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群臣想要向上进言,又想起天子今天压根没上朝,想要劳烦刘公公通禀,却发现人早已溜了。他们早已列好和尚们的十大罪状,将这群上蹿下跳的东西彻底打落尘埃;也想好弹劾妖后惑主的措辞,写好了剧本,正准备上演一场大戏,却发现观众一个没来,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好多难受有多难受,只得摇头叹息,在心中暗骂:“昏君无道!”
其实这个结果虽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和尚关在打牢又跑不了,什么时候杀不是杀?至于王怜君,区区一个妇道人家能够翻出什么浪花,要不是为了打压鬼谷子,他们压根就不会将她放在眼里,只是跑了一只大雁让他们感觉不爽罢了,刘登云瞥了鬼谷子一眼,心道:“算你走运。”而后拂袖而去。
鬼谷子并没有人们预料的那么高兴,反而眉头紧蹙。好似陷入了一个迷局,看不清谁是棋子,谁又是棋手。
太师张正天眼神莫名,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
养心殿中
老皇帝将王怜君拦腰抱在怀中,听刘总管将大殿上的情况讲得绘声绘色,王怜君看着自得的天子,不由的恶想到:“他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废嘛,玩起来还一套一套的,同时也暗暗告诫自己,做事的万事小心。”
“哎!”刚开始开兴致勃勃的天子突然长叹一口气。
王怜君好奇道:“陛下扳回一城,为何还唉声叹气?”
老皇帝紧了紧咸猪手,叹道:“又有何好得意的?不过博美人一笑尔,于大局无损。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其他的只是一个添头罢了。若朕还为了这点小事沾沾自喜,那才是真的蠢了。”
王怜君假装关心道:“难道就没有钳制他等的办法吗?这天下终归还是陛下的。”
“儒家势大,宛如一体;军队又被张天正把持,徒自奈何啊!是真无用,旁落了皇权,实在无颜面见列祖列宗。”老皇帝神情悲怆,俨然伤心到了极点。
王怜君赶紧安慰道:“陛下莫要伤心,当朝文武两派虽然势大,可也不是铁板一块。既然在朝中找不到办法,何不把眼光放到江湖?我的陛下!”
一声我的陛下,可把老皇帝的骨头都叫酥了,不顾身子还没好利索就将她压在身下。刘总管踮起脚尖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一连数日,皇帝都流连于温柔乡,不去应付那些跃跃欲试的朝臣,也不关心大和尚的死活。
御花园里,老皇帝侧身卧在软塌之上,手中握有酒杯,嘴角含笑。
王怜君抱着古筝,倩倩素手挥舞,琴音如山涧泉水叮咚作响,羽瑶长袖殿舞,伴着音乐翩翩舞动,腰肢柔软宛若无骨。
自从皇帝下定决心以后,王怜君就拉着羽瑶一起侍奉天子,每日游湖散步,弹琴跳舞,日子过得好不快活,老皇帝一杯陈酿下肚,摇摇微醺的头,真好看见刘总管小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笑容。老皇帝看见如此模样的刘总管就知道大事成矣。
王怜君与羽瑶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翌日朝堂众臣分立两边,文武分明,互不干扰。文臣这边相护谈论国事,三五成群,有时引经据典,有时欣然点头,满满的学术氛围;武将们就豪爽多了,一帮大老爷们围成一个大圈子,吹嘘昨夜自己在万花楼如何勇猛,大杀四方云云,说到行头上时神色飞舞,仰天大笑。
太师位于武官首位,对于后面这些杀才不做评价,也不参与,实在太丢人,孤溜溜的站在一边,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反正也没人去叫他一下。
“爱卿们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说出来与朕分享一下。蒋开泰,你先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皇帝出现在武官们的身后,霎时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在太和殿讲荤段子也就算啦,可被天子抓一个现行那就…
被点名的蒋开泰准备将文官们也拉下水,转头一瞧,鼻子都差点气掉了,刚刚还调笑的斯文败类竟然一个个正襟戴冠,站的笔直。刚才和自己打得火热的“兄弟们”都看着脚尖,好似不管他们的事情。
正准备认罪投降,就听见:“现在是上朝时间,为了不耽误国事,爱卿就待会再给朕说吧!”老皇帝说完自顾自的走到龙椅端坐下来。
蒋开泰长舒了一口气,虽然顶多打几板子,以他这体格也就躺两天,可藐视朝政可不是小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又是一场惊涛骇浪。
老皇帝高高拿起却又轻轻放下,看似一场风波,已悄然化为无形。
看着案桌上堆叠如山的奏折,即便是早有预料,此时也不禁嘴角一抽。将头瞥到一边,眼不见为净。司礼太监见百官归位,喊道:“天子临朝!”
老皇帝呵呵笑道:“几日不见爱卿,心中想念的紧,不知可有大事发生?”
掌管司法的姜承之站出来道:“陛下,佛门罪大恶极,臣列出十大罪状!”见天子没有任何表情,接着道:
“蛊惑百姓,信奉邪神,不利于大汉安定民心,此罪一也;劝众生礼佛出家,抛妻弃子使幼无所教,老无所养,其罪二也;外来胡教,歪曲圣人教义,其罪三也……受天下百姓供奉,敛财巨甚,其罪十也。臣请诛佛门。”
“臣等复议!”众人躬身行礼,准备应对天子的怒火。
“准!胡教确实可恨,此事就交给姜爱卿去办了。”
安静,绝对的安静。预料之外的天子之怒并没有爆发,而且批准的这么果决,让我们想了一大堆的说辞打了水漂,早知道就不熬夜了。不过也达到了目的,甚至比预期还要好一些,毕竟能不与天子闹翻还是好的,百官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不过…”天子将两个字拖出很长的音。一听见这两个字,群臣心中又是一紧,但还是恭恭敬敬的等着天子说完。
见群臣没有反应,接着道:“国之大事,唯祀与戎。朕听闻道门人宗太微真人本领通天。性情高洁,欲封其国师之位众卿家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