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废弃的幽暗荒村之中,到处飘着数不清的幽魂鬼影。这些黑影三三两两地聚在村内的废宅里,大树下。看样子这伙人是在奔波了多日后才终于找到这个无人之地,在此做着短暂的休整。
在那片鬼影当中,有六个最是显眼的身影。
他们正是地宫首领秦广王还有杀手鸟嘴以及黑白无常、牛头马面。
那日牛头马面被江心等人撞入忘川河后并没有当场溺死,而是被下游巡逻的鬼卒发现,及时救了上来。
“他娘的!都是姓江的那个鸟人,害得我们连个立足之地也没有,眼下和丧家之犬又有什么分别!”马面挥舞着手中长枪大声骂道。因其露出了一副狰狞的表情,使得他的马脸看起来更长了。
紧挨着,一旁的牛头也挥舞着手中的钢叉附和道:“那小子要是再落到我的手中,我一定先贯透他的心!”
“我要挑了他的胆!”马面的声音甚至已有些颤抖。
无常兄弟见状随即上前低声劝告,让这一牛一马不要再发出那些令人感到烦躁的怨言。因为此刻的秦广王已是眉头紧皱,脸色很是难看。
“孟婆呢?”秦广王挥了一下裹着全身的黑色披风,以一种低沉的声音问道。
“昨日在摆脱归一宗等正道门派的联合追杀时她就忽然不见了,属下足足等了一日也没见她回来。”
接着,鸟嘴又补充道:“孟婆会不会是因为我们走投无路便趁乱逃走了?”
一旁的黑无常随即插话道:“孟婆的性格向来是执拗倔强且极为现实,就算她真的趁机离我等而去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自从鬼判殿被江心等人付之一炬后,地宫麾下的杀手鬼卒总是隔三差五便有减少。除了那些在逃亡过程中被归一宗等门派击杀的人外,还有众多不愿再为秦广王陪葬的喽啰时常会趁着同伴在夜晚熟睡之际悄悄溜走。有时黑白无常正想将守夜的护卫叫来训斥一番,却恍然发现连站岗的人也都随着那些残兵一同逃走了。
“不会是被归一宗的人抓住了吧?”白无常问。
黑无常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与归一宗正面交手,只愿她能自求多福了。”
关于柳眉的去向,地宫之人仅凭三言两语就结束了所有的讨论,没人愿将她再放在心上。
秦广王深吸了一口气,将双手缩到了那宽大的黑色披风之中,问:“金木镖局有什么消息吗?”
牛头马面停止了口中的牢骚,即刻回答道:“我们哥俩带人在漾城中待了很久,可是韩巡那条老狐狸却早已下令让镖局上下都加强了防范。除此之外,韩巡似乎还与漾城官府打了招呼,因此在金木镖局附近时常能看到一队队巡街的捕快,兄弟们探查多日却实难下手。”
无常兄弟见秦广王的表情变得愈发难看,于是立即上前劝道:“宫主,眼下咱们的实力已大不如前。若是在强攻金木镖局的时候惊动了大批官军,弟兄们即便得手也一定会再度增加不少伤亡。”
秦广王的目光恍然落在了无常兄弟的身上,他二人上次在追击江心及钟离红的时候,与自己一同受到了温狩和四大天王、梅兰竹菊九大高手的联手进攻。经过了一番浴血奋战才能得以逃脱,直至此刻在无常兄弟的身上还带着许多未曾痊愈的伤口。
鸟嘴见死敌就在嘴边却无法报仇,不由气得连连跺脚,骂道:“该死的江心!不仅一次又一次坏我们的好事,而且还偷走了首领的宝图!在他还未出现之时我们原本进可攻退可守,武林中人闻我地宫之名无不丧魂落魄。就是因为他我们才落到这般田地。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看在孟婆的面子上仅给他下了一碗孟婆汤,而是应该直接派出杀手将那小子送下十八层地狱!”
秦广王听着属下们的你一言我一语不禁缓缓闭起了双眼。他虽有心将死亡之云重新布满整个江湖,可他却又比任何人都清楚地宫如今的实力。
秦广王咬着牙将藏于披风下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道:“从即日起我们先在此处做暂时的休整。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皆不得擅自行动。我们只有等五指城和正道门派因那几张宝图斗到两败俱伤之时再寻找时机,见势出手!”
“是!”
随后,一双挤满了复仇之火的眼神从那件黑色披风之下悄然露出,直勾勾地盯向了漾城的方向。在这片午夜之中冒出了点点渗人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