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院外的敲门声,屋内等待的赵姬来回踱步,时不时望院门外一眼,心中慌乱,还未等她开口,赵炎便从地道口钻了出来。
原来地道本就不长,地道里进展缓慢的赵炎听见了院外的叫门声,没法子奈何堵路大石的赵炎只好先爬出来应付。
听见齐杰在院外叫门,还想再拖一会的赵炎站在院子里高声喊道:“齐大叔,我娘还在洗澡,你们先别着急,继续等等啊。”
齐杰一听赵姬在洗澡,心中顿感燥热更是按耐不住色心,脑海里想着美人出浴,隔着门缝老远便喊道:“赵家小子,不着急,你先把门打开,咱们大伙在屋里坐着等。”
眼见糊弄不下去,赵炎只好硬着头皮喊道:“齐大叔你等着,小子这就来。”
说着赵炎回屋将包袱抛到地道中,伸手将赵姬接了下来,掏出怀中的火折子向着准备好的柴火堆中潇洒一抛。
望着慢慢烧起来的火焰,赵炎眼前浮现赵都邯郸城破时的惨状,他和母亲本来就该消失在那场大火中,思来只是可惜了那些因为救他们母子而送命的门客们。
此刻赵炎已经萌生死志,能将大石搬开便是生,若不能便和母亲殒命于地道之中,也省得这乱世叨扰。
赵炎合上了地道口的木板,暂时堵住熏人的烟雾,湿布捂住口鼻,转头带着赵姬继续开工挖掘。
门外齐杰左等右等,见赵炎迟迟不开门也是起了疑心,正准备让独孤苟前去踹门,就听见身后的手下大呼道:“大哥快看!赵家小子他们家走水了。”
齐杰闻言脸色大惊,三步并作两步,向后跃上树旁的石墩子向里眺望,只见赵炎家屋内外浓烟四起,口中大呼不好,本是个领赏的差事,这一起火可就要祸事了。
看着还楞在原地的手下,齐杰着急的火起,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都他娘的救火啊!赵姬要是出了什么事,某活剐了你们!”
独孤苟赶忙前去敲门,齐杰气绝,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还等人给你开门?怒喝道:“起开!”
齐杰推开独孤苟,飞起一脚踹在赵炎家门上,谁知他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愣是被赵炎家的黄梨门弹了回来。
独孤苟眼疾手快扶住齐杰,齐杰哀怒的瞪着周围手下,吼道:“还不将门撞开!”
几人出力效果骤变,到底是人多力量大,手下几个大汉联合撞击下,赵炎家大门应声倒地。
齐杰一马当先,推开挡在门口的泼皮大汉冲入小院,望着赵炎家三间屋子燃起的熊熊大火欲哭无泪,比自家房子烧了还痛彻心扉,失去了精神支持的齐杰嗵的一声,摔坐在了地上。
话分两头说,赵炎和赵姬此时在地道里同样不好过,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大火带来的热量使得地道内温度飙升,浓烟更是无孔不入。
看着面前竭力刨土的赵炎,赵姬颤抖的将手放在了赵炎肩上轻声道:“炎儿算了,不在做那些无用功,刨土之事那是你该干的活,我儿的事业应该在高高的庙堂上,为国家谋划天下。
也许,也许这就是你我母子的命运,你我母子本就应绝命邯郸城,现在侥幸多活了几年,娘是知足了,只可惜了我的炎儿,要陪着娘这个累赘一起死在这胡堡中。”
听着赵姬舐犊情深的话,挖掘土石的赵炎肩膀停了下来,在这一刻赵炎哭了,像极了孩童时受了委屈,跑去母亲怀里哭泣的样子。
望着赵炎抖动的双肩,赵姬眼泪直流,她如此要强的儿子却沦落至此,真可谓天意难测。
赵炎倔强的用手打开了肩上母亲的手,因为地道窄小的缘故,赵炎在挥手间,不经意打到了地道壁上,抖落了些许土屑。
感觉到掉落的土屑,赵炎赶忙低头望向手指尖松软的土屑,突然赵炎记起了胡堡的旧事。
随后赵炎兴奋的大喊道:“娘我们有救了。”
说着赵炎挥动手里的工具,向着刚刚碰落土屑的地道壁挖去,随着掉落的土屑越来越多,看见曙光的赵姬也挤过来帮忙,用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洁白手指一起挖了起来。
随着地道口越来越大,赵炎母子相视一笑,加快了手底下的动作。
胡堡以前是戍堡,多次经历战争,挖掘地道是很有效的攻城手段,阻挡赵炎的大石就是以前阻挡敌人挖地道时所留,战后的地道只是添了些土封住,所以土质松软,这倒便宜了赵炎。
不多时他便清理出了能容一个人刚好挤出去的洞口,望着洞口露出来的曙光,赵炎母子精神大振。
赵炎率先爬出洞口,扫视四周见没人后才从洞口拉出赵姬,母子俩顾不得脏不脏,连忙拿着包袱向着胡堡北门奔去。
一路上两人除了来往胡堡的商旅外并没碰见熟人,这可多亏赵炎放的一把火,临近的人都去救火,瞧热闹,大街上自然没了人。
快到北城门时紧张的赵姬抓住了赵炎的手,眼里满是担忧,逃过一灾还有一难。
经历过地道的生死感触后赵炎显然成熟了不少,给了赵姬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带着赵姬大摇大摆的向着北门走去。
守门打盹的士卒还没来得及看见赵炎,赵炎就高声的打起了招呼:“各位兄弟辛苦了,哟,这不是韩家大哥嘛,原来今日你当值啊。”
被叫做韩家大哥的韩遂并不在意赵炎套近乎,而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道:“赵家小子你要出城可有凭证。”
早就准备逃跑的赵炎又怎么能没有凭证,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块青铜令牌交给韩遂查验,看着韩遂小心翼翼对着令牌上的字迹,赵炎心中大定,这令牌之事都是他建议李轻车搞的,他难道不会钻空子吗。
想是这么想,表面上赵炎还是恭敬的说道:“小子奉命出门,进山去寻堡主要找的草药,韩大哥,你也知道堡主有头风的老毛病,冰天雪地的,还要进山,这让小子上那去找草药,哎,上命难为啊。”
韩奎如何知道李轻车有什么头风,不过感受到四周守城士卒望来羡慕的目光,他也欣然接受,正声道:“赵家小子令牌没有问题,既然是堡主嘱托,那你就快些去吧,莫误了事情。”
赵炎连忙称是,对着赵姬冷喝一声就要走。
不料韩遂看到赵姬时起了疑惑,虽然这时的赵姬被涂花了脸,但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却不是一般平民能拥有的。
眼神一转韩奎说道:“等等。”
赵炎和赵姬停了下来,表面上赵炎依旧风轻云淡,可心里却七上八下,后背冷汗直冒,难道韩遂看出了什么不成。
韩遂指着赵姬问道:“赵家小子去采药,带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呼,赵炎松了一口气,好歹是没发现。
赵炎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走到韩遂身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其中一味叫山柰的草药小子不认识,特意让堡主找了个人来,谁知堡主居然找了一个克死全家的不详之人,不是为了堡主,小子可不会和她一起出去,晦气。”
一听克死全家,韩遂望向赵姬的眼神中充满鄙夷,嫌弃的低声嘱咐道:“这种女人用过后就杀了,省得祸事。”
赵炎低声应诺,带着赵姬顺利的出了北门,向着阴山逃去。
另一边齐杰不敢隐瞒,连忙将赵家起火的消息递给李轻车。
李轻车一听酒醒大半,心中懊恼,自己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刻色心大起,葬送了最倚重的谋主。
盛怒下他准备杀了坏事的齐杰,却被堂下众兄弟联名保下,眼见如此,顾大局的李轻车不好再多做坚持。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轻车下令狠狠抽了齐杰三十鞭子,免去了其一切职务。
在齐杰去赵家提亲的前后脚功夫,二虎见齐杰在李轻车面前露了脸,同样有意胡堡二把手位置的他连忙趁着齐杰不在,邀功似得在李轻车面前请了巡查胡堡的任务。
赵炎和赵姬刚出北门半个时辰不到,二虎带人就巡查到了北城门。
听韩遂上报赵炎出城为堡主去找草药治头风,作为李轻车的身边人,二虎知道李轻车压根就没有头风的毛病。
顿时二虎意识到这是赵炎跑了,狠狠抽了韩遂几鞭子惩戒后,他找人问清了方向,上马向着赵炎逃跑的方向奔去。
韩遂被二虎抽了几鞭子,脸上鞭痕未消,对赵炎更是咬牙恨在心里,尤其一想还被小儿赵炎骗的团团转,更是怒不可遏,骑上马随着二虎的随从,一起追着二虎奔着赵炎而去。
二虎一行人一路向北,立功心切的二虎邀功之心大起,凭借着胯下好马渐渐将众人甩在了身后。
赵炎两条腿又怎么能跑的过四条腿,而且还带着一个柔弱的赵姬,速度更是缓慢,随着地势逐渐走高,赵炎回首很快发现了冲出胡堡的十几骑。
时间推移,身后追兵中有一骑脱颖而出,直奔着自己而来,顾不得许多的赵炎将身上碍事的包袱抛在路边,将走不动的赵姬拉上,加快了速度。
怎奈人跑不过马,短短的十分钟后气势汹汹的二虎纵马追上了赵炎,飞起一鞭狠狠抽到赵炎身上,赵炎顿感后背传来火辣的痛感。
二虎纵马向着赵炎身边一靠,赵炎那是强壮战马的对手,直接带着赵姬一起被战马挤倒在雪地里。
二虎不着急下马,他可是胡堡有名的壮汉,对付赵炎母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他想玩一玩猫戏老鼠的游戏。
赵炎不死心的拉着赵姬连续几次变道,都被二虎用皮鞭紧逼,不多时赵炎身上挂上了道道鞭痕,慌不择路的母子二人被逼离了原本的路。
赵炎心里清楚在平地上肯定摆脱不了战马的冲击,所以带着赵姬就往山上爬,专找雪深的地方限制战马。
尾随在身后的二虎却不以为意,毕竟能戏耍这种高高在上的士,机会可不常有,凌虐的滋味更是爽到不行。
望着和赵炎一起踉跄前行的赵姬,二虎心中升起了不一样的心思,既然这里只有三人,那某家未尝不可,试一试这个连李轻车都垂涎的美姬,完事后再带着赵炎的脑袋回去领赏,岂不是一举两得,财色双收。
起了心思的二虎望向赵姬逃跑时娇柔的身段,心中浴火火辣辣的烧,这和自己以前上过胡堡里的那些女人可不一样,她可是士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