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段红云被凌千影打伤一边耳朵落荒而逃,众人无不高兴,但道剑尊却质疑起来了,花离烟被他这么一问不禁疑惑道:“我装什么了?我刚刚就在睡觉,谁知道有个人突然进来了,接着他就自己昏倒了,我还纳闷呢。”
道剑尊面带冷笑,贴近一些看着他说道:“不承认是吧?我这就去告诉大伙。”
他转身要走,花离烟拉住他说道:“你怎么就不信呢?我真的不是什么逍遥剑客,听都没听过。”
道剑尊笑道:“既然不是,那你心虚什么?”
说完,他依然往院里走,花离烟一看赶紧把他拦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跟我来。”
之后,他们俩上了茶楼房顶,其他人并不知道,到了房顶坐下,花离烟看了看月亮,然后缓缓说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千万别说出去,至少现在不行。”
道剑尊点点头:“放心吧,我这人守口如瓶。”
他继续说:“你猜的不错,刚才的确是我,段红云刚来我就察觉了,只是我没露面,因为外面有个和我很像的人,我一直在等机会出来,直到他被打进我的房间里,当时他已经昏过去了,于是我趁此机会才出去,反正大晚上的,谁也看不出来换了个人,只是我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闻言,道剑尊轻笑一声:“果然是你,不过,既然你才是真的,那这个凌千影又是怎么回事?”
花离烟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今天第一次见到他,连我都吓了一跳,竟然有人和我这么像。”
道剑尊说道:“此人肯定见过你,不然也不会装得这么像。”
花离烟一摆手:“算了,见过我的人多了去了,他爱装就装吧,这样也好,有人找麻烦也不会找我头上来,有个替死鬼呢。”
随后,他们下了房顶重新回到院里,和众人围坐在一起,一边闲谈一边等待其他两个人的消息,且不说他们,单表度善和尚和公孙胤,他们很早就到了相国寺,根据三护法说的,今晚有人会来这里盗取宝平大师的金印,他们要做的就是在三门两会之前找到此人,把他接到茶楼,只有在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但是不巧,宝平大师在打坐,任何人不得轻易打扰,公孙胤本想去叫他,但被度善和尚拦住了,他也是出家人,知道在打坐的时候最不想被打扰,所以两人一直在禅房外等着,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度善和尚等着等着也在外面打坐起来,公孙胤在门口急得来回踱步。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他实在是等不了了,对度善说道:“大师,我看咱们别等了,时间紧迫,万一三门两会的来了可就不好办了!”
度善依然稳坐着,眼睛都没睁开,缓缓说道:“公孙掌门切莫心急,所谓欲速则不达,离天亮还早,再等一会儿也无妨。”
公孙胤无奈,只好继续等,片刻之后,他突然抬头看向对面禅房的房顶,脸上带着警惕之色,此刻夜深人静,庙里的大部分和尚都睡了,只有一些巡夜的,他轻声对度善道:“大师,你听到什么了吗?”
度善把眼睁开,也看向前面,点点头说道:“嗯,看来他们已经来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一伸手在旁边拿过来一根禅杖,这是他的兵器,公孙胤将扇子拿在手里,随时准备动手,正在这时,身后的房门打开了,宝平大师缓步走出来,就见他身穿大红袈裟,手拿佛珠,面目慈祥,度善见此口诵法号道:“阿弥陀佛,大师在上,贫僧有礼了!”
宝平大师还礼道:“高僧不必多礼,阁下的名声我早有耳闻,请恕贫僧怠慢了!”
公孙胤说道:“两位大师,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敌人已经到了,还是先应付眼前吧!”
话音刚落,就见旁边的房顶上跳下来两道黑影,借着月光一看,公孙胤大吃一惊,其中一个非是旁人,正是之前在三仙观大战一场的蓝谜子,万骨三魔之一,至于另一个他不认识,度善看了看,这个他却知道,此人就是江南三剑之一的绝情剑,他当初云游四海之时曾在江南见过几次,而且还打过交道,这人的武功了得,是个难缠的角色。
蓝谜子一看是公孙胤,马上面露杀气,道:“公孙老儿!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到你,这回可不比三仙观,今天你是插翅难逃了!”
公孙胤脸色沉重,蓝谜子对他来说实在不好对付,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冷哼一声道:“哼!老魔头,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绝情剑认识度善,也觉得意外,于是道:“这不是度善法师吗?怎么你也会在这里?还跟我们的对头站在一起,莫非你也加入了这帮侠义道吗?”
度善口诵法号:“阿弥陀佛,绝情剑,贫僧知道你这人不算太坏,你还有良心,为何要跟着三门两会去做那些败坏名声的事呢?我佛慈悲,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离开三门两会,回到江南安度晚年,如果你还愿意的话,继续去教人子弟,这岂不美哉?”
绝情剑呸了一声:“老秃驴!少在这里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让我回去可以,你得先把我赢了,要是赢不了,六大名僧就得少一个了!”
双方越说火药味越重,眼看着就要打起来,这时,只听东边有人说话:“今天晚上人挺多啊,那我也来凑凑热闹吧。”
话音刚落,自东墙上又跳下一人,此人是个老者,一身灰袍,须发皆白,两眼放出金光,好似两盏明灯!背后背着一把七尺大剑,走起路来稳如泰山,一见到他,蓝谜子和绝情剑均都大喜过望,而公孙胤他们则是目瞪口呆。
来人是谁?他就是江南三剑之首,绝尘剑是也!要论武功,在场的所有人都比不上他,蓝谜子也要自愧不如,他背后那把剑名叫“巨阙”,乃是天下名剑,同湛卢、鱼肠、龙渊等等都是上乘好剑,乃是春秋时的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一直流传至今,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巨阙剑重一百八十斤,总长七尺,刃宽一尺,挥动起来有千钧之力,普通兵器根本招架不住。
绝尘剑这一来,公孙胤他们顿感不妙,他们俩不管是谁都不是绝尘剑的对手,就算加起来也只能勉强抵挡片刻,打是打不过了,公孙胤赶紧回头对宝平和尚说道:“大师,情况紧急!现在来不及解释了,快跟我们走!不然你就危险了!”
宝平哈哈一笑,摇摇头说道:“哈哈哈!公孙掌门不必担心,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绝尘剑而已,有何惧哉?”
公孙胤一愣,看了看度善和尚,度善也是一头雾水,他们对这个宝平并不了解,听他刚才的话,似乎他也会武功,而且根本不把绝尘剑放在眼里,宝平大师迈步来到院里,他们俩也跟在后面,双方距离不过三丈,宝平口诵法号对绝尘剑说道:“阿弥陀佛,绝尘剑,可认得贫僧吗?”
绝尘剑冷哼一声道:“哼!扒了你的皮我也认得你的骨头。”
宝平点点头:“既如此,你还不打算离开吗?莫非想跟贫僧过过招不成?”
绝尘剑面露冷笑:“呵呵,你你以为老夫会怕你吗?”
说完,他双掌合十开始运功,公孙胤他们认为宝平和尚真的要和绝尘剑动手,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宝平和尚突然后退一步,运用全部功力一人一掌打在两人背后,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度善大师被打得口喷鲜血,飞出去好几丈远,公孙胤肋骨被打断五根,同样飞出去摔倒在地。
这时,宝平和尚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中计了!”
度善想站起来,但绝情剑马上过来,拿绳子把他绑起来了,蓝谜子也想去抓公孙胤,谁知公孙胤却忍着痛爬起来,和他打斗了几个回合,然后虚晃一招退出战局,看着宝平和尚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宝平冷笑道:“我乃武圣座下大护法,天魔僧是也!宝平只是我的另一个法名而已,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绝尘剑也大笑着走了过来,和宝平肩并肩站在一起,然后说道:“公孙胤,我早就收到消息你们要来相国寺,因此和大护法一起演了出戏,看来消息不假,果然你们来了,可惜只有两个,要是能一锅端了那该多好。”
闻言,公孙胤心中一惊,问道:“谁给你透露的消息?”
没等绝尘剑说话,自东墙上又来一个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当然是我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人跳下墙头来到众人面前,公孙胤一眼就认出来了,此人竟然就是之前被道剑尊抓住的三护法!看到他,不禁心中纳闷,这人不是被关在茶楼吗?他是怎么逃出来的?莫非有人救他出来不成?想到这,他忍着痛问道:“是你,你是怎么来的?”
三护法满脸不屑,道:“呵,这个你别管,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给你们的是假消息,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金印,这都是我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你们来相国寺,这样才能一网打尽,连你包括茶楼里的那些人都活不了多久了,我受的罪,一定会百倍还给你们!”
说到这,他满脸怒容,跳过来就打,公孙胤强忍着伤痛和他打了一会儿,打着打着,嘴角有鲜血流出来,看来这一掌还伤及了内脏,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敌不住三护法,胸口上又挨了一掌,幸好他拿那把铁扇子挡了一下,虽然如此,还是被打退出去,背后结结实实的撞在墙上,嘴里喷出一口老血。
这时,度善和尚朝他大喊一声:“公孙掌门!你快走!别管我了!”
蓝谜子一听马上一拳打在他腹部,这下把他打得昏死过去,公孙胤一看只好如此,救是救不了了,只好先回去,然后再想办法,想到这,他用尽最后一口气跳过墙头,施展轻功逃出相国寺,蓝谜子大喝一声:“公孙老儿!哪里走!”
说完便追了上去,后面还跟着绝尘剑以及三护法,公孙胤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一看三个人来追自己,心中咯噔一下,所谓慌不择路,茶楼在东门,可他却相反,奔着西门下去了,由于受了伤,所以他的速度越来越慢,刚开始还能在房顶上飞檐走壁,没过多久就只能下到街上跑,而且跑得还没一个五岁的孩子快,一边跑一边用手捂着左肋,扇子都快拿不稳了。
蓝谜子一看他不行了,于是加快速度追上去,公孙胤回头看了看,现在的情况大为不妙,他一咬牙,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暂时把穴道封住,这样一来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可是过后绝对不好受,但为今之计只能这样了,不然根本逃不掉,穴道一封,他马上脚下加紧,甚至比没受伤的时候还快,一溜烟儿就没影了,在他身后的蓝谜子等人大吃一惊,眼睁睁看着他逃走,想追却追不上。
这时,绝尘剑喊了一声:“行了!别追了,他封住穴道强行运功,这是伤上加伤,就算逃了也活不久,不用管他了,反正我们手里还有一个。”
闻言,蓝谜子还不死心,想继续追,但一看绝尘剑和三护法都回去了,他看了看公孙胤消失的地方,眼中满是杀气,随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公孙胤一口气跑出去十余里,心里估摸着应该到茶楼了,但找了半天没找到,看着周围十分陌生,这才反应过来跑错方向了,此刻他已经体力不支,穴道被迫解开,顿时,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疼痛无比,像是有人在一刀一刀割他的肉一般,几度疼晕过去,他咬着牙找了个小巷子进去,刚往地上一坐就吐了一大口血,身体都在发抖,接着蜷缩在地,片刻之后就没了知觉,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
正这时,从刚才他一路跑来的方向又来了一个人,此人一身夜行人打扮,带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到了他所在的位置附近,蹲在房顶上四下张望,似乎在找他,最后,这人到大街上四处寻找,终于在巷子里找到了公孙胤,二话不说把他背起来,然后往另一个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