了。”
尤步德把箱子接过来,打开一看挺满意,点头道:“二爷放心,我这人最有诚信不过,区区一个玉玺有何难处,我保证皇帝老子也看不出真假来。”
众人心中高兴,叶仇问:“先生,不知多长时日能完成?我们时间紧迫。”
尤步德想了想:“不是我自夸,以我的手艺,多则五日,少则三天,做好了我会送到府上来,各位放心就是。”
听到此话,大伙心就放下了,又喝了几杯,酒席也吃得差不多了,尤步德起身告辞,临走时对李耿力说:“我说二爷,这姑娘你得给我送到家里去,不然我这心里痒痒。”
李耿力点点头:“先生放心,晚上我就把他送去给你。”
尤步德大喜,高高兴兴回去了,大伙到了后院,宋云飞正坐在院里休息,唐翎在一旁陪着,见他们来了,宋云飞问:“怎么样了?”
花离烟道:“哥哥放心,那尤步德已经答应了,不过我们得把老五送去。”
宋云飞看看唐翎,拍了拍他说道:“五弟,你就暂时委屈一下吧。”
叶仇说:“你去了之后千万别漏破绽,不然咱们做的就白费了。”
云卿也说:“记住了啊,别说话,一说话就完,也别乱动,要跟真的一样明白吗?”
唐翎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众人商量着要怎么做,很快到了晚上,李耿力用轿子把唐翎送到尤步德家去,叶仇云卿一前一后抬着,李耿力头前带路,花离烟旁边跟着,没走多远就到了,原来尤步德家到李府就三里地左右,走几条街就是,到了门口一看,尤步德开的是杂货铺,什么都卖,他早就等候多时了,一看李耿力来了,马上笑脸相迎:“二爷!您总算来了!我可等得好苦啊!”
李耿力道:“先生久等了,人给你送来了,请看。”
说着,他把帘布撩开,唐翎从里面走出来,这次不同白天,走起来倒也像个姑娘,多亏李笑兰教过他,尤步德看得两眼发直,伸手想拉,李耿力道:“先生,虽然人送到你家了,不过咱们先说好了,拿到玉玺之后,姑娘才算真正的给你,在此之前只是住在你这里,万一我拿不到玉玺,姑娘还得回去。”
尤步德拍拍胸脯说:“二爷尽管放心就是,我这人说到做到,玉玺绝对不会出错,您就瞧好吧!”
李耿力点头,对叶仇使了个眼色,叶仇立刻和云卿左右扶着唐翎,尤步德赶紧闪开,做出欢迎的手势说道:“夫人请!”
这话听得叶仇直想笑,强忍着不笑出来,尤步德头前引路,把他们带到家中,一直来到后院,这有一间布置好的新房,张灯结彩,挂着红灯笼,尤步德把门打开,两人扶唐翎进去,这时,尤步德赶奔前院不知干嘛去,云卿悄悄说道:“好兄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记住啊,别露馅,我们走了。”
他们走了之后,尤步德拿着一壶酒回来了,进屋把门关上,唐翎就坐在桌前,心里又恨又骂,见尤步德来了,他满脸怒容,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尤步德嘿嘿一笑:“夫人,从今以后你我就是夫妻了,我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我是真心对你好,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今晚良辰美景,咱们喝了这杯酒就安歇吧。”
说着,他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推过去,眼睛直勾勾盯着唐翎的脸,屋里点着蜡烛,烛光照在他脸上,更显几分俊俏,尤步德突然张开双手从后面抱住他,嘴里还说:“小姐,你可想死我了!”
唐翎吓了一跳,用胳膊肘猛打他肚子,尤步德就是个普通人,不会武功,哪经得住他打?这一下打得他捂着肚子跪在地上,许久之后尤步德才缓过来,龇牙咧嘴说道:“夫人,你好大的力气啊!差点把我五脏六腑都打废喽!”
说完他还往前凑,唐翎越看他越来气,抓住他一只手直接从房间里扔出去,把门都撞开了,尤步德滚了几圈,脸也摔破了,这时,就听房顶上有人大笑:“哈哈哈!尤先生,忘了告诉你了,这位小姐可是学过功夫的,你想占便宜,那就赶紧把玉玺做好,之后一切随你。”
尤步德抬头看了看,发现房檐上蹲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花离烟,听到此话,他心里疑惑,以前怎么没听过小姐会武功呢?不过从刚才的力道来看,不会武功的女子根本做不到,想到这,他只能暂时打消洞房的念头,道:“是是是!这是自然,我马上就开始。”
说完,他灰溜溜离开了后院,花离烟跳下房顶走进屋里,唐翎一看是他,马上问:“我要在这里待多久?”
花离烟不慌不忙,倒了杯酒说道:“那家伙说多则五天,少则三天就能把玉玺做好,所以你还得忍,哥哥不放心,怕你一个人无聊,所以让我来守着,也好陪你解解闷。”
唐翎笑了:“还是哥哥对我好,不像你们三个,什么馊主意都往我身上使。”
花离烟看了看他,突然坏笑一声道:“我看你这样倒还挺不错的,咱们喝个交杯酒如何啊?”
唐翎把脸一沉,转身到了床上,一头栽下去一句话也不说,花离烟拿着酒壶到了床边,推了推他道:“好兄弟,我开个玩笑而已,不喝就不喝嘛,你起来陪我说说话。”
唐翎并不说话,花离烟叫了半天没反应,自己喝了一杯,没想到这一杯酒下去,他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四肢绵软,酒壶撒手摔在地上,两眼一黑倒在床上,唐翎翻身起来查看,一下就明白了,酒里有问题,准是放了迷药,暗道这个尤步德真是阴险,幸好这酒壶是木头做的,摔一下也不会碎,他把酒壶捡起来放在桌上,再看花离烟已经沉沉入睡,他笑道:“哥哥让你来守着我,现在倒变成我守着你了。”
把花离烟搬到里边,他躺在外侧没敢睡觉,就怕尤步德回来,一直到第寅时左右才渐渐睡去,次日巳时,尤步德来送早饭,门被撞坏了,所以也不用敲门,直接走进来,一看唐翎睡着,他又起了心思,刚走到床边,只见唐翎一伸手,从被子里探出一把剑,转眼间指着他脑门,尤步德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赔笑道:“夫人剑下留人!我是来给夫人送饭的。”
唐翎给他使个眼色,让他出去,尤步德赶紧走了,唐翎起身到了窗边,看他确实走了,这才对床上说道:“行了,他走了。”
话音刚落,就见花离烟从被子里爬出来,他本来中了迷药,不过好在他功力深厚,这点药力迷不了他多久,尤步德来的同时他正好醒了,所以躲在被子里,两人到桌前坐下,花离烟看看这些饭菜,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我帮你试试还有没有迷药。”
每道菜都试了一口,确定没放迷药,这才说道:“行,可以放心了,我不能抢了你的,我到酒楼去,一会儿再回来。”
说完他便走了,尤步德家旁边就有酒楼,他上了二楼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了几个菜,伙计下去准备,他喝着茶等候,手托下巴靠在窗边,眼睛看向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一个人身上,此人也正盯着他,四目相对,这人身穿淡蓝色一件袍子,内衬白衣,背后背着宝剑,相貌平平,看着他露出一抹冷笑,此人正是他的死对头司徒宫,花离烟叹了口气,把头缩回来关上窗户,片刻之后,司徒宫从楼梯口上来,到他这张桌子坐下,花离烟倒了杯茶,不慌不忙问:“你来这干嘛?”
司徒宫怪笑道:“当然是找你了。”
花离烟又问:“你从哪知道我在这的?”
司徒宫也倒了杯茶,道:“当然是茶楼那些人告诉我的。”
听到此话,花离烟心中一惊,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司徒宫笑了笑:“你放心,我的目标只有你一个,其他人我没兴趣。”
“你想怎么样?”
司徒宫冷笑:“怎么样?当然是决一胜负了,你我注定只有一个能活在世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花离烟轻叹一声:“我没空和你打,你当真要分出胜负,等我办完事情之后一定奉陪到底,但现在不行。”
闻言,司徒宫双眉倒竖,一伸手拔出宝剑,往下一剑劈来,花离烟急忙抽出奇隐剑挡在头顶,只听“当”的一声,把这层楼吃饭的客人吓了一跳,都看向他们俩,花离烟怕伤及无辜,他们俩要是在这动手,整个酒楼都得拆了,于是说道:“你一定要打我就陪你打,不过你得等我吃完饭才行,不然空着肚子没力气,你赢了也不光彩,打起来也不痛快。”
司徒宫把剑收回去,坐下说:“好,我就在这等着你,别想逃,你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这时候,伙计端着菜上来了,摆了半张桌子,花离烟不顾一切,端起盘子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吃光了,把伙计叫过来又上了一桌,风卷残云消灭一空,这下算饱了,他看了看司徒宫说道:“想要我和你打就得听我的,我没钱,你去给我把账结了,不然掌柜的把我留下来干杂活还账,你也别想打了。”
说完,他朝伙计喊了一声:“店家!结账!”
伙计拿着算盘过来,看了看桌上的盘子,打着算盘算了一会儿,然后道:“客爷,一共七两三钱。”
花离烟看了看司徒宫,司徒宫瞪着他,取出一块银子来,足有十两的分量,告诉伙计:“不用找了。”
伙计拿着银子走了,花离烟起身下楼,司徒宫紧跟其后,刚到门口,花离烟捂着肚子说:“不行,吃太多了,我要去趟茅房!”
说完,回去找伙计问茅房在哪,伙计告诉他在后院马棚旁边,他一溜烟跑了,司徒宫一直跟着,就守在茅房门口,足有半个时辰花离烟才出来,刚一出来就被抓住衣领,司徒宫喝道:“臭小子!你耍够了吗?”
花离烟一耸肩膀:“人有三急,我也没办法,现在好了,城里太小施展不开,咱们到城外去。”
司徒宫一直拉着他,两人从西门出了青州城,城外五里地是片竹林,两人到了竹林里,花离烟说:“行了,就这吧,你放开我。”
司徒宫把他放开,刚要动手,他又说道:“等等,我鞋里进石子了,硌得慌,等我抖干净。”
他把鞋脱了,底朝上抖了几下,然后又抖另一只,司徒宫等他穿好鞋子,正欲出剑,他又说道:“再等一下!刚才一出茅房就被你抓住,我裤带还没系好呢,等我紧一下。”
他又把裤带紧了紧,往上提了一些,司徒宫又要动手,他又喊道:“等等!吃得太多,撑着了,让我休息一下。”
司徒宫火冒三千丈,不容分说举剑就砍,花离烟一看他急眼了,也不耍了,打都不打转身就跑,临走时还不忘挑逗一句:“傻子才和你打呢!吃饱喝足告辞了!”
一溜风似的跑出老远,司徒宫紧追不舍,大喊道:“混小子哪里跑!拿命来!”
花离烟边跑边说:“有的是地方跑!我就一条命,不能给你!”
司徒宫往前横着挥出一剑,强大的剑气展开袭来,花离烟只觉得背后恶风扑来,双腿一蹬跳到空中,剑气从脚下飞过,把两边三丈之内的竹子都拦腰斩断,刚从空中落下,司徒宫就到了身后,这下跑不了了,只能还招,奇隐剑出鞘大战司徒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