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张东信突然检讨自己:一定别招惹人家吕胜男,不可能的,门第太悬殊。可以在她缺失的方面给予补偿,弥补张老大的过失。但是一定要恪守生意伙伴的底线。
注意力回到现实,寒暄过后,张东信实在忍不住问道:“曾老,您为什么这么看重我?”
旁边的墨郡守明显也很好奇。
曾学政说:“何必刨根问底呢!天意如此,我也不敢不从天命。总之是上天安排的,你将是治世之能臣。”
还是出乎预料,这种回答等于没说,搞得人更想问清楚。
可惜对方身份特殊,张东信无法再三追问。
等聊完了,还约着明天继续。
墨郡守都起身了,曾学政却留住了张东信。看来是想单独嘱咐点什么。
墨郡守只好先告辞。
接下来,曾学政果然说了一些勉励的话,并且私下承诺一定罩着张东信。
这时,张东信以退为进说道:“我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现在想想,若不是曾老您慧眼,我恐怕这会儿还在兴安县混日子呢。中举以后还是靠曾老您暗中活动。到了县令任上,恐怕也是曾老和墨年兄在上面照拂着。前路不定,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反正我是越来越觉得官场不易。得罪的人越来越多,我这心里也越来越不踏实。”
果然,曾学政听完后说道:“你怎么能对自己没信心呢?你可是注定要干出大事业的人!你在县令任上做的很好呀!我们只能扶一段,以后得路肯定得你自己走。”
张东信苦笑不说话。
曾学政又说道:“可别这样,最起码还有老夫在。等我们扶不了的时候,你已经长成了。对!你只是还没成长起来。”
张东信说:“那个,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看重我。”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张东信想起两个场景:在车祸前的世界里,一种是自己还处于屌丝时期,糊里糊涂的就有漂亮女孩扑上来做女朋友。二是自己已经有房有车了,一个各方面都很差的女朋友一句话不留就分手了。
曾学政的眼神很凝重,沉思良久,然后吩咐亲信书童关上门守在门外,并且让管家站在门里面的门口处盯着外面。
等了片刻,曾学政郑重的说:“好。你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的人多了对你不利。”
张东信说道:“放心,我一定听曾老的。”
又沉默了一会儿,曾学政叹了口气说道:“哎!想不到呀想不到!那天我阅卷。嗨哎!迟早你也会知道科考阅卷的内情,官场里这不是秘密,也不避讳你了。卷子多,十有八九都不是好文章。来科考的又都出身不好。我们阅卷的过程,有时候会有卷子被风吹了怎么的,就是掉地上了。那就说明他命里不该这次考中。
结果,就这么一次。我在一次阅卷时刚巧拿起第一份卷子看了一眼,突觉腹中难受,手一抖就把卷子掉地上了。我也没管,就直接去茅厕了。谁知道,等我回来的时候,这份卷子又回到了我的书案上,还被镇纸压着。
没错,那张就是你的卷子。你说,这不是上天的意思是什么?”
张东信头嗡的一下,第一反应想到了阿柔,又觉得不可能。阿柔当时好像还没这么大力量。阿柔有这能耐早帮着夺舍了,哪还有张老大作恶的机会。
又想了半天,张东信也想不出个究竟,只能归结于意外。
等张东信走了,曾学政却问管家道:“你刚才怎么回事?客人面前这么失礼。是想起什么了?”
管家刚才的表情确实不对劲,显得挺沮丧。因为张东信是背对着门口,所以没看到当时管家的表情。
犹豫许久,管家说道:“能不能请大人等会儿不要怪罪。是个意外,跟小的我有关。”
曾学政说:“可。”
管家还是怕秋后算账,又不忍心瞒着,说道:“大人可一定说话算话啊!”
曾学政有点不高兴了,说道:“老夫的人品还能做出这种事情?说不怪罪自然会做到。”
管家鼓了半天勇气,终于开口说道:“大人,三年多以前那次阅卷,老管家退休,小的刚刚升任管家不久。那一天,见大人突然从阅卷的屋子跑出去,就过来关门。恰巧看见一张卷子落在地上。那个…小人我担心…觉得不好,就…就把卷子捡了起来,拿镇纸压…压上了。”
说到最后,管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说完以后更是差点虚脱了。
过了好半天,曾学政还没把气喘匀呢。
管家再次鼓起勇气,说道:“小的知道此事重大,上天示警非同小可。为了大人不被误导,小的只好冒死说出。请大人念在小的一片忠心的份上,不要…不要怪责小的。”
曾学政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不许和任何人说起。以后也不要有想法,这还是老天的意思,是老天在冥冥之中让你进来捡的。好了!什么都别说了。”
当第二天又见到张东信的时候,曾学政的眼神已经变了。之前是激动、庆幸、珍惜,加欣慰。现在都没了,就剩下强颜欢笑了。
也不怪曾学政。在当时来说,君权都需要神授,皇帝都需要披上天子的外衣。之前的张东信是天选者,现在只是个有狗屎运者。以前那些审案技能也从治国安邦的大才能变成了中九流的手艺。
张东信对这一切还浑然不知,幸好也一直没指望别人。
转天,张东信一行人再次启程。东西太多了,马车都塞不下了。
张东信感叹道:“逛街购物真的是女人的天性,幸亏这里不流行背包包。咦!说起包包,能不能找到商机?算了,以后再说吧。”
两个妻子一个妹妹,三个女人都不肯把东西丢下,气得张东信差点一个一个拉到马车里摁着揍一顿。
吕家,邀月对吕胜男汇报道:“张公子为了给夫人装零食玩物,又雇了一辆马车。”
吕胜男低头想想,再抬头看看邀月,笑了,说道:“五十个故事还够看一阵子。完了咱俩也偷偷的扮成男人出去听书吧?哈哈!我会努力的,先把邻山县的嫣然坊里的点心师傅调过来几个,以后我也要发明几种有寓意的点心。”
邀月问:“小姐,你说张公子去州牧府上述职,下一任会在哪里呢?有没有可能来咱们乐平县?”
吕胜男说:“其实我也希望,最起码有个有趣的人和咱俩聊天了。”
偏偏邀月也有不长眼色的时候,说道:“人家有两个夫人呢,真在这里也不会经常陪咱俩说话的。”
吕胜男冷冷的说:“我手痒了。你是不是也皮痒了。”
按当时梁国的行政划分,总共有一十九个州,每个州下辖五个郡,每个郡下辖五个县。最高长官分别是州牧,郡守,县令。
邻山县隶属于益州的蜀郡。张东信要去的是最终述职地就是益州州牧府。
路过兴安县老家,为照顾赵嫣然,大家又低调的玩了半天。
快出兴安县边境的时候,又遇见一群人围着看热闹。
张东信和金柳对视一眼,笑了。
然后,张东信说道:“王老五和你师姐要拖到什么时候呀。要不是你,也许人家早成了。就冲着王老五这抗揍。换个不打他的媳妇儿,他还不习惯了。”
金柳白了张东信一眼,说道:“什么人嘛!你以前叫人家雪梅师姐,有时候叫人家咱师姐。现在叫人家你师姐。看来真是反正都把我哄到手了,不用再讨好我身边人了。哼!不理你了。”
张东信心说:“哪追你了?我基本上没费劲,是你老往我这儿撞。你父亲那会儿恨不得把你洗干净送我床上。”
想归想,张东信还是很聪明的选择适当妥协,说道:“对呀!你都是我媳妇儿了,还管媳妇儿她师姐干嘛?你见过有把鱼钓上来还给鱼喂鱼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