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时分的烈日,总是照得人汗流浃背。
屠府的家丁不停地擦着汗,连衣衫都快浸湿了。终于,在半个时辰后他们等来了第一位取得绸缎的参赛人。
“哼,我还以为第一个回来的会是那个姓楚的家伙呢,想不到竟是袁家的人。”屠胜眯着眼睛说道。
屠府的家丁一个个都把袖子免了起来,大喊一声:“识相的就把赤火锻留下,免得还要挨一顿毒打!”
袁柔的身边也跟着一群手下,他见到屠胜竟然叫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不禁扯着那副细嗓子叫喊道:“你一个屠夫的儿子竟敢打本少爷的主意,都给我上!这群野蛮人胆敢封路,那我就杀出一条路来!”
“哼,敢欺负我们家少爷,我要你好看!”
“我呸,老子早就看你们袁家不顺眼了,给我打!”
说话间双方人马皆不顾一切地扭打在了一起,几十名家丁互相抱着对方在地上来回撕扯翻滚,每个人的身上都沾上了一身的尘土。
就在两拨人打开后没多久,一个俊逸公子抱着一匹赤色绸缎从扬起的尘土中迅速掠过,袁屠两家的人忙着撕打根本没注意到他,此人抓住机会率先向杨府奔去。
袁柔见势不妙,看到有人竟先自己一步回了杨府,他大喊着让手下人在此拖着,自己则抱着一匹赤火锻迅速脱离了战场扭头奔去。
“少爷不好了!袁柔那小子趁乱先跑了!”
“什么?!”
“不仅袁柔,刚才我还看到那个姓楚的小子好像也趁机过去了!”
“不是!我看清了,刚才过去的是陈府的那个人,姓楚的小子还没有从驿站方向过来呢!”
屠胜不禁大怒:“袁柔都跑了,你们还打个鸟蛋!赶紧给本少爷随便抢一匹赤火缎来,这场比赛可只有三个名额!”
屠府的家丁纷纷停下了手,袁柔的手下见势也都拍着身上尘土,一起向着他们少爷离去的方向赶去。
就在袁府家丁离去没多久,一个气喘吁吁的青衫公子终于迈着步子姗姗来迟。
“哼,我还以为你会是第一个回来的人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嘛。”屠胜看着面前这位一脸疲惫的青年不禁嘲笑道。
没错,此时回来的人正是楚自闲。
他原本是第一个取到赤火锻的人,可谁曾想在他刚走出驿站门口后就被陈氛暗中安排的手下拦住了去路。
楚自闲并未佩戴尺八剑而且不敢浪费过多的时间,好不容易费了一番功夫才得以脱身。此时陈氛的手下仍在驿站附近纠缠着其他的参赛者。
“就是他了,把绸缎给我抢过来!”屠胜大叫。
几个屠家仆人听得主人命令,在短暂犹豫后也不管刚才和袁柔手下打斗时受的伤,纷纷挥舞拳头向自闲冲去。
“哎呦!”
“我的头!”
“我的肚子!”
正当几个大汉刚冲在楚自闲身前时,每个人皆突然毫无征兆地捂着身体瘫倒在地。
“怎么回事?”屠胜睁大了眼睛,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少,少爷,这小子好像会妖法!”
与屠府家丁不同的是,楚自闲仍神情坚毅地站在原地,他对着不远处面无表情地说道:“多谢你了,昔朝。”
几乎是同一时间,屠胜惊讶地看到一个白衣书生从旁边一条巷子里缓缓走出,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支与赤火缎一样鲜艳的怪异铁笔。
顾昔朝走到自闲身边将五色笔高高举起,当着众人的面向路旁一棵树射出一枚暗器,随后对屠府家丁问道:“怎么样?你们还要上吗?”
众人终于看清了将同伴打倒的兵器,各个面露难色,止住了进攻的脚步。
“一群废物!怕什么,不过是两个人而已,都给我上!”屠胜不停地发出阵阵叫骂,催促着一票手下。
顾昔朝轻轻一笑,说:“我知道你们之所以听从屠胜的命令,不过是为了挣那份月钱罢了。快快把路让开,我绝不为难你们。”
听到顾昔朝的话,屠府家丁彻底失去了斗志,一个个走到了路边,开始照拂自己刚才和袁家手下打斗时添的伤口。
屠胜见手下不听命令,无奈之下只得自己走到了路中间。屠胜一直对自己强壮的身躯十分自信,他完全相信自己能以一己之力拦下这一青一白两位青年。
“昔朝,已经有两个人赶了在我前面,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得先走一步了。”
屠胜看着这位青衫公子,脸上顿时生出一股难看的神色。因为他发现楚自闲好像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甚至完全没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待。
看着对方即将掠去的身影,屠胜破口大骂:“小子你竟然敢看不起爷爷。哼,就你这小身板就算做得了杨家女婿,婚后能满足得了洛阳青那副迷人的玉体吗?还是乖乖听话把赤火缎交给本少爷吧。”
听到了这句从屠胜口中飞出的话,顾昔朝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想道:“完了。”
只见楚自闲突然停下了正要离开的脚步,他缓缓转过身来,紧握的拳头吱吱作响。
仅是瞬间的功夫,屠胜那硕大的身躯就被一缕青影一拳打翻在地。
紧接着,楚自闲并未停手而是骑在了对方身上毫不留情地痛打了起来。昔朝看到他的双眼中仿佛要燃起一团烈火,在那拳脚之间自闲似乎在发泄着近日压在身上的诸多压力和委屈。
两旁屠府的家丁都看傻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他们恍然发觉原来这姓楚的男人如此厉害,而自家少爷在他面前竟然这般不堪一击。
看着屠胜已不敢反抗,顾昔朝急忙劝道:“兄弟,够了。别惹出事来,眼下赶紧带着赤火缎回去才是头等大事。”
楚自闲一语未吭,缓缓站起身来随即头也不回地向着杨府方向掠去。
在自闲的步伐迈动之间,屠胜的手下就像看到一头吃人的雄狮,纷纷退后,乖乖让出了路来。
与此同时,在仅距离杨府一条街的位置,陈氛抱着一匹赤火缎兴冲冲地停了下来,一路不停地奔跑需要让他稍微缓一口气。
陈氛看向身后确认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追了上来,于是他喘了口气放心地自语道:“哼,果然是一群酒囊饭袋。上一轮让姓楚那小子抢了风头,这次我看谁还能跑在我前面!”
稍作休息的陈氛正要迈步走完最后一小段路,可他刚抬起自己的右腿就缓缓放了下去。因为他看到在自己正前方几丈开外的空地处竟然站着一位青年,那人一身紫衣正立在原地一脸悠闲地看着自己。
陈氛认了出来,此人正是楚自闲身边的好友,江心。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陈氛喘着粗气试探道。
江心轻笑一声,说:“你恬不知耻地破坏了自闲的婚约不说,竟然还敢在驿站门口安排手下拦住我的兄弟。杨家小姐竟然会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我真替自闲感到不值!”
陈氛咬着牙,狠狠地说道:“你究竟想怎样?!”
江心笑道:“还能怎样?你敢拦他,我就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