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南熙有些傻眼了,越曦也吃了一惊,翻身下床来,随手把散魂钉,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暗器,裹进被子里去。
理了理衣衫头发,转眼成了大家闺秀,还能温柔客气的跟南熙打招呼。
看着南熙还没有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平时还是很温柔贤淑的,只是今天被我娘关着不许出门,实在难熬才会有失风范的。”
看了眼墙上被钉成蜂巢的《女戒》、《女则》,南熙笑着把怀里的东西给越曦,只说明日便要启程前往长安,今日特地前来与她告别的。
越曦慌到,“怎的这就快就要走了,我还想和你们一起出去玩呢?”
南熙直道,“我们可是有要事在身,不是出门游玩的,你还是乖乖在家听话吧!待我忙完了这件事,独自行走江湖,定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与你玩个痛快。”
楼下的仆妇丫头听到动静,疑是小娘子又有了新得折腾方法,又不敢进来,只得在门外问小姐有何吩咐?
越曦南熙两个受了点惊,不敢出声,越曦故意道,“我一个人无聊的慌,就爱自说自话,不用你们管。”
南熙也知呆在女子闺房不太妥当,纵她只是十来岁的年纪,常人家的小娘子,却已是可以开始相看亲事了,压低嗓门悄声说了两句,便告别了。
越曦靠到窗口,看着南熙轻松几个起跃,消失不见。
窗外春光大好,有几只勤劳的蝴蝶翩飞花草间,隐约有孩童欢快的笑声传来,倍感寂寞。
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勤练武艺,练好轻功,让爹爹打不过,抓不住,也好不被关到闺楼,无力反抗。
南熙回去还被两个兄弟嘲笑了一番,越小娘子那般年幼,便已心思不纯。
南熙有心辩解道,只是拿她当个妹妹而已,家里只剩我跟姐姐了,我想要个妹妹不行吗?
古烈毫不留情的戳穿,村里那么多弟弟妹妹,也没见你对谁上心过来!从来只嫌别人烦,还嫌别人幼稚。
说不得以后就是情妹妹了,樊江城故作一态,调侃道,她年纪那么小你是不是有点太禽兽了?
我还以为你跟小古不一样的,当真是看错你了,你这么言辞无忌,你姐姐知道吗?南熙无语,白眼看天,这都是什么兄弟?算是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吗?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忽略了,古烈严肃道,江哥跟他爹是结义兄弟,你姐姐又对江哥有意思,我们也就是跟他爹一辈的。
他爹还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要是出手我们兄弟三个都不顶用……
樊江城还待再说,被两兄弟挤兑的南熙直接拿东西堵了他嘴,不再跟俩兄弟瞎掰胡扯。
回去后跟皇甫邈皇甫郦等人告别,依依不舍,白日买了许多新鲜玩意,都送了出去。
皇甫辽皇甫炽父子再三挽留不下,寒江董恪皆道要事在身,不敢耽误了时候,只好晚间摆宴饯别。
皇甫老夫人极是不舍,拉着寒江的手,反复交代了,到了长安要去皇甫家的,千万得记去看我这老太婆。
董恪与皇甫家诸人皆以为只是皇甫家老夫人与寒江投缘,还笑道,这是比亲生的孙子都疼爱,他们这些儿孙都吃醋了,不如认作义孙。
老夫人道是有这么个孙儿当真是福气,久之真真是好孩子,老身实在欢喜。
寒江眼睛一热不语,压下心头翻涌,迟迟道,却是太过麻烦了,便是未认干亲,久之也把老夫人当成亲祖母了。
老夫人虽很是喜爱寒江,却也不愿勉强,止住了起哄的几个小辈。
宴尽时候,寒江抵不过老夫人热情,心绪万千起伏不定,低低叫了生奶奶。
皇甫老夫人极为开怀,连声叫好,直道今得了个英武不凡的孙儿,实在开怀。
临行前,皇甫家几个小辈不舍,差点都跟着古烈南熙,一同去了。
直道皇甫炽拿出了长辈的威严,让他们莫要添乱,如今且在老太太膝下尽孝,来日到了长安,自有相会之期。寒贤侄一行有事在身,不可耽误。
寒江董恪等人也只好各自道了珍重,惜别上船。
皇甫家送了许多仪程,衣物配饰,药物,笔墨纸砚,诗文画册的。
古烈南熙樊江城三人遗憾越关一家没有当面告别,上了船去,却是越关正在舱室候,实在惊喜。
越关江湖中人,不愿与朝堂中人有瓜葛,便提前上船送别,何况这船也是他家的,上来自是轻而易举的。
也不过闲话几句,交代了给他们准备的东西,还有越家长安的铺面宅院留下了书信与信物。
船只已起航了,越关也不做扭捏,抱了寒江一把,沉重告别,道交代处理好家事,待虞祁护送那些百姓前来,一同赶往长安汇合。
运河上正是细雨纷纷,已是不见了上船时的暖风丽日,越关飞身渡河衣袂飘飞起落辗转间,转眼上岸,不见踪迹。
董恪惜别新旧朋友,心中极是感慨,又见运河水波荡漾,又是诗兴大发。
看得古烈樊江城南熙三小只道要熟悉环境,撒腿就跑开了。
偶然讨论那是雅兴,随心随意方是自在。
每日数次,不停释义分析讲解,那叫折腾,又不是要去科考。
何况是董恪这诗词行家里手,若是不好,更是不好出手的。
董恪一见诗作不佳,便有好为人师的毛病,定是要指点更改的。
苏伊人立时娇弱了起来,站立不住,一手扶额,道身体虚弱,行船多有不适,当回房歇息,不能陪董郎君写诗论词了。
全忘了此前被人追杀,来回奔波,行船两月,也不曾见过她身体不适。
昨日还跑遍了洛阳名胜,回去只叫脚疼,精力充沛,完胜多少男儿。
“师兄,小妹得去照顾伊人,就不能陪伴师兄了,你还是去寻小师兄吧!”樊盈岫这个师妹却毫无义气,抛下了满怀期待的师兄,关怀身体虚弱的姐妹,扶了苏伊人健步如飞,躲去了舱房。
唉唉!董恪伸手却挽留不住一人,怎么不见寒江,抬头看,寒江早跑到了桅杆上,正在眺望台遥望远处风景,衣带当风,恍如云端仙人。
董恪登时怒火攻心,一个两个还都是不解诗文,枉费了大好天赋,无边美景,独自回房斟酌诗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