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天听完,心里不禁感慨,这总殿的家族错综复杂、利益牵扯。
站了许久,才开口道:“秦扬谷主,看来你这次的选择真是秦家的生死一搏了!”
闻言,秦扬轻叹一声,微微低首,双眸看着崖底,缓缓说道:“晓天,我秦家如今式微,若是这次风云录你的表现太差,我可能也会被革职,但我相信我的眼光。”
轻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白晓天说道:“谷主,我只是想去混本寒道功法,可没奔着第一去。”
秦扬一听这话,只是静静地看了看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朝着小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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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先前那紫衣蟒袍中年正恭敬地立在大殿下,微微抬头。
上方坐着一个灰衣老者,面色威严、手里不停地搓着两个纹路繁杂的白玉圆球,一手还带着一金玉扳指。
枯瘦的面容没有一丝生气,两只凹陷的眼球倒是发出阵阵精芒。
听完那蟒袍中年的报告,他点了点头,缓缓起身,说道:“暂时不用理会他,还有十天就是约定之期,等去了天海森林,暗中把那小子处理了,谁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毕竟那次风云录不死点人,明白了吗?”
那蟒袍中年一听,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说道:“二爷高明,王林明白了。”
说完又是拱手行礼,而后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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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悄然过去,夜晚,九州谷的驻地隔壁,扬州谷的驻地。此刻,吃完晚饭的叶落霜带着她的宝贝徒弟来到了竹楼外的广场,看了看九州谷的驻地,那里,竹楼上,秦扬正靠着围栏。
不一会儿,一个篝火堆旁,围坐着近十人,其中一老者自然是荆州谷的谷主,那抱剑青年依旧一言不发,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篝火中溢出的火苗。
秦扬看了看一旁,九家分谷的驻地只有三家亮着,微微一叹,说道:“看来这次的风云录只有咱们三家参加了。”
那老者和叶落霜轻轻一叹,也是微微摇头,说道:“自从出了上次那事,咱们这些分谷的举荐受到了质疑,他们不敢来趟这摊浑水也是正常的。毕竟总殿也没有强制要求。”
一旁的白晓天也是微微点头,在场的三位谷主谈话,他自然是静静听着。
秦扬微微拱手,说道:“不知道杜老这次又为何要来呢?”
这话一出,一旁的叶落霜也是看向了他,那老者一听这话,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还不是我这徒儿说什么也非要来参加风云录,说要在天下人面前给我荆州谷争口气。”
秦扬一听,瞥了一眼一旁的报剑青年,只见他身穿白色长衣、纤尘不染、双眸深邃。微微抬头,对着秦扬谷主礼貌地点了点头。一旁的白晓天也是看向了他,不过他却是看向了那把剑,虽然被白布紧紧裹住,他还是能够闻到那淡淡的血味。
面色一凝,这青年绝对没少杀人,这混杂的血的气味真是极为深重。
秦扬谷主一听,倒是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爽朗一笑,说道:“杜老这徒儿真当真不错,我看这次必定惊艳江湖啊!”
闻言,杜老自然知道这是奉承客气话,一向老谋深算的他又怎会听不出,拱手一笑,说道:“我看青州谷这位小兄弟也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啊!若是在天海森林遇见了,还望多多照拂我这徒儿一下。”
秦扬一听,点了点头,客气道:“一定一定。”
虽然和荆州谷谷主没什么交情,但杜老也算是他的前辈了,这场面话还是要应下的。
到时候去了天海森林,那就是浅流入海,这么大的古林里,遇不遇得上还两说呢!
叶落霜听完,也是微微一笑,说道:“我看你们两家的徒儿都是深藏不漏,还望照顾一下我家徒弟,她一向贪玩。”
那白衣青年依旧浅笑,点了点头,不说一句话。白晓天一听这话,也是微微点头,不过心里却是真心实意的。
毕竟关系在这儿摆着呢,若是遇见了不搭把手,秦扬谷主怕是要活劈了自己。
篝火堆就这样慢慢地熄灭,众人的谈话也随之结束。各回各家,各自休息。明早清晨,就要动身前往天海山脉了。这一去的路程虽说不远,可一路上要翻越深山老林,没有车道,只好步行,再加上蛇虫鼠蚁之多。所以每次都得早先个两三天出发,以防突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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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无人,一处幽静的山峰上,一颗古松旁,一位面遮白纱,身穿浅蓝色罗裙的少女静静地伫立。
微分轻扶,吹动着裙摆,俏眉微皱,双眸显出一丝愁色。手中紧紧捏着一把青玉古剑,凝视远方。
身后,一白发飘飘、端坐虚空的女子面色平静,看着山峰顶上的少女,轻叹一声,缓缓摇头,说道:“轻语,这些年跟在我身边修行,是有些枯燥乏味。
我也知道你一心想去找你的弟弟,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时候他又小,流亡在外,活下去的可能不足万一啊!”
站立在山峰上,身穿浅蓝色罗裙的少女面色平静,说道:“徒儿都明白,九州谷已经连败两次了,这次的第一名我们九州谷势在必得。”
轻叹一声,那端坐虚空的女子缓缓点头若是有旁人在此,怕是会惊得不敢说话,因为凭空悬浮那早已不是地境的手段,唯有天境才可端坐虚空,御剑飞行。
沉声说道:“轻语放心,这次风云录事了,我必当遵守承诺,无论输赢,都会让你下山的。”
那身穿浅蓝色罗裙的少女一听这话,转身点了点头,微微弓身说道:“若不是当年命大,遇见师傅,轻语怕是早就被糟蹋而死了,哪还有今日,请师傅放心,徒儿必当为九州谷扬名天下。”
一听这话,那女子缓缓起身,从半空走下,回到了旁边的阁楼上,山峰上,又只剩下一位少女,静静地伫立着,眼角含着泪光凝视着那皎洁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