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秦川目光看向三人，黎老亚是个闷葫芦，憨厚老实认死理，八锤子打不出个屁来那种。黎氏莲则停下筷子看着他，等待下文。
听到秦川问话，兄妹俩目光看向自己的爷爷。
黎老正心中怔了一下，嗫嚅着嘴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心里却想到，先生这是要赶人了吗？
他很想说，能不能让他们爷孙三人留下来。然而又觉得秦川救了他们一命，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现在还想着留下来，会不会有点得寸进尺。
“其实呢，我倒是有个想法。”见没人回答，秦川继续说，“我的意思就是，反正你们黎家寨已经毁了，与其回去重建家园，不如就留在这里好了。”
“你看这片山谷，它又平又大，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只要辛苦点总能吃饱饭。
当然，我也有点其它意思。这个山谷就我一个人，待着也怪无聊的。如果你们愿意……”
秦川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黎老正【噌】地站起来，朝着他就要跪拜。
“多谢恩公收留！”
“诶诶诶……”秦川赶紧把黎老正拉起来，“愿意就好，愿意就好，可别再跪了。”
“先生待我们爷孙仨恩重如山，小老头实在是无以为报啊。”黎老正心中早有留下来的想法，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今晚秦川提了，他还不得赶紧答应啊。
“那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秦川很高兴，他一开始还以为黎老正会拒绝，那样的话就十分的尴尬了。
黎老正也是一脸的欣喜，连忙道:“不敢高攀先生。如果先生不嫌弃，我们爷孙仨甘愿为奴为婢，侍奉先生左右。”
说完，黎老正踢了一下还在犯傻的黎氏莲和黎老亚。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们两个夯货，还傻愣着干嘛，说话！”
“莲儿愿意侍奉先生左右。”
“我，还有我，我黎老亚也……”
【啪】！
还没等黎老亚说完，黎老正就一巴掌呼到了他的后脑勺，把他打的有些发蒙。
“爷爷，你又打我！”黎老亚捂着脑袋，完全想不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您要我说话的，可我这话还没说完呢，巴掌怎么就招呼上了。
见爷爷一直用眼睛瞪着他，黎老亚心里有些发毛，不由得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
“别动手，别动手。”秦川赶紧拦着，没想到黎老正还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开干。
“两个娃子打小在山里长大，没见过世面，不识礼数，先生莫要怪他们。”
“没事没事，我这里也没这么多规矩。”
双方一拍即合，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
因为黎老正爷孙俩还没好透，所以吃完饭秦川就让他们休息去了。
碗筷依旧被黎氏莲抢了过去，这种家务活抢了也就抢了。
接下来他还准备把厨艺也交给黎氏莲，彻底把自己解放出来，从而投身到伟大的农业种植中去。
第二天早上，秦川把竹篓里的谷种浸泡在了凉开水里面。在没有消毒水的情况下，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先生为什么要把谷种泡到水里？”黎氏莲对于这种做法感到新奇。
黎老正也在一边看着，皱着眉头疑惑不解。他种了一辈子的田了，没听说谁用水泡谷种的做法，而且用的还是凉开水。
他们都是直接把谷种撒进田里去，等长出来之后再匀一下就完事了。完全没有什么育秧育种的说法。
“难道这就是增产增收的秘诀？！”黎老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嘴巴张的大大的，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他转过头来，一脸严肃地看着黎氏莲和黎老亚，“你们两个谁要是敢把看到的漏出去，我就打断你们的腿。”
“啊？”黎老亚赶忙退到一边，他不知道爷爷又怎么了，深怕老爷子再给他一巴掌。
“啊什么啊，我说的都听到没有！”
“听……到了”
黎老亚撒腿就跑了，这地方不安全。黎氏莲则把脑袋别了过去，但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看。
实在是太好奇了。
“想看就看吧。”秦川对黎老正有些无可奈何了，“让别人知道了也没事。”
若是用水泡就能增产，前世边远地区也不至于21世纪初还有人种田没饭吃。
关键不在于水泡，而在于粮种。袁大人在这方面可是钻研了一辈子，才让国人吃饱肚子。
“先生，这事……”黎老正急了，在他看来，像这种方法就应该当做祖传秘法一代代传下去。
最好传男不传女那种。
这可是能让人吃饱饭的法子，怎么能轻易让别人学了去。
“好了。”
秦川打断了黎老正的话，然后把用凉开水浸种的原因说了一遍。
然后，他就看见黎老正目瞪口呆，半天不出声。
黎老正以为自己挺会种田的了，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怪不得秦川能一日三餐，顿顿白米饭。
“先生真乃神人也。”黎老正佩服不已。
秦川呵呵一笑，“这才哪到哪儿呢，你们也都看仔细点，等荒地开垦出来就得学会自己浸种了。”
育种的事情，他可不想一直亲力亲为。
接下来，秦川让他们知道了浸种是多么繁琐的一件事。
早上把谷种泡下去，中午捞出来换水，然后晚上摊开。
这叫【日浸夜露】。
主要作用就是让谷种通风透气，免得种子发芽的过程中温度太高，从而导致死芽。
这个程序做好了，是可以提高发芽率，从而减少不必要的浪费。
播种是个讲究节气的东西，一旦出了差错就只能等待来年了，半点都马虎不得。
三天过后，基本上每一粒稻谷都爆出了白白的嫩芽。秦川带着黎老正他们来到之前弄好的田垄上，开始示范旱地育苗的精髓，
旱秧最大的好处就很多，栽种的时候成活快，根系发达，分蘖多。
一株秧苗就可以生发出六七根新芽，只要极少的秧苗就足以种满一块田。同样一斤粮种的情况下，旱秧播种面积明显高于水秧。
这对于老百姓而言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只是这么繁琐的过程，看的黎老正满头大汗。
秦川也不指望他们看一遍就能学会，他也是跟着村里人好多年才学会的。
种子撒下去了，接下来多浇水就成。
这种事情，自然是被黎老正他们承包了。只要能够学到种田的新技术，累点算什么。
一想到来年稻田里沉甸甸的稻穗，黎老正心里就充满了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