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无论多么漫长,终将被光明所驱散,当小双看到东方的第一缕阳光时,提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还好,总算没有出事,巡逻了一晚上,他也有些困了,便带着人马去找塔娜了,想就在内城附近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哪知道沿街尽遇到一些骑马坐轿的大玄官员往同一方向赶,这个时候连城中的贩夫走卒都还没有见个影子,这帮朝臣就已经起床上朝了,看来这看似风光无限的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令小双有些纳闷的是,他们明明已经知道大玄国已经投降了,却还是像往日一样坚持上朝,似乎和上班一样,形成了一种习惯。
小双真有些搞不懂他们,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事,跟在人群中间很快到了塔娜的营帐旁。
塔娜此时正站在帐外看这一奇观,内城外的城门外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轿子和马匹,一个个官员按照官职高低排好了长队,只等城门大开,就可以进宫上朝了,完全无视了围城的突突兵。
“这帮官员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要不给他们个教训,让人把他们驱散。”
“我看还是算了吧,随他们去,要接收大玄国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让他们先撑着大玄国的日常事物,以免发生混乱,这样百姓就不会跟着遭殃,与我们的理想是一致的,我们要循序渐进的全盘接收大玄国,当然也包括他们中一些可用之人。”
“还是小双你看得远,论治国之道,你是我们中最强的,将来也要好好教教我家玉龙,先辈人常说打江山难,但坐江山更难,大鑫国就那么没了,大玄国也将不复存在了,将来的国家又能存在多久?唉……!”
塔娜长叹一声,陷入了沉思之中。
“塔娜单于就不要庸人自扰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相信将来的国家会建设得越来越好的。”
小双下马看着塔娜安慰了一句,心里想着,到那时你我都已不在人世了,管那么多干嘛?
“我想也是,你看我们的称呼是不是应该改一改了。”塔娜提议道。
“还是按照这样称呼吧,我怕我们变得太亲近,会影响整个团队的内部团结,先缓一缓,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塔娜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我有些困了,先去那边的客栈休息了,你得抓紧时间通知树海带兵过来接收地盘,督促万世多派几路人马把降诏发下去,以减少不必要的军事冲突和流血牺牲。
“这两件事你不说,我也会去做的,你就放心休息去吧,我给你派一队守卫。”
小双看一些事无需自己操心,便将马给了围城的士兵去照看,向不远处的一处客栈走去,梦周公去了。
一帮文武官员看内城门还未开门,便开始熟络的围住议论起来,京城之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都是这么个官场圈子里面的事,哪家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就能摸得门清,这可是关系全家生死存亡之大事,不得不查,所以今天陈刚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陈侍郎隐藏得可真深啦,连皇上都被你蒙骗过去了,将查处叛徒的重任交给了你,你那一手贼喊捉贼的本事是运用得炉火纯青,不觉得辜负了皇上对你的期望吗?”
站在队伍后面的兵部郎中李进雄,看陈刚身边围满了阿谀奉承之人,心中不平到了极点,昂着头,望着天,一脸不屑的指责起来。
他昨日刚被突突军从天牢里放出来,一出狱就听到陈云吹牛皮的事,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自己是突突右武卫将军的姑父,却因为一封信来冤枉自己通敌卖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云当初进玄甲军时自己有所阻拦,陈刚刻意报复。
听到这话,陈刚老脸一红,极力辩解道:“我夫人与真无双的关系,我之前毫不知情,你们的事,我都是依法办理的。”
他这话其实也有说给其他几个被他办进去的人听的,但是他越辩解,越没有人相信他,虽然事实如此。
一向与陈刚关系不咸不谈的吏部尚书方圆,此时却主动支持起了陈刚。
“我们可是相信陈兄的,陈兄可是个光明磊落之人,绝不会做那种公私不分之事。”
“不错,不错……。”
一部分以方圆为首的圆滑派立即附和着,生怕慢了一拍,其中有吏部,户部,礼部,工部,的众多官员。
“往后新朝建立,用人方面还得陈兄多多推荐才是。”
方圆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从旁的官员也立马讨好附合起来,陈兄陈兄的叫个不停。
“一帮没有骨气的驱炎附势之徒,在此颠倒是非黑白,真是让人齿冷,本人与你们同朝为官,真是觉得汗颜哪!”
方圆抬头一看,居然是封从虎在那里大言不愧,也不好反驳他,只得陪着笑说道:“听说封尚书与那真无双也是渊源不浅,到时候还望封尚书多多美言几句才是。”
一听这话,封从虎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这是黄泥巴塞进了裤裆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闭口不再说话,众人就都以为他已经默认了。
正好这时城门大开,众人便又排好队上朝了,本来万世准备今日不上朝的,反正已经投降了,也落得清静,哪知魏公公一大早便通知他,那帮文武大臣已经候在了内城门外,突突军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便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想法,起床上朝了。
朝堂之上,吏部管人事任命,等于已经名存实亡了。礼部本来是个闲职部门,也没有什么事。兵部提出了一些让在外领兵将领归降的建议,得到了万世的采纳,并当堂发诏实施,刑部史仁杰交付了一些案子,但让万世压了下来,大多新皇登基都要大赦天下,他也没有必要去做这个坏人,吃力不还不讨好。
工部管理全国的水利道路建设,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有户部尚书钱良和特郎余数提出灾区还是缺衣少粮,无法为济。
“钱爱卿想过用什么方法能够解决此事吗?”
说起灾荒,这是历代帝王头疼的事,解决得好,那是皇上英明,脸上有光,解决不好,这些灾民聚众造反,抢官府杀官员,那也是官逼民反,也是皇上的责任,弄得里外不是人,皇上也不是那个神,真能变出米粮来。
“微臣以为,河南河北向来是鱼米之乡,储粮重地,不如让突突运粒过去,赈济灾民。”
这可以说是一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了,但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但凡有办法,钱良也不会将主意打到突突身上。
“那这件事谁去协调一下,能成则成,不成也不要产生什么误会才好!”
万世也不想硬着头皮上,但不作为,又有些于心不忍。
“微臣以为,不如让陈侍郎去协调此事,他是真无双的姑父,想必真无双会给他几分溥命。
刚在外面受了委屈的李进雄,不合时宜地将陈刚举荐了出来,一是想将陈刚这个叛徒暴露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二是想让他当众出丑,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哪知万世一听陈刚和真无双还有这层关系,立马显得十分热情。
“那这件事就有劳陈爱卿了,希望陈爱卿以后在真将军的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
万世没有用朕,而是用我,让陈刚感到有些诚惶诚恐。
“微臣一定和户部一起将事情办好,不辜负皇上的厚爱。”
大殿上接着又研究了一些下降诏的细节,便在魏公公的唱诺声中教朝了。
“陈兄,这次还得你大力相助才是。”
钱良在散朝的队伍中赶了两步路,来到了陈刚的身边。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本是你我的分内之事,不必如此挂怀。”
陈刚嘴里这么说着,但他心里实在是没底,他虽然从他儿子那知道了有这门亲戚,但他们夫妻从来没见过他,昨日破城约他吃饭,都被他拒绝了,不知道是真忙还是故意疏远自己,如果自己去,他不认自己,那他就会成为群臣的笑柄了,以后也没法抬头做人,他得先回家让陈云去试探一下,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爹,你散朝了?”
陈刚一愣道:“你小子怎么会在这?”
“小双哥让我供应好军队的伙食,我指挥人过来送早点的,爹你吃了没有?”
“这个你别管,你小双哥吃了没有?”
陈刚来了句莫名其妙的关心,弄得陈云摸不着头脑。
“我刚刚已经问了塔娜单于,小双哥正在那边的青云客栈睡觉,我没去打搅他。”
“那爹现在交给你一项任务,我和你钱叔叔现在有一件急事,需要找他帮忙,你帮我们引荐一下。”
陈云好像发现陈刚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左瞅瞅右看看。
“爹,你对我这么客气,我好像有些不习惯呢。”
“那你要怎样?你这个小兔崽子,让你做你就做,是不是欠揍?”
陈刚不由自主的扬起了拳头。
陈云忙一低头,准备躲过陈刚的拳头,一溜烟的往客栈逃了。
“这小子,就是欠揍,走,我们跟过去。”
“咚咚咚。”
“谁呀?”房内传出一种被打扰的慵懒声音。
“小双哥,是我,陈云啦,你早上吃了没有?”
“我刚睡下,不想吃,你让我睡会吧!”
陈云担心小双睡下就叫不醒了,忙将正事说了出来。
“我爹找你有点事,不知道你能不能抽点空出来。”
“那好,我这就给你开门。”
小双无奈的从床上爬起来,去给陈云开门,他不能让陈刚留下坏印象,那样会有人说闲话的。
开门后,小双请三人落了座,一人给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问起了情况,钱良便将困难说了出来,好在富贵就住在隔壁,便找来了富贵。
哪知苟富贵大笑道:“你们也不早说,我们在那些地方存的粮食都快发霉了,军队一直没过去,也就一直没用,现在你们要救急,就都给你们吧,但是一定要以我们的名义发放。”
“这么说,你们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储藏了大量的粮食,怪不得我们的粮食价格不断的上涨,原来是你们搞的鬼。”
小双和苟富贵相视一笑,心想这钱良倒还不笨,在小双的授意下,富贵和钱良合计了一下,要怎么放法和放粮的数量,并令人带着印信去开仓放粮了,这件事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陈刚也觉得小双很给面子,相约到府中小酌几杯,小双这次没有推迟,顺便去看了一次小姑妈,叙了一下旧,谈了一些寨中的情况,这都是多年前的旧闻了,因为小双多年没有回去了,但真小蝶还是听得津津有味,陈云则在一旁不停的打岔,问东问西,有好奇惊讶,他娘和小双出生在那么穷在山寨里,这与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三观明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