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凤凰也看出了金大锤有难言之隐,故留了一个心眼,而金大锤是何等人?长期惯于察言观色,老于世顾,立马就反应过来,满脸笑容地道:“石堡主吩咐,岂敢不从?俺定当与方师傅将武状元给堡主选出来!以助堡主一臂之力。”赤凤凰点点头,又道:“好,诸位,时不与咱也,望大家重视此事,至于在座各位想参与文试或武比,由金郡马爷和胡先生决定,好吧,此事着急,就抓紧了办,去吧!”众人一听,纷纷告退,自发向胡可儒或金大锤身边靠过去,都想讨一份好差事。
众人吵吵嚷嚷地散去,赤凤凰也落得个清静,事情是摊派出去了,但是倒底会如何,那就看造化了,这南京城几十万人口也选不出那十几二十人,那就无话可说了。赤凤凰沉吟一会,想到外城走走,于是让人将石连辛唤来,让其陪自家走一趟,虽然历史上大宋从未攻下过燕京城,但是如今已出现了变数,说不定会有啥不同,还是亲自去看看为好。来到南京城这么久了,赤凤凰还真没有好好看过一遍南京城,在石连辛的带领下,赤凤凰,叶长青及石子贵等人从城南开阳门登上门楼,本想绕着城墙转到城东去,不料竟然过不去,在南墙与东墙的夹角处建有一座高一丈余,长宽约莫一丈的方台,阻隔着两边城墙头,普通人是无法越过去的。赤凤凰看得纳闷,问道:“俺之前还真没留意,这个小方台是在每个城角都有吗?”石连辛点头答道:“没错,假若东边城门失守,敌人就无法从城墙上快速过来,这方台主要是阻挡来敌之用!”赤凤凰翻了一下白眼,嗤笑一下道:“拦住了敌人,也挡住了自家无法去救援!”石连辛脸皮抽了抽,其实这方台的主要功能还是城防兵的分界线,便于管理之用,好多时由于界限分不清,出现推诿扯皮之事,也确实让人头痛。其实这方台的主大作用是用来御敌,众所皆知,这城墙角是最容易往上爬的地方,建了这个方台,敌人纵然能爬上来,也下不了城头上,这些对于刚接手城防的石连辛来说不知道也不奇怪。
石连辛没想到赤凤凰如此认真,四面城头都上去走了一遍,并改进了一些布置,还计划让金大钟在每处城门头两旁都增设了多处滑轮吊架,以方便吊运一些物资上城墙。金大钟不愧是能工巧匠,在赤凤凰等人巡视一圈回到城南之时,已做好了两个吊架,众人看了一番演示,皆哑然,一百多斤重的石头只要一人在下面扯绳子,不用一刻钟,便从城头上面伸出来的木台中间的窟窿吊了上去,只见金大钟让人推来一块木板封住那窟窿,再吆喝一声,下面的人慢慢松绳,石头落在板块上,金大钟再吆喝一声:“推!”旁边一人按着石头往城头那边推,木块也跟着前走,看样子十分轻松,众人细看,原来那木板底下还装着四个一尺大小的小轮子,自然不会吃力。在城头上又是一台平板车,与那木台上的木板齐平,那人将木板一抬,石头便滚到平板车上,另一人再推着平板车在城头上走动。石头从城下运到城头上的目的地只需三步,三个人操作即可,若没有这吊装设施,这石头要两人用箩筐装着,再用扁担抬上城头,吃力不说,这还占道。众人皆看出,如此一来,省却了许多人力,效率还提高了数倍,那石子贵看了忽发奇想,道:“原来就只要几个滚轮就能达到如此效果,俺看这玩儿虽然也省力,但是若只是一个人在拉扯的话,几趟下来也会气竭,若情况紧急可能会碍事,若是在城下再做多一个轱辘,使上头驴来拉扯,效果可就好多了!”金大钟又学了一着手艺,众人看着纷纷赞叹,心里正高兴着,此时一听石子贵所言,脸皮聚然黑了下来,不爽地道:“这位小哥,别信口开河,这驴不是人,若这驴不听使唤或者受了惊吓往后倒退,这吊起来的东西可不起,砸下来会要人命的!……”赤凤凰呵呵一笑,打断金大钟的话道:“金师傅言重了,这驴是笨,但人是活的嘛,只要将那轱辘稍稍改进即可,若真能用上这毛驴来出力,这可以做个大一点的升降台,不但可以运物资,紧急情况下还可以运兵到城头上,来,俺画个草图……”正说着,赤凤凰正想蹲下在地上随便画一下,不料金大钟从挎包里摸出纸笔,又掏出一个弹线的墨斗,嘻皮笑脸地递了过去,赤凤凰呵呵一笑,接过笔幽幽地道:“金师傅果然是有心人啊!”金大钟的脸皮比脚下那城墙还厚,听着赤凤凰挪揄也不以为意,笑着将纸张开在赤凤凰面前,道:“古人云,朝闻道,夕可死矣,能得石堡主的奇思妙想,俺老金也要厚脸无耻了,石堡主请!”赤凤凰真拿此人无法,其不仅造诣深厚,头脑聪明,更难得的是不像一些人,有了本事就拒绝新事物,金大钟的好处就是,只要是对的,其都接受,还会发扬光大。
赤凤凰搜刮了好一会脑中记忆,才想起之前学生时代学的一些物理与机械的知识,画了一个竖立起来的大轱辘,轱辘一端有一个倒勾齿轮盘,旁边还画了一个卡子,看的金大钟一头雾水。等到赤凤凰终于收了笔,金大钟讶然问道:“咋看像个石磨盘?”赤凤凰没见过石磨是啥样的,讲解道:“这驴拖着这个盘转,盘中这轱辘就跟着转,绳索就被卷起来,绳索另一端挂着的平台就上升……若这驴倒走,这个卡子就会卡在这齿上,轱辘便不会倒转,那自然就不用担心上面的东西会突然掉下来,若处理的好,可以同时卷两条绳索,那么就可以吊起一个平台……”说着,赤凤凰又画了一个平台,再画多一条绳索绕到那轱辘上,金大钟看得目瞪口呆,这些东西竟如此简单?!简直不可置信,但有图有说明,又不到金大钟不信。
赤凤凰可没空仔细讲解,将那纸塞了过去道:“自家好好琢磨琢磨,俺要汝十日内在各城架设两个大平台,一次可运物资一千斤,或者运兵十人……”金大钟如获至宝盯着那张纸上的图,对于赤凤凰的话只回了两个字:“好的!”看也没看赤凤凰这边,石连辛看得正要发作,赤凤凰拦住,正色道:“连辛,全力配合金师傅,要人给人,要物给物,不可怠慢!”石连辛当然知道轻重,连忙应答下来。赤凤凰立在城头上,看看城外,护城河几乎要干涸了,河道的淤泥快到岸沿,这得多少年没让人清理过了?赤凤凰知道,这小小的护城河难不到善于攻城掠地的宋军,可是不利用起来又觉得可惜,但如今才征徭役去挖护城河,已不太现实了,这河绕城一圈少说也有四五十里长,这得要多少人力物力?或者还有更简单的方法?一个计策已在赤凤凰脑中成形,令其不由得瑟起来。
南京这边城墙改进,文试武比进行的如火如荼,那边石堡寨却出事了,袁丁匆匆赶回的第二天,大宋国师陈尧臣毙命在巨石寨客栈的天字号房的床上里,样子十分安详,没有任何伤口,甚至连伤痕都没有。任袁丁怎么看,这人都是寿终正寝,袁丁纳闷了,这人咋看也就四十出头,长得皮白肉嫩,脸色润如冠玉,咋看也不像短命之人!这可咋办?堡主还说放人家回去呢,弄不好大宋朝廷向自家要人咋办?这袁丁胡思乱想一通,也不知自家啥斤两,这大宋朝廷会认得汝个山野小民?真是异想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