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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命不绝逃出生天,噩耗来昭武惊动

吾乃大单于 墨茗忧伤 3704 2024-07-11 11:07

  搜索间,突然胯下的小青有些躁动,脱木兀惕立刻警惕了起来。

  脱木兀惕双腿一夹催促小青继续向前,突然在沙脊上出现了狼群的脚印。

  脱木兀惕眼神凌冽,草原人没有不知道这畜牲厉害的,伸手取下褡裢中的硬弓和箭囊中的箭矢。

  沿着狼迹,脱木兀惕挥鞭催马跟过去不远,很快他鹰一样的眼睛就望见了野狼,它们似乎正在撕咬着什么,并没有发现他。

  来不及多想的脱木兀惕抬首弯弓搭箭,嗖嗖两箭射死了两只狼后,他一手拿起挎着的牛角号,快速吹响了号角,毫不犹豫的摇人,另一手则抽出战剑准备近战。

  听见号声,野狼们抬头凶狠的盯着脱木兀惕,似乎要记住这个打扰它们好事的家伙。

  随着远处的马蹄声传来,野狼们呲着牙发出不甘心的低喝,最终不舍的跟随头狼快速退走。

  待脱木兀惕催马赶过去,定睛一看居然是人,跳下马,搬过身子一看,脱木兀惕惊呼道:“奇渥温格根大哥。”

  望着脱水昏过去的奇渥温格根,脱木兀惕连忙将随身的羊皮袋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将水滴进奇渥温格根干裂的嘴里。

  随后听见集结号声的斥候小队陆续打马赶来,待有人放哨,脱木兀惕这才安下心来,对奇渥温格根被狼咬的地方进行紧急包扎。

  好在奇渥温格根被咬的地方都有着皮甲防护,狼没咬透,不然就算醒过来,人也废了。

  脱木兀惕记起奇渥温格根大哥曾经说过,他自己去了白部狼骑服役。

  再一瞧奇渥温格根的箭囊内带着鸣镝箭,匈奴军中可只有斥候什长才会携带此箭。

  按军中的规矩,除了特殊情况,斥候不会离开大军太远,那岂不是说黄、白两部狼骑很可能就在这附近。

  脱木兀惕立刻让小队分一骑快马回去给速布台报信,随后又让剩余的四人拿着牛角号吹,意图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不管是其余搜寻队,还是黄、白两部狼骑,人来就有希望。

  随着赛罕奉命带五千青部狼骑赶到,还没醒的奇渥温格根立刻被送往了匈奴大营。

  赛罕指挥五千人在戈壁滩拉网搜索,一直找到了后半夜,才找到了几个黄部狼骑的斥候,随后找到了所有人。

  松图格日乐、鸿都八失喇衣着褴褛,皮肤黝黑发红,裸露的皮肤上大面积脱皮,嘴唇干裂的像是经过干旱数月的土地,一看便是受了大罪,二人见面就抱着赛罕无声痛哭。

  青部狼骑纷纷将随身的水袋递给两部应急,将战马让给两部难行的伤患。

  得知找到了黄、白两部狼骑,冒顿欣喜若狂,亲自骑马赶到戈壁边缘等待,还特意命人准备了大量的盐水和担架。

  望着骨瘦如柴却还依旧挺立的众人,冒顿难掩泪水,两万狼骑归来时不足半数,大牲畜尽殁,装备尽毁,一时间相遇的戈壁摊上哭声不止。

  冒顿扶着松图格日乐和鸿都八失喇两人,安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要活着回来就有一切。”

  让担架抬着两部众人返回大营,冒顿下令将黄、白两部狼骑迁徙到后方的居延泽休养,短时间内两部狼骑是无法恢复战力了。

  黄、白两部狼骑的遭遇,以及万余将士性命的代价,让冒顿脑海里记起了一句话,“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此事让冒顿在心中给自己划下了红线,用兵之道,关乎生死,要谨慎。

  了却心结,冒顿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战场上,经过休整后的匈奴大军重新开动,目标直指北山关。

  ……

  剌失阿的战报在河西走廊上快速传递,沿途绿洲的秋收还在进行中,信骑便飞奔进昭武城。

  今年的收成不错,这也许是月氏王塔宁诺阿后半年听到的,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丞相吉雅丹也在一旁笑着打趣,有了这些收成,这对君臣对抵挡住匈奴人南下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吉雅丹笑道:“大王,今年上缴国府的粮秣都已经陆续入了库,足矣支撑我大月氏对匈奴的作战。

  前些月咱们小损于兰山,但有着为大秦修建的南山雄关,匈奴人的东路军已经在关外罚站了小半年,待高原上落了雪,羌人和匈奴人的心可就很难在一起了。”

  塔宁诺阿也难得的点了点头,兰山之败的影响在月氏朝堂有意遗忘下,已经很少有人在昭武城中提及了。

  “大王,北山关守将剌失阿派人送来急件。”

  侍卫将羊皮信呈了上来,塔宁诺阿随手接过,吉雅丹笑憨憨的问道:“大王,难道是剌失阿的请战书?他是不是觉得守着北山关太过无趣,想去南山关跟匈奴人战两场?”

  打开信的塔宁诺阿逐渐敛去笑意,看到最后他愤而摔书,咬牙怒喝道:“乎何牙养的好儿子,塔剌亦集该死!身为居延泽守将,匈奴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还懵懂无知,废物!”

  吉雅丹连忙上前,弯腰捡起信件一看,心中骤惊,居延泽大营居然失守了,自己分而守的计策难道要遭。

  意识到不对的吉雅丹赶紧补救,说道:“大王勿怒,怒多伤身啊。居延泽大营被破,定是匈奴人偷袭所至,塔剌亦集一时不察才会获此败绩。

  如今匈奴人围了双靡的部族大营,依老臣看匈奴人没了偷袭的突然性,我月氏铁骑定不会饶他。

  剌失阿和乎何牙定会引北山关的驻军驰援双靡大营,匈奴人再能征善战,也不可能顶住我双靡部族大营战场上的近十万之众。”

  塔宁诺阿蹙眉道:“哼!顶不住匈奴人,本王定要扒了他们的皮,匈奴人难道长了翅膀变成鹰雀,飞过大漠来的不成,百里草场上的乌呐部!本王要诛了他们的族。”

  吉雅丹变得讷讷不言,楞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千里之外的昭武城,就猜到匈奴人是用了什么法子渡过大漠,将月氏纸面上的三道防线快速突破。

  就在这时,王庭侍卫疾步而来,再报道:“大王,剌失阿将军的急件又到了。”

  吉雅丹强笑道:“大王,这一定是剌失阿的报捷信,必是冒顿小儿胜了塔剌亦集,心中猖狂无度,小觑我月氏无人,骄心必败,定是被我双靡营中守军和北山援军所破。”

  吉雅丹亲手接过羊皮信,将它转呈给王座上的塔宁诺阿。

  看着信的塔宁诺阿沉默了,连羊皮信从手中滑落都未曾察觉。

  吉雅丹错意为塔宁诺阿是被大胜所惊,笑问道:“大王,是不是剌失阿大破匈奴,报捷昭武?”

  塔宁诺阿的脸由红转黑,怒火攻心的他飞起一脚踹在吉雅丹身上,怒吼道:“报尼玛个头!”

  说着塔宁诺阿将羊皮信捡起来摔在吉雅丹脸上,骂道:“好好看看,本王的十数万人都被匈奴人在弱水击垮了。

  蠢货!蠢货!都是蠢货!就是十几万头羊放到戈壁滩上,都够匈奴人抓个把月的,他们呢?一天的功夫就给本王丢了四五万骑。”

  闻言,顾不得身上疼痛的吉雅丹心中大惊,连忙爬过去拿起羊皮信看了起来。

  “罪臣剌失阿面东而拜,三天前双靡部族大营小哈诺尔来报,匈奴大军突来围攻大营。

  获信后,乎何牙首领与束鲁谷大将带双靡本部两万骑并贵霜一万五千骑前往救援,臣恐有失,引王庭两万骑军接应。

  乎何牙首领与束鲁谷被冒顿所欺,大军被围困在双靡部族大营中,匈奴人大火烧之,双靡部族尽丧,乎何牙首领与束鲁谷大将仅以身免......”

  望着吉雅丹目光呆滞的拿着信,塔宁诺阿骂道:“还愣着干嘛!召诸臣诸将大殿来见!”

  “诺,诺。”

  .....

  受诏的月氏众臣纷纷赶往城中王城,望着沿途王庭侍卫披甲肃声,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会未开,众人的心却都提了起来。

  此时昭武城中,五大部的首领并没有几个人在,贵霜首领托勒托在冥泽的营地里准备兵马平叛乌孙,昭武城内只留下了个代表凑数。

  双靡首领乎何牙虽然大战中被束鲁谷救了回来,但丧子失部,命已经去了半条,有心无力。

  都密部首领耿阿泰是兰山之败的首责,他畏惧老王秋后算账,主动留在了南山关抵挡匈奴与羌族的联军,只有休密部首领凌格奇、驸顿部首领图里硬着头皮来到了昭武城。

  其余王公贵族只有作为太子的护涂何,丞相吉雅丹、三王子肃合台,和如今投了太子门下,主管月氏外交的余丹阁等人参加,比起年前应对匈奴的喧哗大会,此时却是少了许多热闹。

  塔宁诺阿明显还在气头上,一上来便手指群臣,怒喝道:“先败兰山,后败居延、弱水,我大月氏这是怎么了!难道大月氏要在本王的手中被匈奴人灭国吗!

  你们手中的难道都是木棍、骨头,你们胯下的难道不是战马是绵羊不成!你们真是丢尽了月氏人的脸面。”

  众臣见状连忙跪地俯首,连劝道:“大王息怒,臣等有罪。”

  见众臣低首,塔宁诺阿在王座前来回踱步两圈,随后气呼呼的坐上王位,双手上扬,喝道:“不要再拿这些百灵鸟叫的话来唬弄本王,本王要的是对付匈奴人的办法!是将匈奴人赶出弱水流域的办法!是将冒顿的头颅摆放到祖宗祭坛上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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