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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跟踪

  《推背图》是我大天朝第一本预言书,我很早以前就拜读过了。虽然结合谶语,每一幅图都能解释的通,看上去所有的预言都被言中了,但是仔细一想,这也有可能是古文的精妙所在。同样一句话可以因语境而产生不同的意义,加上图画,更能有多种说辞。退一步说,即使《推背图》真是一本成功的预言书,也不能说明是我眼前这两位所写的。我反驳道“这《推背图》究竟是谁写的还说不定,我仍然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你们所说的。”

  袁天罡说道“原本应有的历史你已经看不到了,你现在所知道的历史,是由我们两人所影响产生的结果,所以确实难以证明我们所说的话。不过你先别急着下定论,听淳风说下去吧。”

  李淳风接着说“从公元618年到公元694的这76年间,我们没有停止对时空的探索。我们不断的尝试各种方法,始终没能找到人为打开时空裂缝的方法。但也并不是一无所获,根据我们的研究和计算,我们推断,如果在694年的时候回到了2290年,那么那个时候的2290年就会有两对我们,分别是年轻时候的我们和老了的我们。因为我们离开时的那个2290年也在不停变化,而我们离开时的2290年应该已经变成了2366年。有幸的是,我们活到了694年,那时候的我们已经101岁了,早已看淡生死的我们不愿意就这么回到2290年,而是想试着去2366年,这个对于我们来说既是未来,也是我们本该存在的年代。2366年,我们可以断定的是彗星一定会来到,但是我们不知道月全食会在哪一天。如果选择错误的话,我们两人就会永远消失在时空的缝隙中。好在我们选对了,我们从694年9月30日到了2366年的1月1日。我们到达2366年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查阅历史,发现历史果然被我们给改变了,而现在的2366年也确实没有其他的袁天罡和李淳风。我们耗尽了76年的光阴,终于证明了去之前我们提出的那两个猜想。”

  我故意刁难道“既然你们已经成功穿越,那为什么不发表出来,共享自己的研究成果?”

  袁天罡回道“正是因为我们证明了回到过去会影响未来的变化,所以才没敢发表。无论是谁,只要是人都有想改变的过往,或是想回到过去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宇宙有自己的法则,世间万物都得遵循着法则而存在,如果人人都回到过去,那么宇宙将会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后果可想而知。我记得曾经有一位参与发明原子弹的人说过,他最初只是想靠这个发明结束战争的,却没想到这个发明被一个疯子用作了杀人工具。无论是科学家还是工程师,在设计一个产品或是研发一项技术的时候都有美好的初衷,但使用者决定了最终的结果,我不相信全人类都能善意地使用时光旅行胶囊,我不想像那位科学家一样后悔,所以我选择了隐瞒这一发明。”

  我十分赞同他说的话,也非常支持他的选择,不过既然要隐瞒,为什么又要告诉我。我便询问袁天罡“我知道你的顾虑,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宣扬出去吗?”

  袁天罡笑道“我活了112年,阅人无数,在古代的时候还研习相术,你是什么人我一看便知了。”

  我很好奇,自己这张脸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便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两耳垂肩,人求必救。天庭饱满,鼻头浑圆,眼正心正,都是大善之相。耳高眉扬,眼皮内双,这是才华出众,胸怀大志之相。”

  “说的好,可惜我只信科学,不信相术。”

  “我也只信科学,所以我才信相术。相术里集合了统计学、中医学等学科,不要将它与江湖骗术混为一谈了。”

  我无言以对,只能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那你告诉我这些事情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袁天罡叹了口气,说道“哎,我们身为学者,穷尽一生,只为时光旅行这项研究,如果发表出来,怕为不法之人滥用,可是不发表,就不能留给后世,又觉得十分可惜。作为学者,总是想留下些成就,证明自己存在过,享受为后人敬仰的殊荣。”

  “所以你们才想找一个你认为聪慧善良的工程师来继承这项技术吗?”

  “是的,能在我们大去之前遇见你,也算是宿命吧,不然这里的设备就要随着我们一起消失了。”

  “确实,如果你们的发明是真的,那就这么消失在人世间确实太可惜了。我很想为你们证明你们说的是真的,可是我又不可能亲自去一趟618年,那样即使证明了,我估计也没命活着回来了。”

  “如果你是一个足够优秀的工程师,看过我们的原理图和程序,你自然就会相信我们了。”

  这话说的正合我意,我赶紧让他们先给我看了原理图,一边看原理图李淳风还一边跟我讲解,生怕我看不懂。如果是刚毕业的我确实有可能看不懂,可是如今的我已经是掌握克洛诺斯现有技术的人了,也算是走在科技前沿的了。不过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时光旅行胶囊的原理图部分竟与克洛诺斯有着部分相似之处,尤其是将物体用超高压电离成素子状态的这部分电路,虽然画法不同,芯片用的比较老旧,但每个芯片要处理的功能都是一样的,芯片周边的最小系统也几乎一模一样的,相似度极高,高到那种被告抄袭都有可能的程度。再者就是三维矩阵扫描电路,从刚才听李淳风说他们将生物动态扫描的时候我就很在意了,这不正是空间转移事业部正准备攻克的难题,没想到在87年前,这两位大神就已经完成了。既然87年前就已经有人能完成,那么这87年间一定有其他的人也完成了,说不定在遥远的外星,已经有地球的同胞在那里居住了,原本感觉遥遥无期的克洛诺斯项目,现在突然就充满了希望。对于动态扫描部分,我请李淳风为我进行了更细致的讲解。

  袁天罡看到我对时光旅行胶囊非常感兴趣,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仿佛在说自己找对了人一样。李淳风也是越说越起劲,一点也不像一个半身入棺材的112岁老叟,反而像是回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从李淳风的讲解中我得知,要想将生物动态扫描,必须采用超高频技术,即便是87年后的今天也难以得到我所需要的高频。好在李淳风自主研发出了三维锁相耦合振荡器阵列,可以实现超高速无移相器的波束形成和扫描,矩形结构阵列相邻阵元相位差限制在正负90度内,是一种高精度的动态扫描电路。扫描枪在超高频状态下有可能会出现功率不足的现象,为此还特意加上了谐振功率放大器。动态扫描的硬件部分堪称神作,简直可以算是电子科技界的瑰宝,人类的财富了。另一方面,袁天罡也告诉我,动态扫描这部分对应的软件也不简单,为了进一步缩短扫描时间,降低风险,他还专门建立了生物模型,在生物模型的基础上进行坐标信息的建立,数据排列、打包、校验、发送,能提高50%的效率和可靠性。

  这些原理图和代码非常繁多,不是一天两天之内就能看完的,我问袁天罡“这些资料今晚是肯定看不完了,能不能让我拷贝回去慢慢看。”

  “如果你觉得自己的电脑安全可靠的话,就拷贝回去吧。”

  想到今天疑似被人跟踪,又想到姜鸿钧的事,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还是算了吧,我这几天放假,还是过来看吧,没你们讲解有的我还真看不懂了。”

  “嗯,也好,今晚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

  我看了下手机的时间,已经凌晨1点了,我只是稍微看了看原理图,时间居然就过了4个小时。告别的时候,我深深地向他们两位举了个躬,代表我对前辈们的敬意,也代表传授我这些技术的感谢。然后说了句“谢谢两位老师,我会再来的。”

  “嗯。”他们都满意地点着头。

  回到地面后,我走出了破旧的房屋。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向我走来,指着破屋子说道“小哥,我看你从里面出来的。可我刚才进去的时候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你这是从哪出来的啊?”

  我心中暗想,难道这个人是来算命的吗,可是现在是凌晨1点,要算什么事情需要这么急。正在我思考的时候,我的目光不经意间看见了他脚上的拖鞋,记得刚进来小巷子的时候是有听到穿着拖鞋的脚步声,而在我进入破屋子的时候就完全忘记这件事了,难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之前跟我一起进入巷子的人,如果是的话,那他就在这里待了4个小时了。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待4个小时肯定不正常,加上这个点来算命,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有问题。可是看着这个人身材魁梧的就像熊一样,我不敢无视他的问题,为了试探他究竟是不是4个小时前的那个人,我回答说“我也是刚进去,看了没人,所以就出来了。”

  “刚进去的吗,我也是刚进去的,怎么没见到你?”

  “或许恰好错开了吧,这里路那么黑,没看到很正常。”

  “嗯,也是啊。”

  我继续试探着问他“你以前也来这算过命吗?”

  “嗯,没有,我朋友介绍这里我才来的。”

  “是吗,我也是朋友介绍的,说里面有个叫袁李的大师算命特别准。”

  “嗯,既然今天大师不在,那我改天再来好了,先走了。”

  我说里面有个叫袁李的大师,他竟然没有反驳,也就是说他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人,估计他以为里面是算命的也只是因为看见地上的风水罗盘而已。既然他根本就不是朋友介绍过来算命的,那也就是说他就是跟着我进来的人。糟糕,这样一来,我岂不是会连累袁天罡和李淳风,最近最好不要再去他们那儿了,可是我和他们已经约好会再去的,如果不去又觉得不妥,这令我感到纠结。

  回到家后满脑子都在思考这件事,如果是因为姜鸿钧事件,政府调查到了我的头上,那我今晚在那破屋子里待了4个小时,这种奇怪的举动一定会引起怀疑。我担心自己会和姜鸿钧的下场一样,也担心政府会调查那间破屋子,那样时光旅行胶囊就很有可能公诸于世,那后果不堪设想。我必须想出应对之策才行,倘若我选择最近不去破屋子那里,那政府依然会调查那间屋子,而且因为我没出现,他们或许会以为是我出卖了他们。倘若我最近频繁的去破屋子,结果政府依然会调查屋子和我,不一样的是我可以尽可能多的学习完时光旅行胶囊,可我们能不能活下来就不能保证了,这算是一个下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明天去破屋子拷走所有原理图、PCB图、源码,并且送两位老人去安全的地方。一整个晚上我都在想着这件事,彻夜未眠。

  10月1日上午9点,今天是长假的第一天,路上的行人比往常多的多,我混在人群中,走向了那间破屋子。再三确认没有被人跟踪后,我走进了屋子,两位老人已经坐在椅子上等我了,袁天罡转动着罗盘,打开了前往地下室的通道。刚到地下室的时候,我就一本正经地对两位老人说“对不起两位,我已经被政府盯上了。正如你们所知道的,地球正加速靠近太阳,留给人类的时间不多了。为了避免恐慌,政府在尽量抹杀知道这件事的人,昨天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发现了有人跟踪我,我在这里的事情也暴露了,很有可能会连累到你们,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袁天罡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既然如此,这里迟早都会暴露,你还是带上所有的资料走吧,别再来了。”

  “那你们呢,有什么打算?”

  “我们要毁掉这里一切的设备,然后云游四方。”

  李淳风接过袁天罡的话说“是啊,把一切都托付给你之后,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我点了点头说“也好,你们背负这一切已经太久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李淳风拿了一块蓝色的水晶给我,说“这里就是所有的资料了。”

  这个蓝色的水晶长条形状,只有一根手指那么大,上面还串有一个钥匙环,我便问道“这个难道不是钥匙链吗?”

  “是的,就是钥匙链,所有的资料都在水晶里,做成钥匙链的样子是为了隐藏。这个水晶虽然包含了所有的资料,但是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在没有接入钥匙的情况下它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钥匙链,不会被作为存储设备识别,安全性高。而这关键的钥匙我们也没有。当初之所以开始设计时间旅行胶囊是因为听了大学物理教授关于时空的演讲,我们深受启发,才开展这个项目。在物理方面,我们经常去请教教授,从教授那里也得到了很多帮助,我们非常感谢她,但到最后我们也没有告诉她我们究竟在研发什么。我们只是设计了这套水晶,并把钥匙部分交给教授,钥匙具有类似MAC地址一样的全球唯一识别码,也就是说世界上只有教授的钥匙能打开这个水晶。这样做是为了有朝一日当我们成功时,能把这份成功的喜悦分享给教授,因为在我们看来,这个项目是我们加上教授3个人的共同成果。”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教授自己在研究什么?”

  “我们自己都没有自信能成功,哪里好意思让教授参与。”

  “那你们既然已经成功回来了,那怎么没有去找教授。”

  “当时的教授就已经40多岁了,如果活到今天,已经130多岁了,那种可能性太低了。如果我们能在古代的这段时间内找到人为打开时空裂缝的方法的话,就能提前回来亲手将这蓝色水晶交给教授了。我们曾经试图寻找教授的后人,可惜大多数故人都已经逝去,线索都断了。只知道教授在快50岁的时候辞职了,没人知道她去哪了”

  “我明白了,那你们告诉我教授的信息,由我去找这个钥匙。”

  袁天罡笑着说“我记得教授虽然年过40,却依旧活泼开朗,像个孩子一样。”

  李淳风接着说“是啊,不禁性格像个孩子,外貌也和小孩一样,矮小的身材,孩童般的脸庞,在我们去往古代之前,教授都还是16岁般的少女姿态。据说已经已婚的教授,依然有着成群结队的追求者。”

  “如果能确定他是否已婚,或许可以从配偶开始查起。”

  “是啊,可惜教授从来不和我们说她的私事,所以没人知道。”

  “那她是哪个大学的教授?那个教授叫什么?”

  他二人异口同声回答“B大学,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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