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阳突然想出的办法，其实就是缓兵之计，她对惠特大公说：“在我和手感成婚之前，手感不会碰我一根手指头，不然，我早就不是处女了。我可以用我的初夜权来换取手感的自由，但不是现在，而是——在我和手感成婚的前一天。”
“哈哈哈哈哈哈……”惠特大公仰头大笑，喝光了杯子里的酒，他面色潮红，明显兴奋起来了。
他咧开嘴巴一边笑一边对伊阳说道：“想要这招来耍我？来，我的小小鸟，就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惠特大公讲的故事，让伊阳的心砰砰直跳，他所讲述的，是他与另一只他的小小鸟的故事，那个故事的主人公，同伊阳的情况相类似，她也用缓兵之计救出了她心爱的人。但她背叛了同惠特大公之间的约定，在她心爱之人被释放之后，她立即将她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了她的心爱之人。
“你猜怎么着？”惠特大公靠近伊阳道：“我原谅了那只小小鸟，我怎样也没怎样她。但她最爱的人，被我砍去了五肢，做成了人彘，塞进瓶子里，不让他死，还每天给他吃山珍海味，哈哈，哈哈哈哈……”
惠特大公疯狂的大笑让伊阳心惊肉跳，她几乎都要在这笑声里窒息了。
她想象着那个可怜女孩儿的痛苦和绝望，自己心中的绝望竟也再次冉冉升起。
“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嘿……”惠特大公越笑越疯，甚至都笑出眼泪来了，他这样笑的时候，口水乱飞，双眼翻白，面部扭曲成了一副极度恐怖的模样。
伊阳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恐惧地保证道：“我不会食言的，我绝对不会食言的！我向您保证！”
她和故事里的那个女孩儿一样，她们最害怕的，是最爱的人受到伤害。
“口头承诺一文不值。小小鸟，咱们得白纸黑字签个协议，免得你到时候反悔。”惠特大公突然恢复了正常，他的这种对癫狂的收放自如让伊阳更觉恐惧。他从书柜上抽出一张纸，那是事先打印好的有关于人身自由与初夜权的互置协议，看来惠特大公没少干这样的勾当。
这间阴森幽暗的书房里，被强迫进行过多少类似的交易？伊阳不敢想象。
她拿着墨水笔的手微微颤抖着，久久不愿落下。惠特大公好似有无穷无尽的耐心，他似乎很享受伊阳再次被他牢牢控制在手心里的感觉。
每当有小小鸟试图跟他耍小聪明，玩小把戏，耍花招的时候，他都会兴奋得难以自制，等下伊阳签过协议，他恐怕要去找个笼中鸟，好好地发泄一番了。
伊阳知道，签署了这份协议，她的初夜权便将是惠特大公的私有物品了，无论他何时要取，伊阳都不能拒绝和反抗。她签的虽然只是一纸协议，但这协议拥有巨大的约束力，她若不遵守，手感就会因为她而受到非人的折磨。
她没有选择。
“快签吧。”惠特大公稍微有些不耐烦了，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又轻轻跺了跺脚。
伊阳的笔落在了纸上，她写下自己的名字所花费的时间，宛若一个世纪那么长。签过之后，她红肿的双眼再次落下泪来。
惠特大公将协议对折，又对折，拉开抽屉扔了进去，那里装着不少被这样对折的纸张，伊阳知道，这个魔鬼的手里捏着很多像她一样的可怜女孩儿最珍贵的东西。他对伊阳说道：“敢跟我提条件？若我没看上你，你现在还是梯田区的麦农，你会嫁给一个地痞流氓，做一辈子农妇。跟我有什么不好？”
伊阳低垂着眼帘，早已没了反驳的力气。
“既然你向我提了条件，我也对你提个条件，不过分吧？”惠特大公问。
伊阳机械地摇摇头。
“你还得来我这儿当你的女薄记，我不能白花钱培养你。你明天继续来庄园上班，不许去别处找工作。”惠特大公的这个条件，伊阳机械地点点头，同意了。她不同意又能怎样？她的命运根本就没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唯一能自主决定的事，就是牺牲掉自己，把手感救出来。
而这样的结果，正中惠特大公的下怀。
……
……
“你可以走了。”宪兵释放手感的时候，手感满脸都是稀里糊涂。他挠了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对宪兵问道：“喂，惠特大公是不是认错人了，抓错人了，他这么高高在上的人物，抓我干啥呀他？”
宪兵瞪了手感一眼，他知道的似乎还没有手感多。
手感只能纳闷儿地再挠挠头，把这次被捕当做是某种严厉的警告。
他去了祭坛，想和大家说说这件事儿，尤其得让伊合财知道知道，他手感为了帮他，都去局子里头逛一回了。兴许大家都还不知道他做出了这样的牺牲呢，毕竟手感从被捕到释放也没间隔多长时间。一想到这一点手感心里就有气，伊合财那个老家伙对手感百般看不上，就是不肯把伊阳嫁给他。
回到祭坛时正好是晚间，恰好伊阳正往饭桌上端最后一盘炒青菜。
见手感来了，伊合财眉头一皱，大哥伊然倒是好客，赶紧招呼手感过去吃饭：“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啊，去哪儿了？”
“呵呵，别提了。”手感拉过椅子坐下，看了伊合财一眼，嘴巴已经撇起来了。
伊合财眉头一皱，冲手感扬了扬下巴道：“把伙食费交了，蹭饭蹭惯了？”
“我今天还就蹭你这顿饭了呢，伊阳，给老子盛碗饭，多盛点，压实诚了！”手感撸胳膊挽袖子，把自己的碗递给了伊阳，他那副样子，别提多神气了。伊阳接过手感递来的碗，不声不响地替他盛饭，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手感和伊合财身上，没人注意到伊阳的脸色苍白。
但伊阳觉得这样也好，起码她不用费心去掩饰什么了。
她为手感盛了满满一碗结实的米饭，充满哀怨地看着他描述着他被捕的经历。
她轻轻地，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