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走后,老皇帝终于忍不住咳嗽起来,只见一口浓血刻出之后,他的精气神都好似萎靡一般,跌落在地好久都不能起的身来。
良久,他才稍稍恢复些体力,慢慢爬到案桌旁服下一颗丹药。
翌日
刘全带着圣旨来到通天观,太微老道亲自接待了他,圣旨没有大张旗鼓的宣读,只是两人吃了个便饭后,刘全就悠然离去。
太昊来到太微身边,一袭白色道袍的他看起来神清气爽,好似昨天受的伤已经不复存在。看了太微手中圣旨一眼,没有说话。
太微道:“看来他已经等不及了!”
太昊道:“我还有个疑惑,还望老师解答。”
太微道:“他的大限快到了!”
“我不是问这个。”
“哦?”
“我想请问老师,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这么突然想问这个问题?”
“好奇罢了!”
太微眼神灼灼得看着太昊,意味深长道:“你在怪我没有将计划告知与你?”
太昊没想到他这么直白,不禁微微一愣,接着神色坦然道:“弟子心中若有怨,就不会当面向老师询问,毕竟当年弟子落难,是老师救得弟子一命,弟子对于老师只有感激,没有丝毫抱怨。”
太微忽然笑道:“贫道弟子三人中,清风直爽;明月开朗,就你心机深沉,心中藏得住事儿,自欺欺人也宛若家常便饭,习以为常。”
太昊刚想反驳,就听见太微接着说:“你不必解释,也许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因为你连自己都能欺骗,纵然你心中有怨,为师亦不会怪你,人之常情罢了!”
太昊摸了摸鼻子,插言道:“老师所言极是,弟子一定谨记教诲。”
也许是太昊的态度令太微十分满意,他欣然道:“也就是你最让为师放心,以后人宗这个担子就交给你了,现在你准备一下,把心思放在炼丹上面吧!”
太昊顺着他的意思,道:“弟子这就去准备。”说完告退离去。
太微望着他的背影,幽幽的眼神中散发毫光,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太微回到地下静修阁,沐浴戒斋,静心打坐。转眼三日悠悠而过,如今太昊心灵澄清,好似心中的尘埃被人抹去了一般。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从定境中惊醒,他打开静室,只见一个道童面色凄然,哭着说道:“师叔,师傅没了!”
“没了,什么没了?”太昊有点蒙,没有听懂悯生童儿的意思。
悯生也是个急性子,拉住他的衣袖就往外跑,太昊无奈,只好跟着他去了。
走到太虚房中,只见太虚端坐蒲团,只是三阳魁首低垂,呼吸一丝也无,显然已经离世许久。太昊来到他身前,将一股真气探入老道体内,只感应道老道经脉破碎,体内浑厚的内力也已经散尽。再看房中也无有打斗的痕迹,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太虚,就是太昊自问也难以办到。而从他体内探知的信息,无一不是指向走火入魔。
太虚的离世给他澄清的心灵抹上了一层阴影,他总觉得太虚的死没有这么简单。强忍好友离世的悲痛,安慰了一旁哭的天昏地暗的悯生童儿道:“太虚师兄羽化而去,生死轮回,乃是天道正理,你也莫要太过伤心,今后你就留在师叔身边吧!”
悯生强忍泪水,点了点头道:“是,师叔!”可泪水还是哗哗的直流。太昊叹了口气,生死之事哪里是那么容易看破的,就是他四十年修行也没能看破,何况这个小童呢。
在太昊的安排下,太虚的尸身得到收敛。其余老道也来参加了太虚的葬礼,其后几天,炼丹室都弥漫一股悲伤的气息。
“啪!”又一次炼丹失败的太昊有些沮丧,心神不宁的他收拾完丹炉后来到太虚的房间,看着一列陈皆没有任何改变,显然悯生经常过来打扫。三年来他与太虚朝夕相处,可以说是亦师亦友。太虚的死对他的打击颇大。
他坐在老道的蒲团上发呆,缅怀唠叨的太虚老道,突然他感觉坐下蒲团有异,这个蒲团他不止一次坐过,可今次的感受决然不同。他起得身来,好好的将蒲团检查了一遍,终于在其中找到一块丝驳,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篆,不知记载了什么,毕竟小篆是先秦的文字。
将丝驳收入袖中后,他方才离去,只是他的心结不但没有解开,反而更显深沉,他总觉得太虚的死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他没有回到炼丹房继续炼丹,而是悄悄来到皇宫,找到了种菊花的王怜君,一阵隔空传音之后,王怜君将奴婢们全都支开,二人私下相见。
太昊没有与她卿卿我我,而是拿出怀中的丝驳。以王怜君的家世渊源,自然识得小篆。
王怜君拿起丝驳,悉心的观看起来,初始他还不在意,可越看就越是心惊。好奇问道:“你从哪里的来的?”
急于探查太虚死因的他哪里有心情回答她的问题,急忙说道:“你别管从哪里来的,先告诉我上面写了什么?”
王怜君也看出了他的心焦,就将上面的内容娓娓道来:“仙秦时代,域外天魔入侵,百家与大秦合力诛杀邪魔,将之赶出天外,但还余留有一个天魔没有来得及杀死,便在情急之下封印在中都地底,望后人守好封印,勿使天魔逃出。”
太昊听完,喃喃自语道:“这就是太虚要告诉自己的吗?可他究竟要表达什么?”虽然上次太虚也给他提过关于域外天魔的消息,可他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他也就当做一个传说,看来天魔之说未必是虚构。可太虚的死又与之有何关系?这是太昊这么也想不通的事情。
怀着无尽愁绪,太昊收回丝驳后又闪身离去,只是叮嘱王怜君万事小心。
王怜君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又想起最近天子的异常,以她女人的直觉保证,绝对有什么不对,因为老皇帝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她房中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