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官人……〞大暴牙见耶律大石来到后院,连忙上前禀报,大光头接过话道:〞官人,城西罗宅昨晚被人烧了……〞耶律大石听得一惊,惊的是对方动作之快,更惊的是石子坚的料事如神。还有更惊的是大暴牙接着说的:〞官人,俺们逮那人时发现地道的那宅院就在旁边不远处……〞耶律大石听见突然想起那叉道,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会否通到齐王府?想着想着全身冷汗直流,忙吩咐道:〞快找两人去沿那地道的叉道走一遍,看看通到哪里?〞大光头和大暴牙挠挠头摸不着头脑,别人都快找上门了,还去找地道干嘛?虽然如此,两人还是赶快出了王府。
齐王府外,大光头三人出了侧门走了百余步拐进一条小巷,这边盯着的两人连忙跟上,刚拐过巷口,却见一个大光头突然伸了出来,两人吓了一跳。闫来风嘻嘻一笑,问道:〞兄弟是哪条道的?跟着俺干嘛?俺又不是大姑娘的。〞那两人冷哼一声,正要讲话,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已被人从后面用布袋由头兜到脚,还没挣扎就被人连布袋一起五花大绑,如此情形亦不敢叫喊,生怕惹急对方捅刀子。大光头见得手,扛起一人就跑,余下一人亦被抬着跟上。没跑多久就进了那小宅,大光头直接将人扔下地道,三人拖着两俘虏顺着叉道走了三百余步,来到如之前一样的地道口。三人商量一会,由大暴牙先爬上查探一下,大暴牙吞吞口水,擦擦手掌,三五下就爬到顶,听了一会没啥声音,遂慢慢推开顶上的木板。大暴牙在缝隙中溜了几眼,外面是一个应该是一个卧房,也没见有人,遂从地道里溜了出来,戳穿纸窗往外面瞄了下,却是一个大园子,也没见有人走动。大光头两人也爬了出来,三人商议一下,决定出去探究一番。
耶律大石听从石子坚的建议,组织起所有的人手正在齐王府后院那大块空地上搭建一个瞭望台。石子坚知道众人都是啥货色,平常都是偷蒙拐骗抢的货,叫其搭台估摸全都不会,因此石子坚亲自坐阵指挥。真不愧是王府,木材,木板之类的材料一应俱全,众人虽只出蛮力,胜在人多,在石子坚的指挥下,大半个时辰就搭成了一丈见方两丈多高分成两层的台子,一条直梯在中间直通到顶。石子坚在旁指指点点,众人一一完善,最后,石子坚让人做了两个小轱辘,挂在台柱子上,再配上两条长绳,以方便物品的上下吊装。众人正忙得不可开交,大光头三人从那边蹑手蹑脚摸了出来,看见耶律大石等人皆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耶律大石见了三人也一愣,大光头连忙将前后情况说了一遍,说完才发现石子坚从人群中过来,三人忙作缉施礼。石子坚听了大概,哈哈一笑道,〞天助俺们也,大石汝去看看吧!〞说完头也不会就走了。耶律大石脸皮抽了抽,心道这啥人嘛?又不能发脾气,那个人还属于病人嘛,只好自家安慰一下,能者多劳,遂跟大光头等人而去。
经过连夜的探查,终于在天亮时有了那伙人的信息,李松看看远处那高大,气势不凡的大门,〞齐王府〞三个大字显得特别刺眼。心想怎么会是此地?别说李松有点不敢相信,就连大圆脸上官飞亦怀疑是否哪儿出了错。没错,正因为此齐王府于其来说太过熟悉了,离李升住的李宅不足三百步,高墙深院气势非凡,李升当年初来燕京一见齐王府就喜欢上了,想方设法想据为已有,但终究没有得手,才在离此不远处威逼利诱半买半抢的购得李宅,总想着某天会住进齐王府去。李松和上官飞作为走狗,也为此事多有奔走,做了不少无用功,困难重重,方感到如此惊讶,据说当年魏王府就想设在此地,却不知啥原因,另择址建成如今的魏王府,就算是魏王也得顾忌三分,让齐王府一直空置几十年。众人想了一遍满朝上下的王公大员,皇亲国戚,似乎也没有那个能占据齐王府,要能占早占了,何必等了几十年?想了几遍也摸不着头脑,却是越想越谨慎,不敢轻举妄动。
李松,上官飞和盛东良三人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此时盛东良眼尖,轻叫一声指着齐王府道:〞快看……〞李松两人顺其指看过去,只见齐王府后院树起一根柱子,好像没啥特别,一会儿又树起一根,众人才觉得不对,看了盏茶功夫,那里已搭起了一个平台架子,再一会,已然搭成了一个瞭望台,众人大吃一惊,这都是些啥人呀,半个时辰功夫不到就建好两丈多高的瞭望台堪称神速,估摸军兵也没这个速度。想到此,三人对望一眼,同时轻呼:〞军兵?!〞除了军兵又会有谁在王府内搭瞭望台啊?三人虽是粗人,却怎么看都觉得那台子在王府内碍眼。三人又扳着指头逐一数手握军权的几大王爷,看看谁最有可能,除魏王外,如今被困东京辽阳的晋王耶律洪不算,西京的韩王耶律光齐在大漠边上,已有二十多年未到过上京了,据闻在西边整日追马逐鹿,也收服了几个部落,为大辽贡献了大幅的疆土,最西边的大宛国听其名小孩能止哭,在广阔的西部称王称霸正不亦乐乎,连皇帝都不拜,天祚皇帝对其亦是束手无策,此人亦可排除了。驻北京的楚王耶律新哥去年中才上位,乃是去年已殁的老楚王耶律舒海的幼子,听闻才八岁而已,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能干啥事?那就剩驻扎上京的禁军统帅司马真了,手握五十余万的禁军,占了整个大辽国半数以上的军兵在其手中。三人想到此处,同时在地上写了个〞真〞字,顿时不寒而栗,若是此人参与其中,李升估计凶多吉少了。听闻此司马真年近花甲,仍能策马急驰上百里,日食半只羊,夜宿美娇娘,乃是天祚皇帝的亚父。此人却是心狠手辣出了名的,如今做到宰相的李处温见着司马真都要躲避三分,从不敢正眼相对,就是生怕得罪此人。三人此时再不犹豫,一边令人继续打探这伙人的信息,一边令人直奔上京宰相府禀报。
石子坚忙碌了一个早上,脸色有点青灰,萧凤琴神神秘秘地将其拉到一个卧室里,一把掀开床上的被褥,露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大玉石,正好装满一张床的大小。石子坚倒吸一口凉气,别说看听都没听过如此大的玉石,伸手摸摸,手触处温暖如春,石子坚以为在烧炕头,摸摸炕头却冰冷如铁,顿时感到十分惊讶。看看萧凤琴,见其点点头,遂爬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躺下,萧凤琴为其盖上被子,半盏茶功夫,石子坚就呼呼入睡。萧凤琴在旁边看着这个大男孩,是其让自家在飘泊中有了依靠,使看似坚强的自家软弱的内心中有了主心骨,自此以后其便是自家的所有寄托。看着近来石子坚劳累受伤,萧凤琴心痛不已,此时那清秀的脸庞慢慢的红润起来,刚才有得急促时长时短的呼吸亦变得平稳有节奏。不一刻,石子坚额头便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液,萧凤琴感到十分诧异,伸手进被窝里去不感觉好热,再探探石子坚额头也不觉得烫手,只好为其擦干汗液,继续守在旁边。萧凤琴哪里知道石子坚正经历着痛苦的折磨。
石子坚刚躺下,就感到温暖舒服很快便睡着了,睡梦中感到一股暖流由脚底慢慢侵入,缓缓流入经脉之中,随着血脉流遍全身,再流回石床。如此不断的反复,暖流越来越大越流越猛,之前石子坚的血脉要供养两个神魂,原本已亏虚严重,如今却突然得以补充,就如早已干涸的河床,突遇山洪暴发,有点承受不住。石子坚本能地运起龟息大法,将经脉尽量放松,放宽,血脉放缓,使暖流变缓,不断地转化贪婪地吸收,慢慢地痛苦变成了沉浸在养分的海洋,情不自禁地将四肢尽情地伸开,一切都是暖洋洋,懒洋洋的。
耶律大石领着几人从齐王府的地道走到那个小宅院的出口,却听得上面有人讲话。几人大气都不敢出,认真听了一会,却听不清讲啥,不多一会,上面没有了声响,几人松了口气。正此时上面却突然传来乒乒乓乓到处乱翻的声响,几人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