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傲雪嗔道:“坏男人!你们梁国的男人都这么嘴毒吗?咦!你心情好了?都和我开玩笑了。真是变脸快。”
想想之前的情景,唐傲雪以公主之尊低姿态凑趣说话,看来是把张东信当朋友了。
张东信心里一暖,挤出笑容说道:“谢谢你,你比我实诚。别再伤了脚,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完了租个轿子送你回去。”
唐傲雪急了,怒道:“你还是想打发我走。真是奇了怪了。以前都是别人求着我,怎么过来以后成我非要跟着你了。”
张东信淡定的解释道:“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所以关心你的脚。这样吧,你想去哪里我陪着,但是你必须坐轿。”
唐傲雪这才转嗔为喜,聊起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说道:“给我讲讲你是怎么算命的。”
张东信苦笑道:“我的文字游戏,那就玩玩。你随便写个字。”
唐傲雪想了想,直接说道:“我写‘一’字。”
张东信解释道:“一,天下一人,一人之下,身份只比一种人低。你是女的,只有皇后、太后这类尊贵身份稳压你一头。还可以解释为心里有一个人,心里有一件事。一次科考得中,一次科考失败才能下次中。”
唐傲雪又说:“捉。”
张东信笑了,小声说道:“你这么配合我。你看啊,捉,拆开为手足。手足相残,亲人之间猜忌争斗。具体到你就是,皇兄们争斗,母妃们争宠,同样是女人,你也争宠。”
唐傲雪脸色不好看了,却反驳道:“你说的不对,我家的情况不一样。”
张东信叹气道:“你家那点事谁不知道?我专门没有说的。组织一套词把事情套上还难吗?好,我说。因为这个字是你写的,而你又是女的,说明这件事女人参与进来了。女人本来吃亏,你来暗中算卦更是暗合了女人留有暗手,在实际上还占了上风。所以是皇后和太子夺权,皇后表面示弱实际上更受皇帝的信任。”
唐傲雪听傻了。
张东信解释道:“有识之士都能看出来的。我当你是朋友,这些话可不要说出去。当然,说了也没人信。我这么人微言轻的,你给别人说我很有见识才是笑话。”
过了很久,唐傲雪崇拜的看着张东信,但还是要测字。
张东信只好顺着说说。
最后,见唐傲雪眼中露出不屑,就像看了游戏揭秘一样。
见状,张东信说:“再次强调,我只代表我自己,我是玩文字游戏,不代表别人没有真本事。”
唐傲雪说:“好。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了,我记住了,一定不给你找麻烦。”
…
次日,中午饭后才见到唐傲雪。
张东信心里也起了变化,柔声说道:“是不是回去以后脚又疼了?晚上睡的晚,早上也起的晚?应该我去找你的,派人叫我一声就好了嘛。”
唐傲雪脸上闪过一丝舒心,说道:“我又不走路,坐轿来的。嘿嘿,你又猜对了,我才起。不过真的没事,昨天回去以后郎中看过了,就是普通的扭伤,没必要卧床休养的。”
张东信说:“好吧。”
到了一处园子,张东信审时度势,无奈的说道:“唐小姐,麻烦你一件事。我想复审一件案子……”
这天回驿馆以后,张东信找到了朱灵,说道:“朱大人,我得出一些情报。”
朱灵屏退了其他人,说道:“张大人,乐安公主最近经常找你啊!得到什么重要情报了?快说说看。”
张东信说:“魏国的共享交通工具也是自己发明的,谁也没抄谁。之前魏国派了那么多探子就是因为他们以为内部泄密,想查点线索。”
事情比较巧合,又有唐傲雪的任性在里面。张东信这话其实掺加了,但是听起来更合理。
朱灵还是觉得不正常,问道:“怎么可能?”
张东信答道:“天下之大,不乏能人异士,两边都存在出行不便,也都在积极的寻找办法,确实只是时间上的巧合。还有一个,魏国皇后和太子暗中斗法的事情是真的。但是两人都是聪明人,也都受得住底线,并没有影响政局稳定。魏国的皇帝也不会允许二人过界的。”
后面的话就是张东信分析的了。也有善心在里面。毕竟,魏国不出问题,梁国是不敢随意挑衅,更不敢轻言战事。而不战争就可以少死人。
朱灵只是纨绔,胆子又小,但是不傻。
听了这些,朱灵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能确定吗?”
张东信回答说:“基本确定。你想啊,乐安公主到处跑,随便玩,无忧无虑的。要是她的母亲和哥哥真的你死我活还把朝堂搅乱,乐安公主脸上怎么能一点不带出来呢?还有相王,对乐安公主也是丝毫不约束。”
朱灵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祁国的使者还没露面,不知道什么意思。这几天你就继续吧。”
张东信说:“好。还有一个,刚才只是一些不成熟的意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上面打交道,所以,具体往上怎么还得由朱大人您决定。”
这话一出,朱异满意的笑了。
…
隔了两天,张东信正陪着唐傲雪逛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张东信正介绍着:“这边不一样,真正的南方,像苏杭这样的地方,海鲜很美味的。不过你要提前准备药物,起码得配着烈酒,免得过敏。”
唐傲雪乐呵的听着。
张东信接着说:“今天还是吃点心吧,不同的地方水土不同。你应该听过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每个城市的同一款点心味道都不一样。我们那边有个嫣然坊,不定期出新品。里面的厨师我认识,回头给你吃,保管以前没见过。”
唐傲雪说:“又讲故事又说典故的,对吃喝美容都熟悉。你是不是跟每个认识的女孩子都这么来一遍?”
这下轮张东信被戳破心事了,也是强撑着反驳道:“我的技能怎么会这么单调?还有好多呢。”
实际上,除了漫画和情话之外,别的手段都对唐傲雪用了。
这时,有人冲了过来,跪在张东信面前,大声喊道:“副使大人,老身有天大的冤枉……”
拦路喊冤的是韩擒虎的母亲,张东信安排的,已经和唐傲雪打过招呼了。只是刚才聊的专注,自己都忘了。
唐傲雪的护卫来的很快,却没有驱赶,只是隔了一道人墙,每个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唐傲雪大声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什么冤枉你尽管说,你们副使大人一定替你做主。是不是呀?张大人。”
张东信假装为难。
韩擒虎母亲继续哭诉。
过了一会儿,等戏做足以后,张东信说:“这里归江北县管,岑县令判的?那你先回去吧,本官会知会岑县令的。”
韩擒虎的母亲当然不走了,继续哭喊道:“请大人申冤。大人有所不知,县令大人认定我儿有罪,已经判了斩首。请钦差大人亲审。”
张东信劝道:“本官可不是钦差,那是戏台上唱的,可不是一回事。你放心,不仅本官知会,郡守大人最近也在,也会过问的。”
韩擒虎母亲还是不走。
又闹了一会儿,张东信装出更加无奈的样子,说道:“你跟着我走总行了吧。”
韩擒虎母亲当然没意见了。
先回了驿馆,张东信派人去请朱灵和鲍郡守。
不一会儿,二人都来了。
张东信继续开启演员模式,说道:“两位大人呀,你们可算来了。县衙那里有个案子,涉及人命,凶手的母亲来喊冤,可能已经盯了很久了,今天正好撞上乐安公主在的时候。”
两人脸色都不好了,鲍郡守问:“怎么回事?什么案子?”
张东信答道:“案子等下再说,先顾眼前吧。哎!其实幸亏是乐安公主,要是相王撞上更难看。我让凶手的母亲进来,人家还不肯,就在驿馆门口等着。乐安公主也在驿馆,等着看呢。”
鲍郡守看看朱灵,问道:“特使大人您怎么看?”
朱灵说:“那就查吧,把卷宗调阅一下。”
鲍郡守说:“那就这样吧。张副使也一起吧。”
张东信问道:“乐安公主怎么办?”
鲍郡守也头疼,挤出笑容说道:“还是请张大人安抚一下。”
张东信苦笑道:“安抚可以,人家执意要看怎么办?下官之前审案断狱也算颇有心得,不如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分力。”
朱灵连忙说:“那好。张大人,你去先安抚公主,让公主稍等片刻。完了你再过来。你的主意多,就一起商量案子吧。”
张东信答应了。
来到唐傲雪这里,张东信悄悄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本正经的说:“见过公主殿下。”
“不必客气。张大人事情怎么样了?”唐傲雪也端着说话。
张东信说:“请公主稍等,下官这就陪同特使大人和郡守大人一起去江北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