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人,你刚才说你要寄拍大地精脉...”一身披雪绒袍的白发老者凝视道。
“你没听错,就是大地精脉,而且还是成对的”白晓天把木盒往桌上一放,淡淡道。
白发老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迟暮的双眸盯着木盒看了许久,才恍然回过神来。
“敢问客人尊姓大名,又是从何处得来此物”白发老者轻咳一声,恢复了老态龙钟的镇定之色。
“在下姓白,单名一个浪字,此物乃是我从大荒深处偶然寻得”白晓天不慌不忙的说道,这套说辞他早已烂熟于心。
“不错,大地精脉生于天地缥缈间,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灵物”白发老者听完白晓天的说辞,点了点头。
“老先生见多识广,实在令在下佩服”白晓天瞅准时机,一记彩虹屁拍上去。
“不敢当,老朽厌烦了江湖,偏安一隅罢了”白发老者微微一叹,神色颇有些伤感。
“只是不知白公子为何寄拍如此灵物,岂不可惜”白发老者道。
“说来话长,白浪本是幽州人,多年前闹饥荒,一路南下,此后便是漂泊江湖,四海为家,身上盘缠早已耗尽”
“不敢奢望什么缥缈的气运加身,想着寄拍大地精脉,只求后半生无忧便好”白晓天说得低婉悠长,神情颇为落魄。
“想不到白公子年纪轻轻,竟也是个有故事的人”白发老者听完这一番话,神色有些动容。
“白公子既如此说了,那老朽便作主,按高于商会标价三层,定价三千九百金,白公子意下如何?”白发老者义正言辞,颇为公道的样子。
“就依老先生所言,白浪就先谢过了”白晓天应声答道。
“如此,就约定好了,白公子拿上这份契约,待冬祭日后,便可登门来此”白发老者递上一份牛皮纸卷,沉声道。
白晓天接过一看,点了点头,揣到了怀里。上面刚盖上的大红印便是凭证,乃是五湖商会独有的标志。
“好,白浪告辞了”白晓天收好了契约,起身抱拳离去。
一番教科书式的表演,堪称影帝级别,白发老者显然被他那一番情真意切的说辞打动了,没有过多盘问。
白晓天走出了鉴宝阁,已近黄昏时刻,举目四望,街边似乎人影稀疏。
又是一番波折,一路折腾将近天黑,白晓天终于回到了洛府。不过他心底,自我却感觉像是把扬州城走了个遍,才寻回了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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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五湖商会,后园。
晚饭罢,一双鬓斑白、身穿灰衣的老者躺在摇椅上,独自在小庭院里闭目养神。
“弈辰,你果然在这儿”一白发老者一手拎着一灰布包好的木盒,笑着走进了小庭院。
“凡老头,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灰衣老者干皱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缓和问道。
“平日里当然是没空,只是今日鉴宝阁得一灵物,非得我亲自送入镇宝阁不可”白发老者淡淡道。
闻言,灰袍老者下意识坐起了身,神色动容,双眸迅速盯住了木盒,颇有些动手打开看看的意思。不过最终还是缓缓躺回了靠椅,神色有些惆怅。
“凡老头,你来这儿不会就为了跟我说这个吧,真是闲的慌,什么灵物我没见过,快去镇宝阁交差吧”灰袍老者以一副世外高人的口吻,不屑说道。
“哦,既然弈辰你都这么说了,那这大地精脉...我就送到镇宝阁了”白发老者悄声嘀咕一句,而后飞速奔向镇宝阁。
“什么...”灰袍老者猛地一睁眼,庭院里已不见白发老者人影。
灰袍老者当机立断,暗骂一声,一跃而起,直奔镇宝阁而去。
漆黑的夜空下,两道急速流光直线划过后园,惊得一众丫鬟、小仆驻足观望。
.......
不一会儿,镇宝阁前,不知是白发老者故意为之,还是灰袍老者速度更胜一筹,灰袍老者最终在河道旁拦下了白发老者。
对岸则是镇宝阁,这条河道也算是宽大,贯通了扬州城,自城外的东陵山脉流下来。
“凡老哥,刚才你说...大地精脉”灰袍老者眼里含着笑,称呼都亲切了许多。
“可刚才某人不是说不稀罕这玩意儿嘛”白发老者站在桥头这边,轻叹道。
“刚才的话老哥就当个屁放了,这大地精脉岂是灵物,那简直是无上神物啊”灰袍老者语言真切,缓缓走近桥这边。
“哦,可我凭什么要给你看,耽误了时辰,这可不好办呀”白发老者点头赞许,同时装模作样的抬头看天。
见状,灰袍老者暗自一咬牙,他自然听得出白发老者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宰他一笔。
“凡老哥,你不是一直喜欢海岩吗?小弟近日有幸寻得一海石,颇有灵性,愿赠与凡老哥”灰袍老者露出一个苦瓜式的笑脸,一脸心疼道。
“弈辰啊,我记得你前年收藏了一支地灵笔,老哥甚是喜爱...”闻言,白发老者仍是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语重心长的说道。
显然灰袍老者给出的条件让他有些心动,但并不是他心中所想之物。
“这....”灰袍老者一听,开始有些犹豫不决了。
那支地灵笔来头不小,乃是百年大墓里挖出来的,当初不知托了多少关系,才便宜从盗墓者手里便宜买下来。
仔细一想,这些年,自己都没舍得用几回。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还是尽早交差为好”白发老者颇有些为难的样子,叹息道。
说着便要走过桥,眼看就是镇宝阁。
灰袍老者站在桥头,眼巴巴望着那木盒,唾沫都不知道咽了多少。
“最多借你三年”眼看白发老者就要踩上镇宝阁七层石阶,灰袍老者最终没忍住,大声喊道。
“唉,那就折个中,免得说咱不讲人情”白发老者转过身,又朝桥头走了过来。
白发老者显然也知道,那支地灵笔的不凡,本就没打算真要过来,现在可用三年已达到了他的预期。
事实上,灰袍老者从喊出口那一刻,就后悔了。眼看着白发老者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他感觉自己不是白狼,倒像是一个无助的小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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