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商队到了界口老店,黝黑汉子将骆驼栓在地桩上后,便领着九位队员往山坡上走去。
界口老店外,围满了行旅看客,喧闹声中夹杂着一丝火药味儿。
老远望去,只见一个竹竿挂着一条白帆布,上用黑墨写着五个字--酒神争霸赛。
一堆络腮胡汉子围挤在一张长桌前,各个皆是摩拳擦掌,眼眸中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神色。
黝黑的领队刚走到店口,便双眸一亮,紧盯着那高悬在老店门口的白帆,神色有些激动,道:“弟兄们,咱们来的真是时候,这一届酒神争霸又开始了。”
闻言,另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哈哈一笑,满脸浮现出自信的神色,傲然道:“这一次,看我胡老三怎么喝趴他们。”
黝黑领队望着胡老三一脸自得的模样,也是狂笑一声,满脸信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旁,另一年轻些的队员却忍不住笑道:“胡三儿,你忘了上回被一个女人喝趴的惨痛教训了,还不死心。”
冷哼一声,胡老三儿撇头瞪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以为然,满不在乎地说道:“上回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谁知道那娘们儿这么能喝!”
说着便往人堆里挤,在一白帆布铺就的小桌前,交了一袋银子,接过一个小木牌,算是给自己报了名儿!
身旁,白晓天忍不住眨巴了一下眼皮,看着一旁神色淡然的云舞,细声问道:“云舞姐,要不这回算了,大家都是一路的,给人留点面子。”
浅笑一声,云舞轻摇了摇头,表情毫无波动,无奈道:“我也不想这样,只是那百年老酒实在.....太诱人!”
说完,还没等白晓天再说话,便朝着报名点走去。
一旁,马三儿微叹一声,低着脑袋默默为刚才那位老兄叹息。
黝黑领队撇过头来,瞅着马三儿一脸惆怅的模样,诧异问道:“咋了?有什么事儿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白晓天客气一笑,急忙挡在马三儿身前,抱拳道:“老哥,没事儿,这不出了西漠,有些激动。”
黝黑领队哈哈一笑,凑近白晓天身旁,神色傲然地指了指白帆儿下的胡老三,悄声道:“瞧见没,那是我兄弟,七岁开始喝酒,除了上回遇见个女酒神,我还没见他怂过。”
一听这话,白晓天轻喘一口气,僵着原地,使劲儿挤出一个笑脸,说道:“那...这回一准儿夺得酒神名号。”
黝黑领队微眯着眼,得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朝着胡老三走去。
花曦月轻哼一声,用眼角的余光斜视着两人,细声道:“看你俩这样儿,有点出息吧!”
马三儿一听,脑海中又不自主地浮现出那晚的惨样儿,淡淡道:“敢情你没和云舞姐喝过,哪能知道!”
白晓天倒是苦笑一声,无法反驳什么。
只能承认云舞实在是太能喝了,这喝酒简直跟喝白开水似的,一杯接一杯。
报名点,云舞回头瞅了瞅四周怪异的目光,轻哼一声,望着那瘦成一副骨架的糟老头,淡淡道:“我要报名”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如同炸开锅一般,一群皮糙肉厚、胡塞大耳的汉子目光诧异地聚集在云舞身上,来回巡视。
小木桌前,糟老头儿轻笑一声,抬头打量了一眼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蠕动了一下嘴皮,淡淡道:“小姑娘,这是酒神争霸赛。”
闻言,周围围观的汉子也是一阵狂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视。
沉默片刻,哐的一声,云舞双手猛然拍在小木桌上,淡淡道:“你就说能不能报名?”
老头儿眼神微颤,似乎被刚才云舞的举动吓住了,轻声道:“十两银子,然后在这儿写上自己名字。”
说时还不忘从桌底下摸出一个小木牌放在桌前。
接过木牌,云舞三指捏着桌前的小刻刀,在木牌上刻下舞云二字,而后登记了信息,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报完名的行旅商客们也是三三两两聚在一堆,低声讨论着。
常年行走西漠的商队之间,因为一路上的交错相遇,时间久了,自然也都认得。
午后,晴空万里的天空洒下暖洋洋的日光,土坡上,一肥耳厚腮的汉子仰面躺着,低语道:“你们说....今晨那姑娘该不会和上回那家伙是一路的吧?”
轻嗨一声,另一汉子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撇嘴道:“该不会吧,人家上回都说了,她只参加一次!”
突然,一满脸胡子、手臂粗壮的莽汉翻起了身,低声骂道:“管她是谁?这回谁来都得给我趴下!这酒神非我莫属。”
这话一出,立即引起身旁两位汉子狂笑不止,笑完一齐幽声道:“你忘了上回被那娘们喝趴的熊样儿了,还敢夸海口!”
微微一愣,莽汉轻蔑瞪了一眼,独自爬起来,朝老店里走去。
随着太阳的缓缓落下,一支支商队大多都已齐聚界口。
半山坡前,一支又一支商队停靠了车队,各自在山坡外露营等待着,将界口老店围得严严实实。
从天空往下俯瞰,整个山坡仿佛被一簇簇火苗点燃。
就地架起大锅,黝黑汉子从背袋里抓出肉干和一些干菜,一股脑全放进一口大铁锅里,煮开的沸水,翻滚的热泡儿不停地往上冒。
老店门前,十几个商旅汉子一人扛起一大箱酒,从老店地窖下搬上来,稳稳地摆放在门前的几十张木桌前。
不一会儿,当天边最后一团红霞消失在乌蒙之中时,那瘦成一副骨架的老头儿颤悠悠地走到了门前,脸上泛着笑容。
一旁,一臂绑红绸、胸阔肩宽的壮汉走近了老头,微低着身子,和声道:“界老,酒已摆放妥当。”
老头儿微点了点头,眼神自然地扫过了几十张木桌前的一箱箱老酒,脸上溢出快然自得的模样。
轻喘一声,老头儿开口道:“大伙儿常年奔走于西漠,连通外界,一年下来也都辛苦了。
今天,老头儿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有一点,酒管够!!!至于这最后的彩头,自然是百年的飞沙云雪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