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城,一个偏僻的小巷里,许是长期没有阳光的照射,墙角旁长满了青苔,潮湿而坑洼不平的小巷尽头。
一家幽暗的房间里,传来了不断的笑声,期间还混杂着浓烈而腥辣的酒味。
谁也想不到,这个幽深的小巷里,居然还有一家酒馆,但让人不解的是,这酒馆居然没有名字。
是的,连大门也只是寻常大小的普通木门,两人同时进去怕都费劲儿。
而里面却是精简中透露着奢华,不消说檀木制的酒桌以及璞玉制成的酒杯,就是用锦缎铺就的地面就让寻常人无法想象。
四下坐满了盐帮头目以及一些浪人杀手。
有的身形暴露,狂放不羁,大摇大摆地大口喝酒,眼神中充满了暴虐无道的杀气,也有的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低首坐在角落里,静静地注视着酒馆的众人。
一楼的角落上,白晓天独自坐在一酒桌前,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闷酒,脑海里不断地回想起上官禹城的话,双目有些涣散。
桌前,一身着白纱、耳戴玉环的美妇莲步轻移,嘴角露出一丝魅惑的笑意,缓缓坐在了白晓天的身旁。
见白晓天不为所动,仿佛没看见她似的,不由得轻轻一笑,靠近了身子,轻吐幽兰,声音飘忽不定。
慢悠悠地说道:“官人,难道奴家不够诱惑?你也不看看人家!”
轻轻皱眉,白晓天撇过头,看着眼前这身形有致、饱满暴露的诱惑美妇,微微一笑。
客气地说道:“老板娘还和我开这种玩笑,你背后的官人怕是千千万,随便站出一个来,我都吃不消,你还是找别人吧!”
闻言,那美妇也是微微撇嘴,一脸幽怨而凄美的神色,缓缓起身回到了酒柜前。
看得一旁那身形暴露的莽汉两眼冒光,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双手五指用力地摁着大腿,全身绷得像个弹簧似的。
待到那美妇回到酒柜前,莽汉的目光才松懈下来,又带着狠辣而嫉妒的神色有意无意地盯着白晓天,心中莫名燃起了怒火。
就在这时,一穿着黑色披风、头戴斗笠的刀客缓缓走进了大门,微微地朝着角落里瞟了一眼,便走了过去,坐在白晓天的对面,一动不动!
酒馆里,一些盐帮头目不着痕迹地朝着各自的手下打了个眼色。
这些平日里放浪形骸的混混皆是神色一紧,慢慢地压低了声音。
很快,酒馆便陷入了沉寂之中,一些机警的江湖浪人像是发现什么似的,纷纷悄声地走出了酒馆。
一种常在江湖危险边缘徘徊的直觉告诉他们,这酒馆随着那斗笠人的进来,已经变成了是非之地。
他们这种局外人当尽量避嫌,以免惹祸上身。
不一会儿,一些盐帮头目也带着一众弟兄缓缓地走出了酒馆,沿着小巷走了出去。
一些刚加入不久的年轻小生更是吓得背后一身冷汗,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忍不住悄声地问道:“刚才那是什么情况?”
一旁,一个身材中等、穿着一紧身黑色劲服的青年轻咳一声,看着前方纷纷转头看过来的兄弟们,似乎有些尴尬。
那一双双露出鄙夷之色的眼睛让他有些恼火,无奈地拉着那小生走到墙角。
二话没说,一拳便狠狠地抡在了那小生的腹部,随后一脸冷笑,凑近了他的耳边。
慢悠悠地说道:“这些事儿我都没资格问,你算什么东西?
看在你刚进来,不懂规矩,就算了,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
说完便转身追上了上去,愧疚地说道:“老大,那小子刚来,不懂规矩,这事儿我也有点责任!”
前方,那一脸横肉的肥胖中年微微点头,摆了摆手,露出了一丝阴柔的浅笑
缓缓说道:“新来的不懂事儿,也很正常,好好教教他,也别太难为人家!”
另一边,那小生只感觉腹部一阵绞痛,弯着身子蜷曲在了潮湿的墙角。
许久,才缓缓地直起身子,露出了一个怨毒的神色,而后咧嘴一笑,慢慢地转身朝着酒馆里走去。
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紧张感,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
酒馆里,四周的酒桌前空无一人,白晓天不由得轻蔑一笑,正在烦心时的他可没闲心多等下去。
所以也就直接了当地问了句:“阁下有何话,直说便可!”
斗笠人闻言,缓缓点了点头,环顾了一眼四周,镇静而平和地说道:“在下复姓司徒,名狂澜,现为司徒家的首席御卫。”
这话一处,白晓天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诡异之色,像是发现什么似的。
脑海中的一团乱麻像是找到绳子源头似的,只见他微微点头,说道:“不知有何要事?直说吧!”
司徒狂澜见白晓天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微眯双眸,像是阴谋家没有预料到意外变化似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但还是被白晓天细致入微地注意到了,只见他轻轻一笑,似乎像掩饰什么似的,客气地说道:“白殿使当真是人中豪杰,气度不凡!”
又是深吸一口气,轻叹一声,说道:“上官家早有预谋,暗中转移财产,实际上,他们早就被风铃阁暗中收买了。
为的就是想让三大盐帮之一的司徒家灭亡,导致盐城动荡,从而扰乱市场!
此举甚为阴毒,白殿使切不可听其片面之词,当查明真相,稳住盐城局势。”
白晓天微微点头,像是大为认可似的,倒了一杯烈酒,一口饮尽。
开口说道:“司徒家如此好心,告知我这其中内情,不知有何打算?”
一听这话,司徒狂澜也是微微抱拳,轻轻摇头。
他知道,越是这时候,越是不能露出什么马脚,一脸大义凌然的模样,说道:“司徒家受九州谷庇护,得以大力发展,打下偌大家业。
哪里还有什么奢望?只愿您可以稳定局面,为盐城、为百姓做点好事,稳住局面!”
白晓天静静听完后,忍不住长叹一声,若是前几日没有听上官禹城说那番话,他今日多半会信这司徒狂澜的话。
毕竟他之前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可上官禹城的话,就像是平地一声雷,深深地敲击在他的内心。
实际上,在听完上官禹城的话后,白晓天便完全相信了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应对摆了!
而现在看来,这暗中似乎还有些别的影子,忍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