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野变坏了
江黎野看着她绯红的耳尖,心情变得很好。
方才的阴霾一扫而光。
他故意拖长尾音,“你脸怎么这么红?”
季欢一愣。
欸,她脸红了?
季欢迅速捂了一下脸,余光里却看到江黎野憋着笑。
她放下手,皱眉,睨着他。
江黎野挑了挑眉,“我骗你的。”
季欢:“……”
“行,那你别想吃午饭了。”
看到江黎野还在笑,她觉得这处罚不够重,恶狠狠地补了一句,“晚饭也别想吃了!”
结果江黎野笑的愈发放肆。
季欢忍无可忍,转过身,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威胁道,“再笑,就把你嘴巴缝起来。”
她凑的很近,眸中似秋水含波。
江黎野不笑了,一双瞳孔变得幽深无比。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她贴的太近了,近到可以数到每一根睫毛。
季欢以为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强调了一下,“听见没?”
江黎野淡淡地开口,声音有些哑,“季欢,你靠的太近了。”
太近了。
就像兔子把最脆弱的脖颈伸到狼的嘴边。
季欢一怔。
确实靠的太近了。
她甚至能从江黎野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他的眼睛,清澈、温柔,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
见鬼,他的眼睛怎么这么好看。
季欢默默地拉开距离。
江黎野的瞳孔逐渐恢复成栗色。他往后一靠,懒懒地说,“季欢,我想出去晒太阳。”
季欢“嗯”了一声,找来一把轮椅,放在病床旁边。
想了想,她说,“我抱你吧。”
江黎野笑了一下,“你那小胳膊小腿,还是别遭这个罪了。”
季欢不高兴了。
好歹自己也是能扛起一包大米的人,跟人比腕力就没输过,怎么着,还能抱不起一个男人。
她严肃地看着他,“我试试。”
江黎野没反驳她,反而非常配合地张开手臂,“来吧。”
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季欢:“……”
她左手搭在江黎野的后背,右手小心翼翼地绕过他的大腿,然后使劲一抱。
纹丝不动。
季欢疑惑地抬眼。
她就不信这个邪,肯定是姿势问题!
她看向江黎野,说,“你的手要搭着我的脖子。”
“哦。”江黎野乖乖配合。
季欢满意地点点头,再次尝试。
这一次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江黎野的头窝在她的颈侧。她的洗发水的味道很淡,却清新好闻。
他这个姿势很乖,季欢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腹部。
江黎野身上没有一点赘肉,结实有力,常年练习自由搏击让他身材很好。
季欢克制住自己想多触摸一会这结实感的冲动,强行把人抱到轮椅上。
她很有成就感,特地看了江黎野一眼。
眼神里全是“还说我抱不起,我牛逼吧”。
江黎野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发顶,“真棒。”
季欢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脖颈,“今天天气很好,我推你出去看看。”
说着便扶着轮椅的把手,推着他出去。
细细的轮胎在地板上滑行,随即到了电梯,酒吧有升降电梯,方便搬运设备仪器。
她推着轮椅进去,伸手按了“1”层。
外面天气真的很好。
太阳暖烘烘的,照在人身上格外舒服。
季欢用手掌盖住江黎野的眼睛,轻声说,“别偷看,给你个惊喜。”
江黎野:“好。”
季欢把东西从后面拿出来,然后移开手掌,“可以睁眼了。”
江黎野缓缓睁眼。
落入眼里的,是一只风筝。
它的“身”上像彩虹似的,涂了黄色绿色蓝色染料,一条一条的,色彩缤纷。
后面上还缝了一块小白布,拖着长长的尾巴。
他一怔。
与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遥相呼应,重叠,唤醒。
母亲带着他放风筝的样子。
季欢把风筝接上线,这是她昨天无聊做着玩的,“做的很粗糙,但应该能飞。”
今天天气很好,风也不错,季欢绕着场地跑起来。
风筝飞的很低,失败了几次。她没有气馁,继续跑,风筝才开始乘风向上飞。
季欢缓缓放线,平稳地飞到了三层。
她牵着线,一点一点地走向他,然后把线轴递到他手里。
“我飞不高,你要试试吗?”
他抬头望了望天,一只小小的“彩虹”风筝映入了他的眼帘。
江黎野没有接线轴,只是拉过季欢的手腕,柔声说,“我教你。”
季欢僵了一下,随即应声,“好啊。”
江黎野牵着线,不紧不慢地飞。
季欢知道,他在等风起。
风起长林,他在她耳畔轻声说,“要起飞了。”
说完,他就松了线,风筝倏地飞高,似乎冲上云霄。
接着,他又拉紧线,让风筝保持在这个高度。
“你放的真好。”季欢由心感叹。
她读大学的时候,参加过学校组织的风筝大赛,好歹是混过三等奖的。
但那里面放风筝的人,没有一个技术像江黎野这样好的。
江黎野捏着线轴,“我母亲教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和眼神都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季欢尽收眼底,说,“那她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是啊。”江黎野笑了,“有机会带你去见见她。”
季欢点头。
她看了眼头顶的风筝。
阳光明媚,清风和煦,那道“彩虹”拖着长长的尾巴,格外引人注目。
××
房间里拉了帘子,不透一丝光。
商媛媛翘着二郎腿,正开着视频通话。
“对,我很确定,他受伤了。”
那边很不满,声音低沉,“左車,组织交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商媛媛顿了一下,散漫地说,“把他带回组织。”
“不,是活着带回组织。”
声音变了。
视频里突然出现一张戴面具的脸,面具上的大写的字母“K”,胸前还带着十字架摆件,上面刻的是耶稣。
商媛媛被吓了一跳。
“将……将军!”
她没想到将军亲自出马了,立马把二郎腿放下,正襟危坐。
“将军”手里晃着红色高脚杯,里面的浓稠红色液体呈现瘆人的猩红。
“将军,我已经布局了,再给我一点时间,一定能把他带回来!”
将军低声笑了一下,隔着面具,声音有些模糊。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他带回来,如果失败,就去和耶稣报道吧。”
视频通话结束了。
商媛媛吓得脸色苍白,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她咽了口唾沫。
计划得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