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然站在老僧对面,含笑行礼道:“不肖弟子张浩然拜见老师。”
“贫僧化外之人担不起张城主大礼。”老僧低眉闭目,看不出是何想法。
张浩然恭敬请道:“老师一路跋涉,想必是乏了,不如先用些斋饭,休息一晚。让弟子一尽地主之谊。”
“唉!就依你罢。”老僧捏了捏手中禅杖,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醉仙楼桔梗居
鬼谷子背负双手,临窗远眺,目光炯炯,好似能看穿人心向背。
“谷主,我们一定药这么做吗?”云姬深情款款的望着这个俯视天下苍生的男子,不愿他做出后悔一辈子的决定,出言劝道。
“非如此不可兴我鬼谷。”
“可对她未免太不公平了!”云姬任不肯放弃一丝希望。
“这世间本就没有公平可言,得到什么就得失去什么。关键的是抉择。”
“她…”
“不要再说了,通知下去,按计划行事。”鬼谷子长袖一挥,不耐命令道。
金佛寺分院密室
“大人,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一切就绪。”赵玄真躬身道。
“我不是说了吗,以后见我不必如此多礼。”梅若华笑着说道。
“礼不可废。”
看着身形微微放松的赵玄真,梅若华欣慰道:“他也算出了大力了!这次也算不负皇恩。”
“大人…”
“你们文人就是这点不好,说话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干脆。”
赵玄真请罪,犹豫再三道:“大人,在下本不欲多嘴,可又不得不讲”
“快快道来,本官还能怪罪你不成?”
“那在下就不吐不快了。”接着有小声道:“那人为达目的连至亲都能牺牲,大人对此人不可不防啊!”
梅若华闻言思索片刻后,点点头道:“先按计划办吧!至于其它,来日方长。”
赵玄真应下,他知道对方已经听进去了。不像许多人,假意虚心纳谏,实则刚愎自用。这也是他甘愿为其悉心谋划的原因,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赵玄真来到慧心大师禅房
“阿弥陀佛,在下赵玄真给大师见礼。”此时不复刚刚的指点江山的傲气,只剩下如蝼蚁般谦卑。
“赵居士来找贫僧可有要事?”语气不咸不淡,言外之意就是没事快滚。
“神僧刚来遵信,不知内中门道,特来告知务必小心。”说的谄媚而讨好。
“此话怎讲?”慧心心想:“我到要看看你能说些什么。”
“神僧有所不知,别看那张浩然平时道貌岸然,其实是个心狠手辣伪君子。当年我们本以为义气相投,所以结拜为兄弟。可哪里想得到他竟是狼心狗肺之辈。他为了当上城主,不惜以张府上下数百人性命为诱饵,牺牲了我的妹妹,也就是张浩然的结发妻子,甚至还亲手杀死了他的生身父母……”他此时娓娓道来,谈吐文雅,声音悲切至极。带着几分伤感悼念之意。
慧心怀疑道:“他为夺得城主,牺牲他人贫僧可以理解,可为何要弑父杀母?”
“神僧何不想想,如张老员外在世,这城主之位又还得熬多少岁月?”赵玄真侃侃而谈,丝毫不见初始的胆怯,只是慧心沉浸于赵玄真编制的故事,没有发现而已。
慧心大怒:“魔头!没想到这畜牲竟然疯狂至此,当年他父为救的他性命,付出多大代价,何其不值啊!”
“可不是嘛?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然我等也不会被他所骗。老城主一家也不会家破人亡。”赵玄真适时煽风点火。
“糟了,这么说师兄危险了。”急急忙忙带人往城主府赶去。心中念叨:“佛祖保佑!”
“大局已定。”看着急得跳脚的慧心,赵玄真嘴角微微勾起。
虽知道老师慧空是来兴师问罪的,但张浩然也殷勤侍奉,十年传道授业之恩毕竟做不得假。即使理念,立场不同,明日刀剑相向。
王怜君得知老僧是夫君授业恩师,更是殷勤得不得了,忙里忙外,招呼了一大桌子素菜。
席间老僧坐的上席,张浩然作陪,多是讲一些张浩然在坐禅山的往事。听着老僧娓娓道来,张浩然不由陷入回忆之中。
王怜君为二人满上一杯素酒后,拿起筷子不停为二人夹菜。
看着雍容大方的王怜君,刨除魔宗圣女的身份,他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个良配,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僧满饮一杯,即使知道目标就在身前三尺只见,以他宗师之尊,只需要轻轻一掌就能镇杀于此。老僧不是不知她的身份,而是今天她只是徒弟的妻子,如此而已。明日即将生死相搏的师徒,今日却是和谐用饭的家人。宗师气度彰显无余。
不入流武者之间拼的是招式,内气拼的是内里,筑基比理念,而宗师较的是气度。
推杯换盏之间,二人气氛融洽,好似回到了坐禅山,十年时光也没有分开。
“浩然!其实为师一直以你为荣,我…”
“噗”
原本慈祥的老僧笑容顿失,一口黑血如喷泉般涌出。强提一口气,指着张浩然道:“你…”一口气上不来,便软倒在地,再无声息。
张浩然被师傅一口黑血喷在脸上,震惊的看着发生的一切。满脑子都成了浆糊。堂堂宗师竟被毒杀于此。真是天大的笑话,可却着实发生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反应过来的张浩然抱起师傅的尸身,面露出悲切之色。养育他十年的师傅就是第二个父亲一般。
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王怜君,张浩然好似不认识了,突然就变的好陌生。要不是三年朝夕相处,她的体态,神韵早就牢牢记在心里,他都要怀疑自己的妻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你为何要怎么做?”张浩然怒吼,如一只发狂的雄狮。
“你第一次凶我!”王怜君答非所问。
“我问你为何要怎么做?”吼得歇斯底里。
王怜君哭泣无声道:“妾身为了什么难道夫君不知道吗?要是夫君要为老和尚报仇,直接打杀了妾身就是。”说完闭上双眼,不觉间已泪流满面。
“你我夫妻一体,你杀与我杀又有何区别?”张浩然怜爱的盯着妻子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