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餐时,伊文等人全部聚集在一张桌子上,来往的同学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好像在看一群落汤鸡。颜帅一伙儿趾高气昂地从旁走过,大声讲着笑话来示威,他们不再介意有人和伊文、伊琳兄妹坐在一张桌子上,因为现在伊文和他的朋友们都坐在一起,颜帅觉得很好,他愿意看到他们报团取暖的样子,像极了一群害怕的兔子。
“让我逮到,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D生了一夜的气,几乎没怎么睡觉,不停地闻着身上还有没有尿味儿,她的眼圈儿看上去更黑了。
虽然打了饭,但她根本不想吃,不停地抱怨道:“肯定是颜帅和颜妍那两兄妹搞的鬼!我虽然没看清是谁泼了我,但一定和颜妍脱不开关系!”
她的情绪也失落到了极点,因为她有劲儿却没处使。她说她宁愿被狠揍一顿,也不愿受这样的侮辱。
莉娜的半边脸肿起来了,她遭遇的报复似乎是颜妍刻意为D的巴掌而设计的,她嘴角发青,但精神看上去却还蛮镇定,这同她是见习祭祀不无关系,她平日的训练就包括抗压和精神强度训练。
她建议把这些事统统上报政教处,让校方来处理。
D却奚落道:“校方怎么处理?校方怎么处理?他们可是宪兵子弟帮,是领主的狗腿子们,宪兵队长们的子侄。你知道校长叫什么名字吗?校长的名字是杰尼.惠特,是惠特大公的亲兄弟。你们别这么天真了,真以为这个世界正义永存?”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你那么激动干什么?”莉娜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说怎么办?”
“当然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D故意大吼一声,不料却惹来了不远处颜帅一伙儿人的无情嘲笑,气得D暗骂了一声:拓麻的!
莉娜依旧保持冷静,她分析得不无道理,他们这一伙儿如果按照颜帅一伙儿的方式来,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上报给政教处,似乎是唯一的选择。莉娜对涯际亚老师的印象很好,她觉得他是个正义的人,应该会替她们主持公道。
可莉娜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校园里,欺凌事件每天都在发生,但政教处却从未处理过任何一件。
颜帅一伙儿也从不下太重的手,校方对同学间的尚武较量也是持默许态度的。末日人类幸存者需要保留血性,否则无法对抗凶残的敌人。
在这一点上,D一语道破了天机:“我天真的莉娜啊……我承认涯际亚老师是个正直、无私的人,但他恐怕也对我们遭受的屈辱无可奈何。说白了,这些来自同窗的羞辱都是觉醒之路上的必要磨练,如果连这点屈辱都无法承受,你们在座的人还有什么资格继续呆在这所学校呢?还有什么机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觉醒者呢?”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站起来说了句:“天呐,你们真是好弱……”
说完,她离开座位,饭也不吃了,转身就走了。她不想再这么坐下去了,因为坐不出个结果来,她一定会反击,她要和他们死磕到底,用她自己的方式。
伊琳的情绪尤其低落,她看上去一句话也不想说,尽管她昨天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D和莉娜的遭遇让她伤心难过极了,她觉得这都是她的错。莉娜似乎看出了伊琳的失落,叹息一声,对一言不发的伊文道:“我先带伊琳回寝室了,伊文,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她的,你放心吧。”
伊文连忙起身,带着无限地歉意冲莉娜鞠了一躬,他知道莉娜本不该承受这些,都是因为受到了自己的牵连。
女生们都离开了,剩下的三个人,伊文,帅克和陆仁却各怀心事,一言不发。餐盘里鲜美可口的饭菜渐渐凉透了,他们却没有一点胃口。
直到下午上课时间要到了,帅克和陆仁才先后艰难地做出了表态——他们决定不再参与伊文的生意了。伊文点点头,觉得有些可惜道:“你们真的不想再做了吗?请你们俩好好问问自己的心,我不会勉强你们。”
但帅克和陆仁却是真的决定不再参与了,他们的斗志和冲劲被这两天的羞辱磨平了。
他们决定退出。
幸亏D提前走了,如果D知道他们俩做出了退出的决定,恐怕会非常失望地说上一些让所有人都更加伤心难过的话。伊文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准许了他的朋友们卑微的决定,他没法勉强他的朋友们。
但在帅克和陆仁起身的一瞬间,伊文还是道:“如果有一天你们俩回心转意了,我随时欢迎你们回来。”
他这么说,是为了留下余地,但陆仁和帅克却无奈地摇了摇头,双双离开了,就只剩下伊文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桌子旁。
……
……
颜帅似乎故意拖延并且休战了一天时间,好给伊文留出足够的时间来考虑他的提议。他再次找到伊文时,伊文正趴在地上不停地做着俯卧撑。颜帅对他说:“兄弟,别硬撑着了,我知道,你的团队已经散伙儿了。怎么样?我们来组建一个新团队吧,你只管提供货源,让我的人帮你分销,你还和以前一样,只是把大部分利润让给我就行了。反正陆仁和帅克,甚至D都不会再跟你干了,你也需要新的合作伙伴。怎么样,难道你不爱钱吗?”
伊文冷冷道:“我说过,我宁可不做,也不会让你分到一分钱的。颜帅,你听好了,我不想和你这样的人合作。”他俯卧撑做了一个又一个,中途说话泄了些气,这导致他现在呼吸有些急促。汗水顺着脸颊留了下来,但他一直没有停,眉头也没有皱过一下。
听了他的话,见他这副硬撅撅的样子,颜帅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威胁了伊文一大通。但伊文却不为所动,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双手道:“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颜帅。你的朋友们都已经不参与了,有什么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