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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过往与方向

神明永逝 众幻的世界桥 4999 2024-07-11 10:25

  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一场突如其来的杀戮。

  那一双到死都盯着顾祭的眼睛,以及那温热的红色液体……

  转眼间十二年过去,本来年幼的顾祭对于当年的回忆只剩下了血与火。

  作为被抓来的实验体,顾祭不需要去思考为什么,不需要去回想发生了什么。

  父母如何,家族又如何?忘掉一切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结果,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只是年幼的顾祭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自欺欺人有时并不是懦弱的表现,而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被抓来的第一天顾祭会哭、会闹,第一个礼拜顾祭也有想要逃走的想法。

  但一个月后,顾祭泪流干了,嗓子也喊哑了。

  一年后,顾祭终于明白了只有永远保持着一张乖巧的笑脸去配合实验,才能少受一点罪。

  当年的事情,就这样埋在了记忆深处,等待时间一点一点将它消磨。

  这样的确可以让他过的更好一点,各种意义上的。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决定,顾祭将自己一点一点封闭了起来。

  实验过程是极其痛苦的,与顾祭同期的其他实验体在一年内陆续死亡。

  只有顾祭活了下来,也因祸得福获得了强大的肉身,并觉醒了属于他自己的能力——七宗罪•黑泥。

  安雅•苏菲娜是在顾祭成为实验体一年后被抓来的,但她并不是像顾祭这样廉价的实验材料,而是稀缺的实验人员。

  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一直很重视最有可能活下来的顾祭。甚至要比策划这场实验的人员还要重视。

  她在无法被窥探的地方,暗中将很多不被策划者所容许的知识教给了顾祭。

  战斗的技巧、世界的局势……

  为此,她一直都冒着很大的风险。

  当然,她的帮助绝非是什么同病相怜的情感,她自有目的,只是一直没有开口。

  顾祭也不会相信她,虚假的微笑与乖巧的配合,一直是他所擅长的。他就像一个小刺猬。

  直后来有一天,这个女人告诉顾祭,可以救他出去。

  顾祭是不相信的,又怎么敢相信?通过伪装去试探他的人,已经不是第一个了。

  这是一个骗局!

  顾祭果断的揭发了这个试图给他带来皮肉之苦的女人。

  也就是那天,实验室的人员减半。

  自然是苏菲娜干的,调查组的人询问时,苏菲娜只是回答:“他们影响了我的心情。”

  调查组似乎很看中她,或者说看重她的能力,便没有再追究下去,只是调来了一批新的实验人员。

  那一天,浑身血污的苏菲娜看着顾祭,说道:“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也许这是一个更大的骗局,不过我更害怕你现在把我杀掉。”

  “那你就是同意了?”

  “嗯。”

  时间就这样过去,转眼就是十一年。

  他们一直维持着这种互相帮助、互相猜忌的奇怪关系。

  苏菲娜明白这个实验进行到最后,作为机械神教圣女的自己一定会被处理掉,所以很早就做好了逃狱的打算。

  不过逃出去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顾祭,总要有人垫后,而顾祭显然不会为了苏菲娜冒险。

  能够让一个人出去处理后事,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顾祭与苏菲娜都不知道这个实验的尽头到底是什么,但他们都预感到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

  ……

  苏菲娜就这样死了,她是一个聪明且强大的女人,这样的结局顾祭并不相信。

  有哪里是他没考虑到的,在顾祭看来,苏菲娜一定还活着。

  棋手死了,棋子却还活着,这并不合理。

  “想不明白,姑且就当这女人死了吧……”

  面部扭曲了几下,顾祭摆出一个难看的表情,似乎在做着最后的道别。

  “对了。”

  抬起手摸了摸眼角,那里有一道两厘米左右的疤痕,看起来刚刚结痂不久。

  那是苏菲娜前段时间划开的。她似乎往伤口里面植入了什么东西,但没有任何感觉,顾祭也就没有在意。

  现在看来……这可能就是苏菲娜留下来的答案了。

  顾祭并没有选择现在挖出来查看,他现在的脑子很乱,需要先找个地方缓一缓。

  相比起拥有目标和家人的苏菲娜来说,一无所有的顾祭其实并没有想过活着出去能够做什么。

  而现在,他必须要思考这些事情了。

  “诸神教会,他们不会放过我的。要先离开这里。”

  绕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苏菲娜带着笑意的尸体,顾祭转身离去。

  他后方的黑泥蠕动着,渐渐覆盖了苏菲娜的全身,一点一点沉入地下。

  暴怒之罪附带的火焰在身后蔓延,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将这里的一切燃烧殆尽。

  但总有一些东西抹不掉……

  “那个女人……还真是让人在意啊。”

  十二年的痛苦永远都不会被顾祭忘记,这十一年苏菲娜给予的教导也是一样。

  脚步声远去,随着顾祭的离开,通道轰然倒塌,埋藏了这个实验基地十几年来的罪恶。

  “首先,我需要一个可以让我适应这个世界的地方。”

  十几年的监禁,顾祭与世界脱节的程度根本不是苏菲娜三言两语可以抹平的,想要重新融入,顾祭需要很久很久。

  据苏菲娜所说,这里是机械神教与罗莱帝国的交界线,顺带一提,机械神教又在诺曼联邦境内。

  换而言之,这里又是罗莱帝国与诺曼联邦的交界处。

  那么,该去哪边呢?

  顾祭与苏菲娜相识,机械神教也许是个不错的去处,但毕竟刚刚杀了作为机械神教圣女的她,顾祭总觉得有些不妥。

  也许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还是稳妥一点的好。

  诺曼联邦也不行,听苏菲娜说诺曼联邦一直把机械神教视为蛀虫一样的存在。

  长期和苏菲娜接触的顾祭,不能肯定自己身上不会有她留下的标识。

  那么就只能选择罗莱帝国了,但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前往罗莱帝国,也是一个值得考究的问题。

  顾祭算是黑户,恐怕那些知道顾祭存在的也只有惦记着实验的教会疯子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船到桥头自然沉。

  ……

  ……

  教皇宫内。

  “你说什么!?实验基地失去联络了?乔伊·斯蒂宾是干什么吃的!”

  王座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怒吼着,在场的其他人都死死低下头,一声也不敢吭。

  毕竟那位老头的气息,是灭国级。

  灭国级是什么概念?一人一国。

  “乔伊·斯蒂宾已经死了,但不死血神的印记还没有消失,实验体应该安然逃出去了。”一旁的蒙面男子在旁边轻声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教皇火气微消,说道:“可转生计划……”

  “父亲大人,失败了也没有关系,只不过是委屈了神明大人又要多等几年了。仁慈的神明大人一定会宽恕我等的。”

  蒙面男一边说着一边在胸前比划了一个标准的神礼。

  “罢了……处理好后续事情,就算实验没有成功,也要把不死血神的印记带回来。还有降临计划一定要尽快!”教皇叹了口气,吩咐道。

  “是!愿神威永恒!”

  视线回到顾祭这边,顾祭似乎迷路了。没有地图,单凭苏菲娜曾经的口述,实在是有点勉强。

  “不应该啊……我明明是直走的才对。”

  顾祭看着眼前的大树陷入了沉思,漏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

  “三小时前的那棵树,不会错了。”

  三小时的功夫白费了,不过顾祭并不在意。

  当然,如果忽视掉的不断向大树靠近的黑泥的话,就更加完美了。

  顾祭一点都没有生气,真的一点都没有!只见黑泥骤然收缩,完整的大树瞬间四分五裂。

  “呼。”吐出一口浊气,顾祭摸了摸眼角的疤痕,突然间,耳朵一动。

  “人类的声音,这里有人?”

  顾祭循声望去。

  “快,抓住他们!”

  就在顾祭一筹莫展的时候,山下传来了杂乱的叫喊与脚步声,只见一群身穿统一制服的人正在追赶着两个狼狈的家伙。

  他们的状况很糟糕,衣服已经多处磨破,其中那个身穿骑士铠甲的男子甚至背后还插着几支羽箭。

  两人率先发现了顾祭,也看到了顾祭身旁涌动的黑泥,眼前一亮。

  或许是因为顾祭所处的实验基地建立在诺曼联邦的缘故,他的服饰也是诺曼联邦的风格,和两人相像。

  为首的漂亮的女子立刻大喊道:“阁下是诺曼联邦的能力者吗?我是诺曼联邦的三公主!还请帮帮我们,日后必有重谢!”

  顾祭闻言,回应道:“三公主?他们为什么追你俩?”

  顾祭神色有异,没有逃过两人的眼睛。

  女子迟疑了一下,与骑士男子对视了一眼,才开口说道:“他们打着外交联姻的名头骗我们前往罗莱帝国,然后设局劫杀我们。真是太卑鄙了!”

  “一国公主出嫁遭遇埋伏,就你们两个逃了出来?”

  “是、是的。”顾祭语气不对,公主眉头微蹙,心念一转,便开口问道:“阁下似乎……不是诺曼联邦的人?”

  但看样子,也和身后追击的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两路夹击的话,就麻烦了。

  必须要争取到顾祭的帮助!

  “还请帮帮我们,我可以许诺你——”

  令公主没想到的是,她话还没有说完,顾祭就飞身跳落到了两人身后,拦住了追兵。

  这……

  公主一愣,有些诧异顾祭的果断。

  “那么这里就交给在下吧,公主大人和骑士大人还请尽快撤离。”

  为了证明这句话的可信力度,千人斩巅峰的实力从顾祭身上散发出来。

  骑士男明显是有点戒备的,在感知到这股气息的瞬间更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剑,身后追赶着的领头人也打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停下。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骑士男和领头人是千人斩后期。顾祭的实力显然超过了他们的预计。

  一个千人斩巅峰的存在,足以让双方投鼠忌器。

  领头人摆出一副和事佬的表情,解释道:“这位朋友何必管一些多余的闲事呢?更何况刚刚那个女人根本是一派胡言罢了。”

  “哦?”

  “明明是他们以联姻之名窃取我国情报在先……”

  “多说无意!作为诺曼联邦的公民,保护公主大人,我责无旁贷!”

  义正言辞的腔调又让公主陷入了迷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诺曼联邦的人啊?

  “还请两位速退,这里交给我。”

  “多谢了。”

  骑士男留下一句话,一把拉住公主的手,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一股致命的危机感与扭曲的怪异感不断朝着骑士男袭来,让骑士男感到脊背发寒。

  这个人绝对有问题,但骑士男又找不到问题所在。

  “啧,还请阁下不要阻拦我等,事后必有重谢!”领头人不甘心地又一次喊道。

  同时,领头人也拔出了腰间的武器。虽然顾祭强大,但也仅仅只是高出他一个小段而已。

  如若顾祭真要做过一场,他不介意和部下们一起斩杀顾祭。

  —————分割线—————

  a.罗莱帝国:古老的帝国,综合实力出众,但目前新帝年幼继位,国家局势混乱。位于大陆西侧。

  b.诺曼联邦:最新成立的大型国家,由许多小国家抱团组成,对机械神教极度排斥。位于罗莱帝国正南方。

  c.诸神教会:信奉诸神的教会,势力庞大,也是提马斯特教国的政治领导。

  d.转生计划:培养一批身体能力杰出且适配度高的存在,作为神明归来的媒介。

  e.降临计划:与转生计划异曲同工,但效果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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