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宽阔奢华的大殿里,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正背手而立,像是在等着什么消息。
在殿堂内的正中处还供奉着一尊黑衣红袍的神像,其身前的牌位写着四个大字,酆都大帝。
此处的摆设琳琅满目价值不菲但却始终透出了阵阵阴森,令人不由感到后背发凉。
没一会儿,一个手持长枪的“鬼卒”面色惶恐快步地走了进来。
“启禀宫主,鸟嘴大人传来消息,他们在开封府外找到了那三名年轻人并发动了伏击。只是······”
鬼卒言及此处,目光微微向上,偷偷观察着台上男人的神情,好像生怕自己说出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从而引得对方一怒之下迁怒自己。
“继续说。”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那名鬼卒连忙说道:“只是,只是那三人诡异多端,虽然武功二流但甚是聪明,他们竟用诈死之计反手杀了众多弟兄,最终又有不少路过的武林人士碰巧经过,使得鸟嘴大人暗杀失败。”
寒目之间,毒光一闪。
那背手的男人缓缓回过身来,一缕狠毒之色在其目中一闪而过。此人看起来约四十岁,身材魁梧,眼眶极深。虽相貌普通但面上神情却不怒自威,若是盯得久了仿佛真的令人以为他就是阴司中执掌凡人生死,独判幽冥吉凶的阎王。
此人正是令武林正道惶惶不可终日的地宫首领,秦广王。
秦广王面无表情地说道:“鬼王鸟嘴,两个废物。他们是舒服日子过得太久了,竟敢接连轻敌。给鸟嘴回信,若是接下来的任务再失败,本座就将他的名字从生死簿中抹去!”
台下的鬼卒急忙答道:“是!”
那名鬼卒在应答之后,再次小心翼翼地说道:“启禀宫主,鸟嘴大人在回报时还额外言明这一次他还得到了一条有用的情报。”
“哦?说。”
“在伏击之时,鸟嘴大人曾在树上听到三人对话,因此记下了他们的姓名。其中武功最高者,为一青衫男子,名叫楚自闲,使一柄奇怪的长剑;武功最弱者,为一白衣书生,名叫顾昔朝,使一杆五色的铁笔;最后一人便是杀死鬼王的那个男人,他身穿紫衣,使一柄袖剑,名叫江心。”
秦广王原本冷若冰霜的面孔突然变了模样,“什么?是他?!”
没一会儿,这个男人又恢复了之前的镇静,道:“真是个烦人的名字,看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传令鸟嘴,暂时先别理会他了,那小子的命地宫迟早会收回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正道所举办的那场镇妖会,眼下可有何情报?”
鬼卒说:“由归一宗温誓召开的武林镇,镇,呃,那场大会已准备就绪,与其交好的众多门派均齐聚开封府中,不日即将举行。”
秦广王冷笑一声,说:“哼,温誓那个老东西越来越狡猾了,竟敢公然与我作对。传令让牛头马面换上常人的衣冠,火速赶往开封城。鸟嘴就在原地接应,一旦镇妖会有何异动,令其速速来报!”
“遵命!”
秦广王微微挥了挥手,那人恭谨地一拜,随即退去。
“哼,想来那温誓已经忘了,阴司的秦广王乃十殿阎王之首,专司人间寿夭生死。他们的死有本座来定!生也由本座来定!!”
说罢,秦广王忽然提高了声音,向大殿下喊道:“不能让正道那帮武夫心生安逸,要时刻提醒他们,在其头上顶着的那片乌云叫做地宫,随时都会电闪雷鸣!除了鸟嘴与牛头马面外,令日游夜游二人加强巡逻,黑白无常随时待命,豹尾,鱼鳃,黄蜂三帅各司其职,还有把孟婆也叫回来。这次我要一劳永逸,彻底让江湖中人留有一个一生难忘的记性。再不敢小觑死亡二字,永远对地宫、对死亡充满敬畏!”
说罢,秦广王瞳孔收缩,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听到了吗?”
“是!!!”
在大殿之下,一片黑压压的鬼面魅影纷纷枕戈待旦。人人腰中寒匕闪烁,目中幽光骤现。秦广王脱口而出的命令在他们看来就是阎君至高无上的圣旨,这些阴兵鬼将为了地宫的任务随时准备来往阴阳,将可怜之人的性命索回,交由他们的阎君发落。
秦广王一挥衣袖,殿下鬼影瞬间散去。
他展了展斗篷,双眸望向了北方,那一闪而过的狠毒再次如流星一般出现在了他的黑眸之中。
须臾,秦广王默念着这个紫衣青年的名字,不由嘴角微微一笑,不一会儿即转身离去消失在了大殿尽头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