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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汉廷备战分主次,边军示弱溃韩军

吾乃大单于 墨茗忧伤 4129 2024-07-11 11:07

  匈奴方面最先集结完毕的,还是在匈奴南境由金帐扶持起来的燕赵韩三国。

  他们的领地接连汉土,在金帐五年前的计划里,三国就是预留的排头兵,而今是该他们展现作用的时候了,毕竟再紧密的联系,也不如体现自身该有的价值重要。

  有着金帐兜底的承诺,三王虽然难免对春日开战颇感肉疼,但对开疆拓土的执念,还是驱赶着他们做出了选择。

  一时间平城、蓟城、邯郸三座国都内的府衙都异常忙碌了起来,军营里甲士林立,街道上骑兵飞驰。

  各地军队频繁的调动,引得田中耕作的老农频频起身侧目,这还没安稳几年,这仗又要打起来了。

  三国的动作并未做过多的隐藏,潜伏在三国的汉军细作很快将消息传回汉廷。

  临淄王宫,齐王刘肥在丧父悲伤之余,更清楚三国来势汹汹,山东少险要,齐军对燕赵的骑兵是非常忌惮。

  刘肥一面下令调集齐国各地的军队前往济北备战,又命各级官府调运粮草,另一面则飞报长安求援。

  因为前几年韩王信的背盟,三国早生间隙,赵利和臧衍相约联兵,赵燕两国发兵进攻齐国,而韩王信则引兵向南,准备独自进攻太原郡。

  一时间伴随着先帝驾崩,北境和山东的兵祸接踵而来,长安城内除了悲戚,难免又增添了一丝慌乱。

  朝堂上,对三国趁乱来袭的对策争论持续不断,带着孝的刘盈跪坐在王位上,眼神清冷的望着殿内据理力争的众臣,他袖口里拳头紧握,但很少有人去顾忌新帝的哀乐,他们更多的是频频侧目,时刻关注着卷帘后的动静。

  突然一声磬响,余音绕梁,诸臣立马静了下来,规矩的跪坐入定。

  女官绕开卷帘走了出来,先是躬身一礼,随后正声道:“先帝崩于前,新帝初立于后,燕赵韩三伪王不识天命,趁机作乱,妄想列土封疆,图谋大汉社稷。

  太后问诸臣,有何谏言?”

  诸臣神色不一,一时间又摸不出太后和新帝的脉,只能尽皆选择讷讷不言,谁都不愿意当出头的椽子。

  短短几息,殿内可谓演尽了世态炎凉。

  却见女官主动附耳帘内,听命后再次正声道:“太后知道众卿家难言,不若就按左右丞相、太尉先谏。”

  “诺。”

  左丞相陈平出列,道:“禀陛下、太后,三伪王不过小恶,与朝廷来说不过疥癣之疾,此时突来犯边,除了其心中贪念,必然还有人背后指使。

  朝廷需要思量,是否要因此,彻底放弃先帝与匈奴人和亲修养的国策,转而准备跟匈奴正面作战。”

  话音刚落,右丞相王陵便出列急道:“太后,河东战事年前才稍歇,陛下又刚刚登基,朝廷此时亦在求稳而共渡时艰,岂能轻言开战。

  打小仗,击三国尚可,但若要跟匈奴在北方掀起大战,此时,恐非国家之善。”

  左右丞相意见相左,殿内众臣窃窃私语了起来。

  太尉周勃出列道:“太后、陛下,齐王已经遣使向朝廷求援,山东情况危机,臣意朝堂上可以继续争论,但不妨先征关中之兵东屯于荥阳,以备战局变化的不时之需。”

  围帘后默声数息,吕雉说道:“皇帝,关中之兵乃朝廷基石,轻易不得妄动。

  不若令平阳侯引兵坐镇睢阳,看顾山东局势,平阳侯前些年辅佐齐王梳理齐国数年,熟悉山东河川,当能担此任。

  舞阳侯勇武过人,统兵有方,可令其征关中兵暂屯于灞上,国府各衙优先供给粮秣、器具,再视北境多变的情况,准备随时支援晋阳,防备匈奴。

  各地宗室、诸王当严防此时宵小作乱,谨守封国,无诏不得外出。”

  刘盈蹙眉道:“母后,平阳侯在睢阳屯住,齐王怕是轻易难顶燕赵两伪国之伐。”

  吕雉冷声道:“关中有数之兵不得轻动,匈奴才是朝廷的亡国大患。”

  刘盈望了望卷帘不再辩驳,有些失落的低头应诺。

  随着长安城内信骑四出,汉廷亦在为即将爆发的大战着手准备。

  晋阳城,随着韩王信引兵进攻太原郡最北边的霍人县,汉韩相争已经不可避免。

  身为赵相国的陈豨闻听战报,立即着手集结晋阳周边屯驻的汉军,准备迎战。

  相国府内,坐着轮椅的韩信正在欣赏着满园春色。

  身披甲胄的陈豨主动前来拜见,望见韩信如此悠闲,笑道:“大将军倒是好兴致,此次韩国举兵犯边,不知大将军可能教我。”

  韩信浑不在意的笑道:“阳夏侯乃朝廷北境主官,信白身一人,何敢言教。

  不过要是换成信,此时定当速燃狼烟,快马向朝廷求援。”

  陈豨眼神一冷,心中有些不可思议,说道:“大将军,豨虽不才亦行伍多年,但韩军刚到霍人,就求援,是否有些小题大做。

  我晋阳十万大军在侧,何惧韩军数万,不用求援也能打的韩军丢盔弃甲。”

  韩信并不在意陈豨的反应,顺手捻了几粒鱼食扔进鱼池,引来池鱼争抢。

  看了看鱼儿争食,韩信缓缓道:“你在晋阳多年,应当知道三国间早生嫌隙,此次却首尾相顾,共约南来,是为何?”

  陈豨蹙眉道:“匈奴?”

  韩信示意丘伯将他推离了鱼池,继续说道:“自先帝与冒顿战于平城,时来五年有余,匈奴人如弓矢引而不发,修养这些年,再重的伤也应该痊愈了。”

  陈豨亦是参加过当年平城大战的人,匈奴铺天盖地的铁骑冲锋,此时想来依旧脊背发凉。

  顿了顿,陈豨还是相信了韩信的判断,说道:“末将这就快马向朝廷求救。”

  见陈豨不算蠢,韩信又道:“三国嫌隙轻易难愈,其中必然有匈奴的手笔,韩王信被赵利和臧衍孤立,此时不管是顾忌匈奴,还是发展自身,其必然都会急于求成,你且先放一二城池予他,再令士卒多备大盾,韩军可下。”

  “诺。”

  陈豨应韩信先放后收的骄兵计,连放北境的三座县城给韩军。

  短时间内成果斐然,韩军上下大喜。

  汉军果然因为皇帝的新旧交替,国内惶惶不可终日,根本无心抵抗,这种猜测在韩军中被坐实。

  韩王信当年就是刘邦的左右手,自然不会将后来居上的陈豨放在眼中,狼行千里吃肉,韩军昂首阔步大举驱进,兵锋直指孟县,只要攻破此城,晋阳近在眼前。

  万余韩军前锋刚刚抵达孟县城下,前锋将军王黄便迫不及待的派人前去劝降,他心里想着一回生二回熟,孟县的汉军必然跟前面一样,不敢轻做抵抗。

  瞧着信使打马而去的背影,王黄走一步看两步,心中已经盘算着怎么攻打晋阳了,毕竟那可是座北方重镇。

  谁知这次韩军踢到硬茬子。

  陈豨所引大军此时已经在城内以逸待劳数日,汉军上下养精蓄锐,严阵以待。

  接过韩军的劝降信随意一撇,陈豨顺手将信扯的粉碎,骂道:“狗屁不通!狗屁不通!要不是等后面的韩军主力,本将如何能忍此僚聒噪。

  去,斩了信使,激韩军攻城。”

  汉卒手起刀落,陈豨的亲信都尉亲自将使者的脑袋扔下了城,引得城上汉军士气大振。

  城外,王黄眼瞅着派去的使者被汉军枭首,脑袋还扔下了城,立刻怒骂道:“这城内的狗贼不识天数,老子破城后定要好好炮制他们!

  攻城!”

  王黄鼓噪韩军攻城,韩军连续两轮冲击孟县城墙都是效果寥寥,但随着曼丘臣和韩王信率领的韩军主力陆续赶到,韩军的士气也达到顶点。

  望着城头上防守严密的汉军,韩王信用马鞭前指,冷声道:“不要让孟县小城耽搁大军的时间,我军要趁着汉军无心恋战的机会,速取晋阳,进而抢占太原全郡,否则后面匈奴人来了,咱们可拿不到大头。”

  一旁的曼丘臣说道:“大王,依末将看,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让击刹弩兵压阵,我带弟兄们一鼓作气,冲下孟县。”

  韩王信颔首道:“好!击刹弩兵尽数压上,擂鼓攻城!”

  “诺。”

  韩军擂鼓冲城,城墙上陈豨自然将韩军的变阵看在眼里,早已准备好的大盾上墙,进一步完善了孟县夯土城墙低矮,防御不足的问题。

  韩军铺天盖地的箭矢雨落而下,压的墙上汉军抬不起头,但在大盾的护佑下,士卒死伤稀少。

  韩军抬着简陋的云梯鼓噪攻城,汉军亦奋起反击,双方在城墙上下快速陷入拉锯。

  汉韩双方在孟县的攻防一直打到日头西落,在城墙下折尽锐气的韩军渐露疲态。

  见守孟县的汉军如此顽强,韩王信心中气恨,但同样知道今日定是拿不下城了。

  陪在一旁的王黄见自家主子气闷,哪敢吱声。

  眼看着曼丘臣组织的进攻再一次被汉军打下,韩卒溃败而逃,韩王信终于忍不住决定道:“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闻听撤退的鸣金声,如释重负的曼丘臣下令各部,从孟县城下陆续后撤。

  望着韩军撤退,陈豨猜到了韩军的打算,他果断命令道:“左右墙角起烟,令城外的骑兵冲击韩阵。

  弟兄们,打开城门,随本将杀敌!”

  “杀!”

  见攻了半天未果的孟县城门突然大开,汉军列队顶盾而出。

  正在撤退的曼丘臣被侍卫叫住。

  “将军快看。”

  曼丘臣循声望去,只见孟县里的汉军居然敢追出来,这守城的汉将怕是真昏了头,摸不清自家的斤两。

  白捡的功劳不要白不要,意识到机会的曼丘臣即刻指挥韩军掉头迎上,另一边转头吩咐道:“快去禀告大王,让中军速来支援,我部已经咬住了汉军,孟县一鼓可下。”

  立功心切的曼丘臣指挥韩军和汉军瞬时战成一团。

  听令兵传信,韩王信不免蹙起了眉,战场抗命绝不是好兆头,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韩王信立刻改变命令,喝道:“弩兵抛射掩护,全军压上,给寡人一口气吃掉这伙大胆的汉军。

  拿下孟县!寡人在晋阳城给你们庆功。”

  “诺。”

  带兵由退改进的王黄望着孟县两头的烟不明所以,但很快他就会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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