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萌扔掉脑波控制器和VR眼睛，冲进卫生间大口呕吐起来。现在还不到中午一点，算起来也就上线了差不多四个小时，对于曾经连续上线九个时的他来说本应很轻松，但这次上线却好像掏空了他所有体力，从脑神经到五脏六腑都说不出的难受。
白雪凝倒没什么事，她先把周萌扶出卫生间，安顿在餐桌旁，又去厨房弄了杯冰水放在桌上。
周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冷的水流穿过食道流进胃里，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个哆嗦，感觉舒服了一些。
“Talent arena的服务器崩溃了。”白雪凝在他对面坐下说。
“没错！”周萌点头：“出现那样的马赛克就说明服务器不行了！”
“所有服务器都不行了，主服务器和所有分区服务器。我刚才试了好几个地区的代理IP都上不去。”
“应该不是事故！”周萌琢磨道：“所有服务器都崩溃了就说明所有备份都毁掉了。现在备份就是证据。”他又喝了一口水：“照陆晨曦说的，出了脑波控制器反侵入TK大脑的事，子夜工作室怕是要完蛋了。”
“肯定完蛋了。”白雪凝表示赞同：“你想吃点什么？”
“啊？”周萌一愣，没跟上白雪凝飞速转换的思路。
“我说。”白雪凝拍拍他的头：“咱们该干的事情也干完了，该管管自己的肚子了。”
周萌想起他们早上只胡乱吃了几个饺子，到现在确实该吃午饭了，虽然自己胃里还不舒服，但怎么也得请做客的白雪凝吃顿饭。
“我请你出去吃吧。”他说。
“出去干嘛？以后去了学校顿顿外头吃，现在还不多吃几顿家里饭。”
“我妈不在家，没人做饭啊。”周萌为难道。
“我来做。”白雪凝做慷慨激昂状：“给你露一手。”
“怎么好让客人做饭呢。”周萌笑了。
“屁的客人！”白雪凝瞪了他一眼走进厨房，周萌只好跟进来。
“你家的菜还不少呢。”白雪凝一边翻冰箱一边说。
“我妈工作忙，喜欢买很多菜囤起来。”周萌解释。
“这样不好！菜都不新鲜了。”白雪凝摇摇头，挑出洋葱、鸡蛋、同花菜、速食面和韩式辣酱放到炉灶旁边。
“咱俩中午就吃碗面吧。”她开始熟练地洗菜、切菜：“晚上我再做几个好菜等阿姨回来一起吃。”
“你比我还小呢，怎么会做饭？”周萌随口问道。
“有天赋呗！”白雪凝莞尔一笑：“我妈身体不好，我有时候就做做饭，其实也不常做，但挺喜欢做的。”
周萌看着白雪凝把洋葱切碎，混着鸡蛋摊了个大大的蛋饼，又用速食面和青菜一起煮好，然后用辣酱和香油调味，最后盖上蛋饼，一大碗喷香的韩式辣酱面就完成了。
周萌把面端出来放在桌上，白雪凝找来两双筷子，递给他一双说：“咱俩就在一个碗里吃吧。”
“你吃剩下我再吃吧。”周萌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那么多废话？”白雪凝笑骂道，撕下一筷子蛋饼塞到周萌嘴里。
周萌嚼了嚼，煎蛋的焦香和洋葱的甜辣在口腔里充分混合，竟然从还在隐隐抽搐的胃里勾出了一点食欲，也就不顾其他和白雪凝头碰头地趴在海碗上吃起来。
吃完面周萌又从冰箱里拿出两罐无糖可乐，递一罐给白雪凝说：“我想见见陆晨曦。”
“怎么见？”白雪凝问。
“她资料上说在航天大学念研究生。”
“那好，等过两天我们去学校报完到就去找她。”
“你这么确定我能被录取？”
“应该没问题吧！”白雪凝晃着手中的可乐道：“没有你我一个人去学校多孤单啊，老天不会给我这么差的运气吧。”
“行。”周萌点点头：“希望你的运气好。”
“放心吧。”白雪凝站起来：“我运气一直很好的。现在陪我出去一下。”
“去哪？”
“买只鸡，晚上我给你做个大盘鸡。”白雪凝兴致高昂，好像刚才那碗面完全没给够她展示厨艺的机会。
整个下午周萌先陪着白雪凝在家附件的超市来了一通大采购，买了整鸡、海鲜、牛肉和一些时鲜果蔬，然后回到家里在厨房忙活。
周萌插不上手，就站在一边陪白雪凝说话，等晚上六点周妈妈走进家门，六菜一汤已经摆上了桌。
白雪凝做的是：大盘鸡、辣炒牛肉、炒茭白、锅包肉、剁椒虾和水果沙拉，汤是罗宋汤，看得周妈妈直咽口水。她持家二十多年，也做不出这么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白雪凝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女孩竟然有这手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出得厅堂、下得厨房？
席间周妈妈按捺不住心情，问起天成宝贝节目里和娱乐圈的事情，白雪凝有问必答，还特意讲了很多糗事，逗得周妈妈大笑不止。
周萌在一边完全插不上话，正好悠然品尝白雪凝的手艺。忽然，周妈妈不经意问道：“你们那个游戏今天玩得怎样？”
周萌刚要答言，见白雪凝使个眼色，就住了口，听她答道：“上午玩了一会，服务器坏了，就不玩了。”
周妈妈嗯了一声，也没在意，说道：“以后你玩的时候就叫小萌陪你。”
“我也不常玩，没时间。”白雪凝夹一口虾放在嘴里：“小萌唱歌才好听呢，我想到了学校之后和他弄个组合。”
“真的？”周妈妈眼睛立刻放出光彩。
“当然真的啊，到时候我有机会就带小萌一起。”
“你觉得他能行吗？”周妈妈试探着问。
“怎么不行？小萌从形象到才艺哪点都不比那些当红的流量差！不过娱乐圈是个资源为王的地方，没资源凭你是神仙也不好使。我是个新人，不敢说有什么大资源，和小萌一起慢慢混吧。”
“你有这个心，阿姨就感激你一辈子。”周妈妈有点激动，端起酒杯就敬白雪凝。
“您怎么这么客气？都说了，我和小萌是朋友，这些事情都是应该的。”白雪凝也端起酒杯，把香槟一饮而尽。
“凝凝虽然是女孩，可比你豪气。”周妈妈也喝干杯中酒，对周萌说。
“是、是。”周萌喝着可乐附和。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多，白雪凝起身告辞，周萌送她到楼下的GCS旁边。
“咱们在Talent arena里遇到的事情不要跟你妈说。”白雪凝拉开车门时嘱咐周萌。
“我知道，说了她也不懂。”周萌点头。
“也不要和别人说。”白雪凝加重语气。
“你说警察会调查这事吗？”
“肯定会，如果献祭灵魂的那些鬼真出了什么事，警方绝对要弄个明白。”
“我估摸着在服务器崩溃前至少有两万只鬼进入了曲径之眼。”
“差不多。”白雪凝沉吟道。
“你说木暮龙一怎么样了？”周萌沉默片刻问。
“不知道。”白雪凝摇头。
“那个机器猫真的占有了他的身体？”
“不知道。”白雪凝还是摇头。
“我也想去找找他。”
“行。”白雪凝道：“他在燕大读书，咱们到学校后再去打听。”
“那你赶紧回家吧，挺晚了。”周萌猛然想起自己是下楼来送白雪凝的。
“好！这几天你好好在家待着，我有事随时找你。”白雪凝说着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