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前,当初辰第一缕阳光从老屋背后升起时。
一群醉酒的汉子逐渐爬起身,揉了揉昏沉的脑袋,围坐在大铁锅前。
烧得沸腾的大锅面上,肉干混沌飘香四溢,一群汉子二话不说,拿起大碗便给自己呈上一碗,接着大口大口地吃着。
黝黑的领队轻拍了拍胡老三,神色傲然地说道:“昨晚干得不错,胡三儿。”
胡老三轻摆了摆手,拍着胸脯一脸自信的说道:“队长放心,这回你就瞧好吧!”
说完端起一碗混沌,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吃着。
一旁,一年轻队员轻撇了撇嘴,冷哼一声,道:“昨晚云舞姑娘也参加了吧,真是海量,小子佩服!”
这话一出,身旁另一年轻队员也接话道:“确实厉害,喝完一轮还能站起来走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冷笑一声,胡三儿撇头瞪了两人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恼色,道:“就你俩知道的多,山下骆驼喂了吗?还吃呢!”
一听这话,两位年轻队员相视一眼,低头狂笑一声,放下碗,一齐走向了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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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山坡下不远处,一身穿锦绸的白衣少年缓步走来,腰束一条青丝带,手握一把淡绿色的青玉扇,丝带上缠一精致而小巧的银铃,走得稍快些,便会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
身后,同样一身穿锦袍的黑衣少年紧紧跟着,两人一齐走,直到老屋下的山坡小道旁。
黑衣少年才忽然拉住了前面白衣少年的衣角,神情略带几分怯弱,轻声道:“二姐,要不....这次还是算了!”
轻叹一声,白衣少年回过身来,表情略带几分恼色,瞅着眼前实诚的弟弟,淡淡道:“小声点儿,不是说了呀,从现在开始,我是你二哥,可别给我露馅儿了。”
轻点了点头,黑衣少年抿了抿唇,接着道:“这次出来这么久,我有些不放心家里,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轻吐一口气,白衣少年轻摸了摸黑衣少年的头,安慰道:“小柱子,家里有大哥在,你可别操这份心了。”
:“可.....”黑衣少年一时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怎么说出来。
白衣少年微摇了摇头,一把拉住黑衣少年的手,便往山坡上的老屋奔去。
老屋里,臂膀红绸的青年汉子正独自趴在一小桌前,嘴里大口大口地吃着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白衣少年站在门前,一手展开青玉扇,神色淡然地瞅着青年汉子。
青年汉子抬起头,缓缓起身,客气道:“两位,有什么事儿吗?”
轻哼一声,白衣少年收了玉扇,装出一分恼色,淡淡道:“干什么?当然是报名参加酒神争霸赛。”
闻言,青年汉子迅速反应过来,即刻将面碗端到柜台,拿着登记本坐回到小桌前。
白衣少年眼瞅了瞅登记本,轻声道:“辰林。”
青年汉子拿起刻刀,在一木牌上刻下辰林二字,又登记了信息,随后将木牌递给了白衣少年。
接过木牌,白衣少年嘴角露出一丝媚笑,转身离开了老屋。
青年汉子看着离去的背影,道:“晚上开始比赛,请准时前来参赛。”
山坡上,马三儿双腿盘坐于草地,双膝上摊着一本佛经。
由于常年尘封,封面已经黯淡成了土灰色,正是芒城初代城主老和尚赠与他的那本。
翻开扉页,著书者之名早已模糊一片,难以辨认,所寄之语也只此两句:伏魔证道,金刚拳者。
这本佛家武学是老和尚在芒城所赠,马三儿心里清楚:对于老和尚这一层级的大人物来说,自然不会轻易赠人礼物,更何况是武学,所以这本佛魔金刚拳定然不简单!!!
事实上,这本佛家武道经书,与一般的体修武学秘籍大有不同,分为体法与心法。
体法则是以锤炼双拳、双臂为主,直至以纯力可断金石,方至极致。
而心法则是钻研灵穴运行之理,以原力开辟手腕主穴--大陵,汇聚原力于其上,充盈五指,则拳坚如玄铁。
再辅以冲穴之术,则成震波,可碎裂万物,由内而外彻底粉碎一切。
翻看了前几页,马三儿心里对这本武学有了一个基本了解,后面的内容则是具体的修炼方法和经验之谈,现在则没时间看这些。
把佛经揣回了怀中,马三儿心里不禁有些期待:将这本伏魔金刚拳修炼至大成,将会强大到何种地步!
远处,白晓天头枕着青草地,独自躺在一处山坡上,脑袋里不禁回想起了芒城那一战。
当日那位名为阿青的少年,看外貌比他还年轻些许,可却强到了那种地步,仅凭一人之力,独战三位天境。
白晓天心里清楚,即便是他开启了九叶模式,也无把握战胜他,虽说当日断其左臂一节,可自己却也九死一生。
若不是最后老和尚及时赶来,他也生死难以预料!
白晓天不禁在心中感慨:眼前看到的江湖太浅,而真正的江湖则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其内错综复杂。
若是真正牵涉到什么惊天隐秘,触及到一些顶级人物的利益时,才会被无声息地灭杀。
就像当年的花家一般,虽贵为京都望族,可却依旧一夜间覆灭。
忽然,花曦月踱步走来,凑拢身子,浅笑道:“你独自躺这儿想什么呢?”
白晓天撇头看向了花曦月,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忽然一把拉住了花曦月,拽到身旁,柔声道:“若是当日老和尚没有赶来,你真的打算离我而去吗?”
闻言,花曦月神色一愣,沉默了片刻,柔声道:“晓天,你为我做的太多了,多到我无以为报,你知道吗?”
轻笑一声,白晓天凑拢花曦月的耳边,悄声道:“这辈子还不了,就记着,下辈子还也行。”
草地上,花曦月啜泣一声,凝声道:“晓天,这一切结束时,我若是还在,就嫁你,如何?”
白晓天长嘘一声,轻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