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涛之城的集市一向热闹,这里酒肆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除了各种吃穿用品外,还有各种好玩的玩意儿,号称“买不到的这里可以买到,卖不掉的这里可以卖掉。”
最近这里最紧俏一种东西是木鸢,由一老头每天带到市场中叫卖,那木鸢做工精巧,涂饰生动,可以像小鸟一样翱翔空中,所以那些贵族富人都非常喜欢,只是那老人每天只卖三只,多的没有,所以一时成为紧俏货。
那老头每天准时到集市卖木鸢,木鸢出手后便离开了,从不多做停留。不到几日,这老头便成了集市上的名人,俗话说人红是非多,这时便有人注意上这个老头了。
那人观察得很仔细,这老头衣着破烂,双手粗粝,显然不可能做出精巧的木鸢来,而他每天卖的钱,都全买成烧饼芋头等吃食,装在随身带的口袋里便离开了。
这一日,那老头还是卖三个木鸢,卖的钱照样是换成烧饼芋头后,便扛着口袋离开集市。在他往家走的路上,身后开始多了一个黑衣汉子,总与那老头保持三仗远的距离。显然,是在跟踪他。
那黑衣汉子见老头进了黑蟹区,一路上把口袋里的烧饼和芋头分给那些围过来的孩子,最后就给自己留了几个芋头,回到了一个破屋子里,那破屋子里这时有一个老妇人正在熬粥,见老头手里的芋头,便说:“留两个芋头就够了,怎么又拿这么多回来。”
黑衣汉子只听见那老头说:“这两天我看你帮着阿土干活,肚子一定很饿,所以就多留了两个芋头。”
显然,这就是老头的家了。
那黑衣汉子见那老头坐下来在喝粥,便悄悄离开了。他从黑蟹区出来,又穿过闹事,在路口的苍山酒馆里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酒一碟豆子慢慢地品着。
那一壶酒慢慢见了底,那汉子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时只见门口进来一个精壮的锦衣汉子,此人神态傲慢,眼神犀利,他扫了一眼这间酒馆,便径直走到黑衣汉子跟前,掏出一块金子扔在桌子上,说:“跟我走。”
那黑衣汉子不慌不忙地喝完最后一口酒,然后把那金子拿在手里掂了掂,便起身和那锦衣汉子离开了苍山酒馆。
此时在帝辛庄园里,小叶子正坐在水榭里抚琴,那锦衣汉子带着黑衣汉子立在外面候着,一声不敢吭,待到一曲弹罢,小叶子才问:“都摸清楚了?”
那锦衣汉子回答:“都清楚了。”
然后那锦衣汉子点头示意,那黑衣汉子就开口说道:“那木鸢是阿土制作的,他是桑田唯一亲近的弟子,就是他杀死了杜伯,明月曾封他做大官,他却不做,现在就在黑蟹区天天带着一帮穷人盖房子修水渠,吃糠咽菜还高兴得很。”
“他住哪儿你也知道了?”小叶子问道。
“就在黑蟹区那个大石头旁边的那个破房子里,那老头两口子住东屋,他住西屋。”
“你的消息对我们很有用,但你不能再卖给别人。”
“把价钱再涨一倍就可以了。”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这是行价。”
“这个行业将不复存在了。”
小叶子话音落地,锦衣汉子便突然挥出一剑,那黑衣汉子尚未吭声,他的脑袋便掉在了地上,然后骨碌碌滚进了水池。
“黑鱼就该呆在水里。”小叶子说罢又抚琴一曲,琴声略过水面,好一片湖光山色。
红日西坠,雅雀归巢,黑蟹区里处处冒出了炊烟,大家都在为那一餐简单的饭食忙碌,老汉两口子正高高兴兴地盛出三碗稀粥,又在灰堆里摸出三个烤熟的芋头,这是房门打开了,一个戴着斗笠的年轻人进来了,老头抬头一看,马上满脸堆笑:“哈哈,原来是阿土回来了,快坐下来一起吃饭吧。”人总是感恩的,尤其是陌生人的恩惠甚至能改变一个人的道德观。老汉的热情是发自内心的,这种热情谁能拒绝呢?
阿土没有客气,就像一家人那样,随随便便地坐下就拿起一个芋头,和那老两口高高兴兴地分享这简单的晚餐,三人相对而坐,温馨而热闹。
这一切都被房子四周的十几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身着锦衣,隐身在高处,一直等到灯火熄灭,整个黑蟹区都进入梦乡后,他们才从四周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所破房子。
他们早已有明确分工,四个人直奔东边房间,其他人围住西边房间。四条汉子冲入房间,见屋内一榻上躺着两人,便毫不迟疑地挥剑斩下。都是一流的剑客,动作干脆利落,一剑挥出,榻上两人顿时身首分离,熟练得如同酒鬼端起酒杯。
但这一次,这些剑客立刻感觉出自己的剑下并无亡魂。
他们打着火镰一照,发现躺着的是两个稻草人,死人知道上了当,呼啸一声,立刻冲出房间,这是西边房间的十几个杀手也冲到了院子里,他们也扑了个空。
“不好,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一个汉子招呼一声,十几人立刻向帝辛庄园方向飞奔而去。
而此刻小叶子天黑后就在水榭等待好消息,她在仔细地看着高升的月亮,湖水荡起两个月亮,一位美人月下抚琴,如果没有杀戮,天下人都欣赏着着月色美景多好啊。
把她从沉思中惊醒的是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是一个人的,不紧不慢,但有一股冷冷地逼人气势,她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们似乎回来得太早了,也似乎太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