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温怀惊道。
“是你?”温柔瞬间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当蓝衣少年脸庞露出的那一刻,不仅是温家兄妹将他认了出来,就连藏在树上的三个男人也忽然想起了昔日往事。
“原来是他!我想起来了!”江心低声惊呼道。
钟离红与冀嫣然并没有经历过那件事,因此两名女孩仍是一头雾水,不知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竟然有人肯在这个时候不计生死,前来援救。”钟离红再次向那男子仔细看去。恍然间,她竟惊讶地发现此人正是昨日凉茶摊前的那名蓝衣少年。
接着,江心便向她道出了一年前他与自闲昔朝从洛阳归来时,一位冒失的蓝衣剑客欲假装英雄救美的故事。
“你没事吧?”挡在温柔身前的蓝衣少年柔声问道。
温柔轻轻摇了摇头,面上的表情似乎还未从惊讶中舒缓回来,“是,是你,你为什么···”
蓝衣少年露出了一缕阳光般的笑容,道:“我说过当我下次再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变得更强,总有一天可以让你依靠。”
“······”
这时,一直站在罗家父子身边的金鱼圣母与合欢老祖一面盯着这位神秘的少年,一面一左一右走上前来。
此二人方才和飞花帮的人一样,他们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始终站于人群之后没有参战。如今看到了雷鞭门等门派已将对方消耗待尽,这才站了出来。
琉璃岛的金鱼圣母披着一件如金色鱼鳞般的外衣,在其一对死鱼眼的周围还长着一些小肉点,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
阴阳峰的合欢老祖身材瘦高,几缕黄白相间的细长胡须静静地坠于喉前,还有那一对不安分的小眼睛正提溜乱转,盯着温柔身上几处敏感部位来回窥视。
此二人虽外貌丑陋,可一身扎实的武功却很是棘手,绝非桑农门、摘星阁、点睛湖以及铁拳门的那些臭鱼烂虾可比。
“啧啧啧,好不容易把归一宗的高手都解决掉了,怎么又冒出了一个娃娃来?”金鱼圣母说。
合欢老祖一边摸着胡须一边向对面的蓝衣少年叫道:“你是什么东西,想陪归一宗殉葬吗?”
蓝衣少年脸色一沉,说:“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
金鱼圣母仔细打量着对方,说:“无名小卒?我看不像。”
“难道是个高手?”合欢老祖自语道。
这时,站在二老身后的罗险将少年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悄悄捏起一枚暗器走上前来,大声问道:“年轻人,不管你是谁,我罗险还是劝你不要自讨苦吃!归一宗能有今日完全是温誓作茧自缚的结果。如今他们的高手已全部死光,仅凭你一人又岂能对付我们诸多高手?”
突然!罗险话音才落,一枚锋利无比的暗镖竟迅速从其手中脱出。那枚飞镖于空中高速旋转,在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后,直冲着蓝衣少年的面门飞去。
面对这一毫无征兆的举动,连树上的五人都被惊了一跳。
冀嫣然盯着自鸣得意的罗险,低声骂道:“这家伙,还是如此的阴险!”
站在蓝衣少年身后的温怀顿时大感不妙,急忙喊道:“兄弟小心!”
就在这时,根本还未反应过来的温柔惊讶地看到,护在她身前的蓝衣少年好像对罗险早有提防,在对方掷出暗镖的瞬间他便抽出了背后的铁剑。
只听“叮叮”两声,那枚暗镖被铁剑一击弹飞,正好落在了江心等人所藏的树下。
蓝衣少年紧握着铁剑,缓缓扭回脸来,冷冷说道:“我不管她爹做过什么事情,今日谁敢再欺辱温柔姑娘,休怪我剑下无情!”
眉头紧锁的罗饰收起了手中宝扇,上前问道:“哼。你不过是个无名鼠辈罢了,算什么东西!别给脸不要脸!”
蓝衣少年的气势丝毫不输罗饰,他同样上前一步,横眉怒目道:“我不知道我算什么东西,但我知道胆敢欺负温柔的人,就是我的敌人!就算站在我身前的是满天神佛,我也要逆天而行!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欺负她!!”
“······”
温柔重新将目光投向了这个可靠的蓝衣背影,除了父兄外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于其他男人的真情切意,一股异样的情绪恍然从她的心中缓缓飘起。
合欢老祖嘴角微微扬起,说:“有意思。罗帮主,这小子就交给我们了。老夫正愁场中高手已尽数被戮,担心今日无法尽兴呢。”
“好···”罗险拉着罗饰缓缓向后退出数步,在他心中恰好巴不得让圣母和老祖二人先上,以最大程度来保存自己飞花帮的实力。
金鱼圣母从几名随从手中接过了一把奇怪的兵刃,那是一条由精铁打造而成的鱼竿,在其顶头处还缠有一个淬满剧毒的银色鱼钩。
“合欢老祖,你都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惦记着那位娇滴滴的小姑娘。”金鱼圣母道。
合欢老祖又向温柔瞥去一眼,笑道:“老夫此生有个心愿,希望能在武林五娇娥中揽得一位美女入怀,度过余生。我听说地宫的孟婆在被一位神秘蒙面人救走后已不知所踪,其余的俏紫龙、玉兔、五指绝色三人又颇为棘手。今日上天将‘姹紫嫣红’温柔送到了老夫面前,可谓天赐良机,我又岂能错过?”
金鱼圣母冷笑一声,随即回头看向了罗险,说:“罗帮主,我对那小女娃可没什么兴趣。不过待事成之后,你要将归一宗的这幢宅子送给我,就算是我帮你们飞花帮灭掉温家的报酬了。”
“没问题,罗险依两位前辈所言。”罗险微微弯下腰,十分恭敬地说道。
“爹,温柔是我的!你怎么让给这个老东西了?”罗饰连忙凑到了罗险身边,悄声说道。
罗险背对着合欢老祖与金鱼圣母冲着儿子暗暗扬起一缕阴笑,接着又悄悄做了一个抹喉的动作。
罗饰立即心领神会随即放下心来,低声笑道:“还是爹高明。”
江心在树上望着合欢老祖那一副恶心放荡的表情,不由在心中想到:“如此看来,同样好色的汗青大哥和这个恶心的老东西一比,简直是天下第一正人君子了。”
合欢老祖的目光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温柔的身上,他一边擦了擦溢出的口水一边露出了阵阵淫笑。在他的脑中好像已经开始盘算起了将温柔俘获后的种种龌龊幻想。
那种令人感到不安的眼神让温柔很不舒服。很快,温怀也注意到了合欢老祖的神情。他随手捡起脚边那把带血的戒刀,挡在了妹妹的身前。
虽然这位蓝衣少年于危难之中及时出现,但已冷静下来的温怀依旧十分清楚,仅凭自己和这位少年仍不是这帮敌人的对手。
如果今日温家真的在劫难逃的话,自己便追随着父亲的脚步,拼死也要护得妹妹的安全。
这时,藏在树中的钟离红忽然抽出了自己的软鞭,向江心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江心一头雾水地问道:“啊?什么意思?”
钟离红盯着院中的合欢老祖,怒道:“我看见这种恶心龌龊之徒就恶心,你要想救温家兄妹的话,我陪去你!不过那合欢老祖的命得留给我!”
江心大喜道:“一言为定!”
“那好,我数到三,咱们就一起出去!”
“好···哎,等等等等!”
“怎么了?”
“我在树上蹲得太久,腿麻了!”
“······”
院中,蓝衣少年回首望了一眼站在温誓尸首旁的温柔,随即转回身来挺剑而上,以一人之力拦下了金鱼圣母和合欢老祖两名高手。
只见圣母用力将手中鱼竿甩出,那个涂满剧毒的鱼钩瞬间冲着蓝衣少年的心脏奔去。
少年见状连忙向后跃去,待金鱼圣母将鱼竿收回准备再次甩出时,他则抓住机会,趁机挥剑上前。
可惜的是每当金鱼圣母收杆的空挡,一旁的合欢老祖总会及时补上。
除此之外,跟随圣母与老祖同来的十几名弟子还会趁机从少年的身侧背后向他发动暗袭。
温怀不愿让蓝衣少年独自面对众人,随即也扑了上去。
“柔妹,你照看好爹的遗体,我去帮他!”
“怀哥小心!”
“嗖”的一声,金鱼圣母的鱼竿再度朝着蓝衣少年劈去。他正准备挥剑相击,只见一柄带血的戒刀忽然杀到,将那鱼竿重重打飞。
“兄台,多谢相助!”温怀与蓝衣少年背靠着背,脱口而道。
“无需客气,上次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
“无妨,在下还不知道兄台的姓名。”
“我叫···”
正当二人交谈之时,金鱼圣母与合欢老祖再次带着一票弟子杀了过来。
“两位前辈,他们不过是一对毛头小子罢了。赶紧解决了他们,别让武林后辈对你们的实力起疑!”
面对罗险不怀好意的催促,二老互递了一个眼神,准备舍命一搏给温怀与蓝衣少年致命一击。
然而,正当合欢老祖的手掌与金鱼圣母的鱼竿再度挥出时,竟有一红一紫两抹身影骤然从天而降。
合欢老祖与金鱼圣母见状不由大惊,二人万万没想到于归一宗的院外竟一直藏着一对高手。二人不由急忙撤回了攻势,连连后退数步。
二老刚刚站稳,罗家父子便一眼认出这位飞花帮的宿敌,“江心!”
身后的温柔也很快认出了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是他!”
蓝衣少年和温怀不由互视了一眼,江心的出现似乎微微扭转了战局。看来不管他二人的结局如何,他们所共同心系保护的温柔,今日将不会落于敌手了。
合欢老祖眉头紧皱盯着突如其来的江心,问:“你又是什么东西,从哪冒出来的?!”
“你爷爷叫江心。”
“哼,没听说过。”合欢老祖不屑地说道。
不过,站在他身边的金鱼圣母看起来并不像合欢老祖一样孤陋寡闻。她对着老祖低声说道:“我听说过这个名字。这小子是金木镖局韩巡的儿子,背后还有名宿山庄的陈经年罩着。”
合欢老祖听到名宿山庄四个字后,身体忽然微微一颤,接着便故作镇定地说道:“哼,今日就看在陈经年的份上放你一马。这没你的事,赶紧滚开!”
江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说:“你放我?”
紧接着,又有一青两白三道身影忽然从院外的一棵槐树上分别掠至江心及钟离红的身后。
楚自闲将手缓缓放在了尺八剑的剑柄上,他一边看着合欢老祖等人一边冷冷道:“我们可没打算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