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师妹,你们两个安心住在这里,接下来主人要你们做什么,老婆子会随时通知你们的。”老女人在小男孩安置好董辛茹和妙善之后,来到屋子里,对二人说道。
“陈妈,这几天就要麻烦您了。”董辛茹说道。
陈妈的脸上瞬间堆满了微笑。
“妙真师妹这样客套,实在是折煞了老婆子了,你们都是主人最信任的人,不像我这样,被发配到这里,只配做一个眼线。”
董辛茹笑了,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又没说。
妙善没说话,独自坐在床上,眼望着窗外。
她在想着一件事情。
中午的时候,小男孩跑来叫二人出去吃饭。
“我家奶特意做了好多好吃的,说两位姐姐还不能算是佛门中人,可以不必忌口。”小男孩说着,不停地用舌头舔着唇边,好像已经急不可待。
“谢谢小弟弟,姐姐马上就过去。”董辛茹答道。
妙善却忽然用手捂着肚子,一脸的痛苦状。
“辛茹姐,我、我的肚子好痛,你先去吧,不用等我,我先去厕所,马上就过来。”
董辛茹看了她一眼,对于她这样拙劣的表演实在是不忍戳穿。这也难怪,必定她的家里还有一个新婚不久的丈夫。
以前在慈远庵的时候,不敢也找不到逃走的路线,现在既然离开了,就随她去吧,正好也可以看看主人所说的药物到底有没有功效。
妙善做出焦急的样子跑进墙边的厕所。
果然不出董辛茹所料,她想要逃跑。
看着董辛茹和小男孩消失在拐角处,妙善闪身出来,她已经观察好了逃跑的路线。
在后面的院墙上,有一道很小的豁口,墙体也比其他地方略矮一些,妙善从小在乡村长大,手上的力气很大,爬墙也算不得什么。
看准时机,她飞跑到了豁口处,双手抓住墙体上面的凹陷,用力把身体悬起来,可是,刚刚爬出几步,她忽然哀嚎一声,浑身抽搐着从上面滚落了下来,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撕裂了。
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之后,妙善不动了。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她缓缓爬起来,似乎还没有弄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稳定了一下心神,她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墙体。
这一次,还没等她的双手挨上墙体,那种痛彻骨髓的感觉便再一次袭来,这一次比刚才更加猛烈,如同有一把锋利的钢刀在身体内部搅动着,剧痛叫她的面部扭曲,惨叫着再次扑倒。
不消半刻时间,妙善已经被痛得昏死了过去。
一直躲在屋子里的休尘和小童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小童几次想要冲出去,却都被休尘拦住了。
“她只是毒性发作,等一下就会好了。”
“你怎么知道的?”小童吃惊。
休尘淡淡一笑。
虽然那一天,他没有能够听到那位主人传音入密的话,但是,却还是听到了董辛茹和妙善的话,尽管没有听懂,但是,被强行威逼着吃下药物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他觉得,只要妙善打消这种想要逃跑的想法,应该就会好起来。
这是一种可以跟随人的意念而动的毒药,施药者运用自己强大的功力将自己的意念传输至药物体内,随后,再根据需要制定发作的诱因,只要被施药者有违背其意念的想法和行动,毒药就会迅速发作。
这种能够远隔千里既可以要对方受自己意念驱使的强大能力,即便是那些远古神话传说也未必达的到。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当时人们的认知范围。
休尘,虽然以前在净远师傅的帮助下,被人们推崇说见多识广、博古通今,但是,这种功夫他还是闻所未闻。
没多久,一阵脚步声响起来,那个陈妈带着董辛茹和小男孩跑来了。
小童一眼看到董辛茹,惊得嘴巴张得老大,转而又看向了休尘。
董辛茹在和谢普定亲之后,多次出入安乐宫府,小童自然是认得的,在失踪了一个多月之后,突然出现在这里,小童的吃惊程度可想而知。
可是,一边的休尘却是一脸的若无其事,这叫小童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小宫爷很可怕,到底是他失掉了记忆,还是从来就没有把这位未来的小宫奶奶放在心上?
陈妈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几乎没有说什么话,就把妙善抱起来走进屋子。
“妙真师妹,我不知道主人到底要你们去做什么,不过,主人的能力是你我无法预知的,永远不要试图去挑战主人的决定,如果不是这样,老婆子也不会足足在这里住上五十年,从一个和你们一样的女孩子变成现在这样的老婆子。”陈妈叹息道。
“您已经在这里呆了五十年?”董辛茹惊讶不已。
陈妈面现痛苦之状。
“五十年前,慈远庵被一位世外高人封印起来,老婆子也曾想着逃跑,守着儿女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老婆子失败了,无论是离开,还是动情,只要违背了当初主人的吩咐,就会立刻被毒药折磨,那种痛苦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董辛茹没想到主人的力量如此强大,如果照此一说,自己这一辈子岂不是都要受到这个人的控制?
她要自己和妙善潜入皇宫,去刺杀当今皇帝,可是,自己要如何进去?皇宫里戒备森严,单凭自己和妙善两个柔弱的女孩子,又要如何实施这样的计划?
“姐姐别怕,我在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已经被主人喂下了毒药,可是这些年来一直也没有发作过。”小男孩看到董辛茹的脸色很不好,在一边安慰道。
董辛茹蹲下身子,看着小男孩光洁的小脸,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差点就要流出泪来。
自从谢普死后,自己受谢福和小春等人诬陷,她不知流过多少次泪,但是,她还是第一次为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而流泪。慈远庵,这个曾经的清修之地,瞬间在她的脑海里变成了一个吃人的魔窟,一个看不见的人间炼狱。
另一间屋子里,小童依旧紧盯着休尘的脸,还在纠结着这位小宫爷此时的想法。休尘的冷漠,令她忽然觉得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