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竹关,控扼川陕古道,地形易守难攻,可以说是川蜀天险之一。
而这道天险,如今是人山人海的境况。
益州军一向排外,哪怕是刘璋父子在蜀地,也遭到过当地士族的不待见,而现在,秦政的入侵引起的是整个蜀地的抗敌之心。
刘阐在城头上坐立不安,但他还是勉强的装样子给手底下的人看,但其实,他也不过是个平庸之人,之所以能走到这一步,全然是请教于那位避难的洛阳琴女,庄果。
杨怀、吴壹等将领如今已经成了刘阐的旗下将领,原因无二,刘阐的展现出来的强碗手段,能够让他们从刘璋身上看出了不同的领袖。
但……
“城上的人听着!我军已攻下了雒城!蜀中门庭洞开!你们要是还想保留蜀中百姓!即可下城投降!”
身为西凉八健将,曾经败于秦政手下的梁兴,早早的率领前锋来到了绵竹关下,当然,绵竹关之所以难攻,是因为这一带多山路窄,不便于攻城器械攻占,只要据守山上,水源粮草充足的情况,可抵挡长久。
但益州将领们也明白一个道理。
张任和雷铜可谓益州名将了,却都死在了秦政手底下。
加上马腾、韩遂、张鲁、李傕郭汜。
这些都曾经是掌控一方的诸侯。
这下可以说,益州养肥了的狼,要把主人都吃了的情况了。
而且……恶化的情况不只是这个。
言和独自坐在鹿头山的高处,如今是冬季,按理说不应当进军,可是秦政无视望向东边,旭日正在慢慢升起,自言自语道:“他们……应该行动了吧。”
“庄姑娘。”
不知何时,刘阐站在了言和身后,双手靠后,宽袍长剑的模样,让他觉得这个家伙,其实也不错。
但不知为何,自己的脑海只浮现刘灵的影子。
我的主公,是只有一个,而她在数年前就已经是。所以......
言和表情带有冷漠,望着他:“......”
“还真冷漠。”刘阐坐下来:“是觉得我已经大势已去,投错阵营了?”
“非也。”言和的回答,一样是冷漠的让人不寒而栗。
刘阐问:“那姑娘认为,我该怎么走?”
“听天由命。”
言和不是瞧不起益州军,看到来来往往的益州士兵正在修筑防御公事,砍伐木材,取水囤积。却没有人提出要迎头痛击。
从措施上就明白,益州将领毫无战意,只想躲在山上防御。
这样的军队,怎能打胜仗。
“说到底,大哥和父亲还是不敢来。”刘阐不知道言和的小心思,但看目前的情形,他也非常的颓废。
“其实吧。”
刘阐抬头望着天空:“我不过是益州一个放荡不羁的公子哥,莫名其妙的被姑娘看中,莫名其妙的加入了这世子夺位中,结果又莫名其妙在前线遇上这样一个敌人。”
“公子,害怕秦政吗?”
“怕。”
刘阐低头望回言和,眼中的怯意完全的流露而出:“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双腿都在打抖,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气息,比我遇到的所有将官的气息,都要可怕。”
“那么,公子定然不会取胜。”言和道:“战端初开,谁也无法避免,只能考验双方的将官定力,秦政武艺高强我是明白,但公子至少也有数万大军护卫,有何惧哉?”
“……”
刘阐无奈笑道:“也许我这个放荡公子,不该踏上这征程吧。”
就在二人聊天的时候,李严、黄权等主战大臣,也亲临了鹿头山,并且赶到刘阐身边。
“都督!”黄权带有警惕的看着言和,道:“益州各营将领,皆以集结完毕!!”
“所有?”刘阐恢复以往的冷静,问:“你确定吗?”
黄权顿住了,他知道刘阐问的是哪支队伍,但是要那支队伍出来……现在的可能性太低了。
言和虽然眺望远方风景,但耳朵与心却在细想着,待黄权沉默,李严却解释:“还有,成都的大盾军,没出手吧?真是……大难在头,世子却想争权夺利。”
“失望了吗?”刘阐问:“对我们刘家?”
“不,不敢。”李严摇头回答,而惊讶了一下,刘阐居然没有责怪他,换成是平时,恐怕自己已然是人头落地了吧?
果然,这家伙已经拥有了王者具备的胸怀了吗?
李严如是想道。
想当初,自己不过是从刘表手下的秭归县令,因雄才大略无法施展,为此愤然入蜀,被刘璋用为成都太守。
而现在,自己也被刘璋这样的守成之法给气到了,世上竟有如此昏君,给秦政提供粮草兵器,用于干扰雍凉区域的军事力量,结果秦政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正在整个中原大地驰骋沙场。
秦政……
李严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便身体恐惧的颤抖。
如果说曹操屠城是因为贯彻自己“孝”的名义,而屠了徐州城,那么秦政的屠城,就是毫不犹豫的利益选择。
只要对他有利的,那个家伙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来吧!来吧!”李严咬牙切齿地望着前方,道:“就在这里,一决生死吧!秦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