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自闲紧握着尺八剑,低声说道:“怎么办?逃是逃不了了,要杀了它吗?!”
江心回答说:“虽然老虎吃猴子也是正常的进食,人家不吃饭同样要饿死。但相比我们四个一会儿可能也会成了它的盘中餐,我还是偏向于杀了它。”
顾昔朝也很是畏惧,颤颤巍巍地掏出了自己的五色笔,说:“这老虎看起来威猛无比,你们千万不要近身,我用五色笔的暗器来试试。”
“我的包!”三人刚刚交谈完毕,一直未说话的黄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去捡起了自己的背包。
“别转身!”楚自闲不禁叫出声来,然而一切为时已晚,老虎见自己的猎物背过了身去,忽然纵身一跃向着黄仙儿扑来。
其他三人虽然也都很是害怕,但眼见那渗人的虎爪就要拍在黄姑娘的身上。顾昔朝,江心还有楚自闲只能硬着头皮冲了过去。
猛虎的四肢并不懂什么叫做退让,伴随着一股劲风,五根印着“死亡”的利爪结实地抓在了江心的胸口处。
“啊!!”
“阿心!”楚自闲看到江心负伤,脑子一热立即向老虎挥出一剑。此剑虽未命中,但猛虎见势不妙随即向后稍稍退了几步,不过那对凶狠的双眼仍在紧紧盯着它的敌人。
“阿心,你怎么样?”顾昔朝顿感不妙,没有人能在猛虎的利爪下安然无恙。
只见江心猛地咳嗽了几声,随手将被撕碎的衣物拨开,套在里面的轻羽珍甲顿时露了出来。
“多亏这宝甲了,我的娘呀。自闲昔朝,快拉我一把。”细细听去,只觉江心的声音都变了声调。
江心连滚带爬地跑到了楚自闲的身后,一旁的顾昔朝见状深吸了一口气,他壮着胆子抬起五色笔,朝着老虎的身上连射了十几枚暗镖。
只听“嗷”的一声,老虎的身上被几枚暗器打中,接连发出数声哀鸣,头也不回地向林子的另一头逃去。
三人见这猛兽终于离去,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纷纷扬起了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对,对不起。”黄仙儿很是愧疚地为自己的行为道着歉。
江心摇了摇手,说:“不必放在心上,大家安然无恙就行了。”
顾昔朝看着刚才老虎遁去的方向,说道:“那些暗器虽然不会致命,但它经此一败定心有余悸,想来应该不敢再在这片林子出没了。”
虽然老虎已经逃走,但大伙依旧是惊魂未定。
在休息片刻后三人便随着黄仙儿赶下山去,回到了黄家村。
黄老丈看到女儿的表情就知道那姓顾的书生还是不愿意留下来,不过这次他没再勉强,毕竟几人替村里做了一件好事,还有不少邻居赶来向江心三人道谢。
江心与楚自闲在大堂里与村民们寒暄,黄仙儿依着门框向她面前的白衣男子问道:“顾大哥,你···为什么没看上我?”
昔朝身体一颤,他没想到女孩会这么直接,但自己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仙儿见顾昔朝面有难色,便变了一种表情鼓着腮帮子笑道:“没事,你不想回答就不用说了,只是顾大哥可不许讨厌我。”
顾昔朝摆了摆手,说:“怎么会呢···我们走了以后你记得要告诉大家以后别去山腰伐木了,除了因猛虎出没,过多的砍伐也是猴子离开家园前来骚扰人类的原因之一。现在猛虎已经逃走,只要不再去打扰它们,猴群应该很快就会再回到山上。”
仙儿点了点头,随后从她的包裹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画来,说:“我感觉画得还不错,送你了。”
顾昔朝双手接了过来,这画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在纸张之间,一个白衣青年正举着一把五色宝笔为身旁女孩挡下了顽猴掷出的石子。
顾昔朝黯然道:“原来你在休息的时候是在画这幅画,老虎出现时也是为了捡起它才冒险转身的。”
“······”
没一会儿,楚自闲和江心应付完了大伙的热情感谢,自闲心中还念着他在洛阳的心上人,故无心逗留想尽早离去。
顾昔朝与黄仙儿道别后,再次与兄弟一起跨上骏马,飞驰而去。
仙儿姑娘一直送到村口,直到那三名青年消失在了落日的余晖之中。
江心一行人在重新出发后,一路上不管看见什么东西再也不敢再擅自去拿,骑马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江心看着一路无语的昔朝,试着问道:“你是不是想黄姑娘了?”
顾昔朝叹了口气,说:“不是,只是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拒绝别人。看着黄仙儿失落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
楚自闲扯着缰绳放慢了速度,说:“如果你心里觉得你们不合适却又不忍心说,反而和黄姑娘好在一起的话,那才是对人家的不负责。”
江心笑道:“我也同意自闲的话。”
顾昔朝抿了抿嘴唇,听进了两位兄弟的劝告,他轻轻摸了摸胯下黑马的毛发,继续和阿心自闲向着洛阳弛去。
由于黄家村的事情耽搁了不少时间,几人纵然骑着骏马也还是没能在一天之内赶到洛阳。
戌时将近,楚自闲扯紧了缰绳,胯下骏马在缓步踏出几步后,清脆的马蹄声骤然停止。
顾昔朝抬头看着面前一家客栈,说:“看样子今天肯定到不了洛阳了,咱们就在这歇息一晚吧。不仅咱们饿了,这三匹马也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
楚自闲环顾四周,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一家栈房竖立于此。
这时,一声悠长的“咕”声从江心肚皮中传出,他忍不住腹中饥饿,直接跳下了马,“快进去吧,我的肚子都要瘪到后背了。”
楚自闲想了想也别无选择,几人除了在离开开封时吃了顿像样的早饭外,这一整天才只吃了几根黄瓜而已,他的肚子也发出了抗议的叫声。
原本在大堂坐着的小二见来了生意,一溜儿小跑来到院子里热情地招呼客人。江心亲自把马拴在了马棚里,这三匹骏马是金木镖局里的良驹,就价钱来说这每一匹少说也是一位镖师辛苦一年的工钱。
江心在镖局时就对这三匹马十分珍爱,他反复嘱托小二一定要把它们喂得饱饱的,自己吃不饱也得让它们先吃好。
由于这里地处偏僻的缘故,此处和徐侠父子的客栈一样客人并不多,只有几个老实的赶路大汉在大堂里吃饭。客栈看起来有些简陋,就连凳子都是脏污不堪,老板让小二全部拿到后院去洗,以至饭菜都端了上来,大家却都还站着。
对面那桌人也不管有没凳子,直接站着吃了起来。
江心三人的桌子在他们不远处,同样上了饭菜却还没拿来椅凳。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样子,江心嘴角一翘,说道:“自闲昔朝,你们看那桌客人,好像没吃过什么好菜,生怕别人抢了他们的饭竟然站着吃了起来。”
“······”
半炷香的功夫后,江心十分满足地将一口佳肴塞进了鼓鼓的嘴里。他双腿站立,脸上挂着因美食而扬起的笑容。
楚自闲笑着对顾昔朝说:“你看阿心,刚才还嘲笑人家吃相不雅,结果他现在也站着而且比谁都吃得香。”
顾昔朝笑道:“其实我也饿得忍不住了,而且这里的菜也着实烧得不错。”
虽然三人来到的是一间荒野小店,但桌上饭菜香气诱人不比开封的饭店逊色多少,而且老板也很客气,还给三人免费送了一壶酒。只不过江心三人皆不喜饮酒,故而将它放在了一边。
江心将一口食物咽下,说:“其实好多大酒楼吃的只是一种感觉罢了,要说这种小店的饭菜那才是最有味道的。”
几人吃到一半,小二终于把擦洗干净的椅子都送了过来,在转身离去时还碰巧瞄到了江心怀里露出的轻羽珍甲。
江心等人见终于来了座位,三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早就酸乏不已,纷纷一屁股坐了下去。
“自闲,其实一直都没听你好好说过那位‘洛阳青’杨枕姑娘。这都快要到洛阳了,你为我和昔朝好好讲讲吧。”
楚自闲今晚心情不错,他喝下一口清水,向二人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