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又到了北门口,三人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祁芸伸手牵住了于小白的一只手,苏晓见状,明知不会真的有效果,还是伸手牵住了于小白另一只手。
三女手拉手的背影,背跨着沉重的行李,脚步踉跄,看着都有些凄惶。
相反,三人脸上的表情却是义无反顾的决绝,于小白似乎能从牵着的两只手上,感受到她俩传递给自己的力量和信心,关心与温暖。
学艺术的人终究是感性的。
于小白鼻头微酸,咬了咬嘴唇,脸上泛起温柔的笑意。
三人就这么手牵着手,一路出了北门。跨出门的那一刹那,三人的心几乎都提到嗓子眼了,走出几步之后眼见没事,心才渐渐放下。
祁芸一挥手,大气的宣布,“排除道路上的一切艰难险阻,胜利终将是我们的。”
于小白笑着说,“对的,胜利的终将是我们。”
苏晓看着她那张笑靥如花,顾盼生辉的脸。心中一阵莫名的酸楚。她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离开这里又能怎样?这位小白姐姐,难道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就算是异能者也办不到吧。
她不想破坏此时美好的气氛,于是笑着说,“先离开这里吧,或许出口就在眼前。”
于小白和祁芸看见的前面是一排密密匝匝的高大灌木。祁芸说是特别高大的冬青。于小白说不像,冬青树肯定没那么高,那种树木很常见,很多小区确实都把这种树作为格挡使用的。
苏晓一听就明白了,应该是珊瑚树,又叫法青。在南方很常见,种植历史也很长。所以这两人都见过。只是叫不上名字。
苏晓看着前面那条有些上行趋势的小路,心下疑惑到,接下来是要爬山了吗?
那边的场景是白天,最令苏晓惊奇的是,竟然可以看到阳光。她在前四个区域可没见到过太阳。就算是白天天空也是昏昏沉沉的。是一个好兆头啊!
还是用老办法让两人闭上眼睛,自己在中间牵着她们的手,踏上了那条小路。
再次睁开眼睛,祁芸已经没有那么震撼了。眼前是一条砖石铺成的小路,整条路兜兜转转,蜿蜒而上。像是专门为上山开辟的。
于小白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转换,在原地呆滞了有半分钟。
苏晓拍拍她的手臂,笑着说道,“这回让我们登山郊游了,自拍杆带了吗,待会儿我们一起拍合照。”
于小白这时也缓过神来,微笑着回应,“以我们三个的天生丽质,不用自拍杆,拍出来的也是小仙女。”
苏晓打趣道,“你们两个是小仙女,可这位祁妹妹说我是女特务。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
祁芸在一旁笑得很开心。
就这样,三人在一片欢笑中开始了登山行程。
登山的行程并不艰难,反倒真像是一场郊游。
但无形的压力还是压在她们心头,她们尽量保持匀速前进,保留尽可能多的体力。
几个转折过后,山路的坡度变得越来越陡,又转了几次之后。眼前是一排石阶。
石阶非常宽,七八个人并肩而行,也尚有余裕。
高度也很高,一眼看上去,目测有上百阶。就像是一些大型寺庙,为了彰显宗教威仪,故意在山门前建造的那种样式。
好在三人都还年轻,平时也不缺乏锻炼。见了这台阶,也只是皱了皱眉,一声不吭的继续往上爬。
“一共是九十九级。”祁芸刚到上面就脱口而出,她显然是数了。
“九九归一吗?”苏晓轻声念叨了一句。
石阶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平台,两旁延展出去了百米,往前纵深也有四五十米。
三人直接向前,因为在平台的尽头,有一座古代亭阁式的建筑。
一路走到建筑旁,看清这是一座八角形的建筑。阁楼门上有一块匾额,上面是三个正楷大字:归真阁。
看见这三个字,三人都不由兴奋起来。在这种古典建筑匾额上,归真一般指的是返璞归真的意思。
而此时此刻看见这两个字,让三人能联想到的只有一个意思,回归真实。
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三人先在门口观察了一阵,小心翼翼的跨过了高高的门槛。
在外面看着似乎是一座两层阁楼,走进去才发现只有一层,抬头一看,屋顶很高,高度超过十米。
建筑内部的空间也就二十平米。这么高的挑高,给人一种置身于井底的错觉。
里面空空荡荡,只在阁楼正中,摆放了一张石桌。
走近石桌观看,发现石桌上镶嵌有好几排一寸见方的小石片,石片上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纹路。
细数了一下,石片共有四十九枚,形成了一个7×7的正方形。在第一排中间那片石片的上面,还有一个空心凹槽。
整体看来,就是由四十九个小正方形组成了一个7×7的大正方形。而正方形的上沿中间,又多了一个小正方形。
怎么看都像是个拼图游戏啊。
于小白指着桌上的一排字问道,“这里面好几个字,我都不认识,你们能认得出来吗?”
苏晓其实早就已经认出来了,这是一排小篆文字,于是就如实回答,“上面那些字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祁芸立即追问,“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她那个时代,一切牛鬼蛇神都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被打得奄奄一息。所以她对这个,真的是一无所知。
苏晓尽量说的简单易懂一些,“这是《易经》里的一句话,意思是,天地大道有五十条,但天地只衍生四十九条,少了轮回大道,而人只能走其中的一条。比喻天道本就不齐全,凡事皆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吗?”于小白皱眉思索。
“五十,四十九,一。这不就是上面的格子数吗?”祁芸抬手指着那石片。“一共是五十个格子,被石片占了四十九个,还有一个空的,像是华容道那种走格子游戏?”
说着就用手指点在第一排第四个石片上,轻轻往上一推。果然很轻松的就推进了那唯一的空格,一切严丝合缝。果然就是一个拼图游戏。
于小白觉得这个事情不容易了,她小时候也见同学玩过华容道游戏。同学中从来没有人能真正的成功过。
这种游戏你不掌握其中的规律技巧,可能玩个一年半载都没法拼好。
何况,这里面拼图的数目远远多于华容道,难度是呈几何级数上升的。
推上了一格之后,祁芸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格子,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昏。
最后冒出了一句,“不能把它们挖出来,拼好了再安上去吗?”说完了这句话,她自己也觉得不太现实。无力的将脑袋耷拉下来。
忽听苏晓说了一句,“这倒也是个办法,可以试一下。”
虽说这话是在支持自己,可祁芸也觉得非常不靠谱。
于小白立刻摇头,果断道,“拆下来肯定是不行的,这拼图可能就是一把锁,只有通过移动这些拼图,才能将锁一步步的解开。拆了再安回去,完全就是本末倒置。”
苏晓轻松的道,“拆下来拼好,也不止一种方法,比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