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吕绍等人呆立原地。
路上,张东信才悄悄对忍着不敢笑的邀月说道:“你还挺担心我的刚才。谢谢了!不过你也够傻的,没看我的妻子和妹妹连马车都没下吗?人家都没把这当个事儿。我还是给你道个歉,刚才我针对的不是你,却也把你包含进去了。你不会因为帮我喊人而受罚吧?我应该自己喊人才对的。”
自己的真心得到感谢回应,紧接着又被损,损完又这么关切的道歉,邀月都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了。
见到吕胜男,张东信暂时无视了对方的高傲让人不舒服的气场,直接就问:“免费的戏好看吧?是想看看我成色还是想顺势整一整反对派?”
吕胜男不拾茬,说道:“张公子远来是客,先坐下休息,吃点瓜果点心。”
张东信客没有在说话,指了指带来的礼物。
金柳和金冰雁一起忙活,把礼物打开了。
赵嫣然在旁边一个一个解释。
“高仿提拉米苏,具体材料都是特制的,就不说了。特点五个字:香、滑、甜、柔,柔中还带着劲道……”
被说的有食欲了,吕胜男当场尝了好几种,每个都只吃一小块,吃相依然优雅。
比起赵嫣然三人,吕胜男从小的教养不同,尤胜于秦梦瑶,看的赵嫣然三人都觉得羡慕。
而张东信,看着此刻的吕胜男,似乎也没有那么不自在了,仿佛也只是一个表面矜持实际很馋嘴的漂亮妹子。
旁边的邀月也是一副馋样子,张东信说:“吕胜男小姐,我当你自己人,咱别拘礼,让你的小丫鬟也吃吧。邀月对吧?她很不错的,我怎么套话都套不出来。按摩店打理的也很好。”
吕胜男撇了邀月一眼,轻声说道:“来吃吧。”
邀月道谢了吕胜男和张东信后,就开始吃了。
吕胜男对张东信感观复杂,心里很想见,见了又不知说什么。偏偏对方还带着两个妻子一起,吕胜男产生了一种类似醋意的情绪。现在见张东信拿出了礼物,尝过以后又觉得对方挺用心,这才慢慢转怒为喜。
邀月察言观色,也为了顺便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问道:“张公子,为什么要叫高仿提拉米苏?”
张东信此时对邀月的感官很好,觉得和邀月说话还是要比和吕胜男舒服,报以微笑解释道:“高仿就是说仿制品的意思,照猫画虎而已。提拉米苏呀,寓意是:马上把我带走。吃了以后就会觉得幸福。”
吕胜男听的有趣,态度也不知不觉中变好了,接话说道:“张公子人精明,做的点心也这么有寓意,味道又好,真是有心了。刚才门口的事是我招呼不周,确实是疏忽所致。”
对吕胜男这样门第观念比较重的人来说,这么说话已经算道歉了。
张东信说:“没关系,你高兴就好。”
很正常的一句话,却让吕胜男产生了被看穿心思的感觉。因为,吕胜男虽然知道吕绍的目的,但是相信张东信能应付。反而还希望吕绍给张东信添点堵。
这种心态正好类似于张东信接下来说得话。
张东信接着说道:“吕小姐怎么了,要不?把你的痛苦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话虽稍显突兀,吕胜男却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
接下来,张东信试探着说:“要不要等下找个地方单独谈谈生意?邀月留在这儿也可以。”
吕胜男刚要答应,门外有人说话了。
“大小姐,老爷让我来传话。”
吕胜男看了邀月一眼,邀月喊道:“禄总管吗?进来吧。”
进来的正是总管吕禄,这个人是吕胜男的亲信,曾随着吕胜男一起去过邻山县。
吕禄说道:“听说有贵客到。老太爷那边设宴了。”
闻言,吕胜男无所谓,看了张东信一眼。
张东信说:“客随主便。”
吕禄说:“那就请客人先稍事休息,那边好了我再来叫您。”
张东信却把人叫住了,说道:“你叫吕禄对吧,当时有个小伙子好像叫吕喜,去县衙作证,是你跟着去的。”
吕禄有点高兴,说道:“大人好记性。”
张东信接着说:“等一下,给你看个东西。有些事情光你们小姐操持可不够,还得多倚重禄总管这样的得力干将。”
士族家里的得宠实权总管,多多少少沾了点士族的傲气。但是,吕禄清楚自己只是个下人,张东信好歹是个县令级的官,又是当着本家大小姐的面夸奖。所以,吕禄这下高兴了,对张东信也有了一点感激之情。
张东信继续说道:“来,这有点小礼物。当着你家小姐的面给你了。”
东西本身都是其次,关键是代表的友好和重视。
吕胜男不咸不淡的说:“收下吧。张公子真会邀买人心。”
张东信没接茬,又亲自打开了另一个袋子,拿出了几个瓶子。
邀月和吕禄一人拿了一个在看。
五秒后,邀月笑着说:“小姐你看,真的是老王八标志。”
吕胜男也忍不住扭过头捂着嘴笑了。
过了一会儿,吕胜男带着张东信等人去了宴席那边。
士族规矩在这里体现的更明显,就三个空位子。吕胜男、张东信、赵嫣然上桌。金柳是妾,根本没位子。金冰雁的妹妹身份显然也不够。邀月是习惯性的站在一边。
还好都知道这些规矩,已经习以为常了。张东信还提前专门为此好好哄了哄金柳和金冰雁。
吕家的家主也是现任族长叫吕向前,这几年的身体状况一直很不好。吕向前的两个儿子又很无能。于是,实际行驶族长权利的是吕向前的二弟吕向远。
吕向远就是吕胜男的父亲,吕向远没有儿子,换句话说,吕胜男还有两个妹妹。
宴席上,吕向远看起来挺有气势的,身体也魁梧,看年龄却比赵玄奕老的多,应该是老来得子才有了吕胜男三姐妹。
张东信提前了解过吕家的家庭情况,知道这家里够乱的。现在,看着在座的这些吕胜男的兄弟姐妹,怎么看怎么觉得:一个个傲的呀!
果然,酒未过三巡,有人就跳出来给张东信添堵了。
张东信敏锐的察觉到有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开席前听过介绍,在结合座次,张东信推断,这三个人应该就是吕胜男的两个堂兄:吕兴邦、吕兴昌,和旁系的同辈吕广。
至于吕绍,明显是给这三个人跑腿的。
张东信低头继续用餐,正吃着呢,院子里一声巨响。
吕绍招呼下人出去看了。
过了一会儿,吕绍自己也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吕绍回来了,一言不发。
吕兴邦问:“小绍,外面怎么了?”
吕绍回答说:“别问了,没事。都好了。”
吕兴昌也问:“怎么了到底?”
吕绍还是说:“没事,小事情。”
吕广这时问道:“到底怎么了?下人把什么打碎了?这可是影响风水气运的。”
吕绍说:“没有,就是有个小偷小摸。”
张东信一直暗中观察着众人表情。见吕向远跟没事人似的坐着,吕胜男则是看小丑一样看着。
几次问询过后,吕绍果然还是说道:“就是抓了个小偷。我也奇怪,怎么天没黑就来偷东西呀!”
吕兴邦赶快接话道:“就是,邪门呀!要不咱问问?”
吕兴邦假装反驳说道:“这不好吧,有客人在呢。”
说完,桌上一大半人看向张东信。
这种情况,询问客人是一种礼貌,按士族的潜规则,以张东信的身份,应该客气的表示同意,甚至还应该主动要求问清楚事情。
果然,张东信说:“今天天气不错啊!”
众人一脸黑线。
吕胜男都诧异的看了张东信一眼。
邀月在角落捂着嘴不敢笑。
吕向远还是没说话,目不斜视,只是眉头皱了两下。
又扯了一会儿闲话,吕广干咳一声说道:“二伯父,要不就把小偷带进来?咱们简单问一下,耽误不了多久。”
吕向远装模作样的说:“这不好吧。”
接着,吕绍四人继续表演。连吕胜男的亲妹妹都说道:“父亲,既然大家都好奇,就带进来问几句呗!”
吕向远眉头又皱了一下,显然是不高兴自己女儿也参加了这次的“表演”。只好无奈的说:“既然如此,我也不违逆大家的意思了。张公子,怠慢了,请多包涵。”
张东信给吕胜男面子,自然要给吕向远面子。瞬间开启演员模式飙戏,非常夸张的站起来鞠躬说道:“世伯不必如此,这可扎煞我了。大家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大家希望的就是我希望的。您是大小姐的父亲,就是我的恩人。啥都不说了,我自罚一杯。以后可不许这么客气了!”
众人都等着接下来看戏呢,被张东信搅和的也是够够的。张东信自斟自饮喝了一杯,吕向远被将到这里,只好也喝了。其他人见准族长都喝了,只得不情不愿的陆续起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