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祭奠
吕新圆低头不语,何子枫猜出了她的心思。
“你想去祭奠胡家故去的亲人,看看铭天的母亲。”
“这也是爷爷的心愿。”
“那还等什么?”林晓晓递来手机。
吕新圆接过手机望着两个人。
SH市郊某公墓,松柏成行,庄严肃穆。
胡铭宇推着轮椅上的胡世杰来到爷爷奶奶的墓碑前,一袭黑衣的章语涵捧着鲜花站在身后。
胡铭宇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章语涵将鲜花放在墓碑前,胡铭宇搀扶起胡世杰在墓碑前三鞠躬,这一瞬,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拄着拐的胡铭宇推开旁边的人跪倒在墓碑前,泪水从眼眶里夺眶而出,胡世杰搂着年幼的胡铭天眼圈红肿,胡铭天望着墓碑上母亲王璟瑜的照片抽泣着。
“跟铭宇给妈妈磕个头吧。”
胡铭天松开父亲的手和胡铭宇一起跪在墓碑前,含泪叩首,身子起伏间如同时光“翻阅”了二十年,已过而立之年的胡铭天鞠躬后直起身。
吕新圆在王璟瑜的墓碑前深鞠一躬,二十多年前那场火灾的一幕再一次出现在脑海中,四周火光冲天,吕新圆蹲在桌子下面哭着喊着妈妈,眼神中充满绝望,这时一个人冲了进来,俯下身的那一刻才看清是胡铭天的母亲王阿姨,王璟瑜一边安慰着吕新圆,一边从桌子下面拉起她,把蒙在自己口鼻上的毛巾捂在吕新圆脸上,然后抱在怀里冲出火海。
一路上吕新圆紧闭双眼耳畔除了噼噼啪啪的火烧声,就是王璟瑜急促的喘息和被烟呛的咳嗽声,王璟瑜躲闪着落下的火团,安慰着吕新圆别害怕,有阿姨在。两个人跑到大门口被大火拦住去路,王璟瑜被熏得双腿无力只好把吕新圆放在地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吕新圆,“妈妈和铭天就在外面等你,你是最勇敢的。”
吕新圆似乎是听见了妈妈两个字平添了勇气,王璟瑜最后亲了一下吕新圆的额头,吕新圆朝着一个一米来高的豁口跑去,身后的王璟瑜望见吕新圆钻了出去瘫倒在地上,嘴角露出笑容。
吕新圆望着墓碑上的照片,仿佛王璟瑜在与她说话,生命虽然停留在二十多年前,但鲜活的形象永远铭刻在吕新圆的心中,这是吕新圆二十多年来无法躲避的心魔,多少次被噩梦吓醒,喊着王阿姨,此刻终于了却了自己和爷爷的心愿,吕新圆百感交集。
胡铭宇推着胡世杰和章语涵抬眼看见胡铭天和吕新圆吃惊不已,吕新圆擦干眼角的泪水站在一边。
“你们来干什么?”胡铭宇质问道。
“今天是妈妈的生日,我来看看她。”
“妈妈不想见到害死她和爷爷奶奶的人。”
吕新圆垂下头,胡世杰眉宇抽动着。
“吕新圆不是害死妈妈的人,那场火灾是场意外。”胡铭天攥起吕新圆的手说。
“忘了你给妈妈磕头时说过的话了。”
“我没有忘,当时我还小不懂事,后来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错不在新圆。”胡铭天回道。
“居然相信害人者的话。”
“妈妈是为了救新圆才。。。葬身火海的。”
“不管怎样,吕新圆是那场火灾的始作俑者,母亲和爷爷奶奶皆因她而死,整个胡家遭此横祸是不争的事实。”胡铭宇说道。
“你。。。”
胡铭天刚要反驳,吕新圆松开他的手来到胡铭宇和胡世杰面前突然双膝跪倒,把所有人都惊着了。
胡铭天急忙上前搀扶:“新圆,你这是干嘛?”
吕新圆挣脱开胡铭天的手,郑重地朝王璟瑜墓碑的方向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走开,胡铭天追了上去,被胡世杰叫住。
“铭天。”
胡铭天站住。
“我们一家人给你母亲鞠个躬。”
胡铭天顿了下,朝吕新圆的方向追去。
气得胡世杰指着胡铭天的背影:“你。。。”
胡铭宇连忙过来:“爸,身体要紧,我妈也不想看见一家人。。。”
胡世杰重重地叹了口气。
停车场,胡铭天追上吕新圆。
“对不起,我大哥他。。。”
“我不怪他,谢谢你了了我和爷爷的心愿。”
“妈妈如果活着,一定不想看到胡吕两家是这样的结果。”
吕新圆抿了抿嘴没回答。
“幸好我做了这辈子最正确的一件事。”
“什么?”吕新圆抬头问。
胡铭天拉起吕新圆的手,说:“和你在一起啊,妈妈一定是站在我这边的。”
吕新圆笑了,笑容中百感交集,胡铭天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吕新圆感动落泪,仿佛一只漂泊多年的小船终于停靠在平静的港湾,吕新圆紧紧地抱着,一辈子都不想松开。
手机铃声打破了甜蜜又幸福的时光,是李佩华打来的电话,吕新圆去一边接听。
吕新圆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还是传来了,由于劳累过度吕瀚眠累倒了,更令她担心的是,爷爷的病情也随之加重,伴随着失忆的症状,李佩华和小霞急忙打120把吕瀚眠送到医院,刚刚安顿下来就给吕新圆打去电话,希望她赶快回京。
胡铭天开着车行驶在路上,副驾的吕新圆面色焦急,一道难题摆在她面前,是立刻返京探望爷爷,还是留下来参加明天举办的摄影展,胡铭天伸出手握在吕新圆的手上。
另一边的胡铭宇也刚刚接到一个棘手的电话,宇天集团在黄Pu区开发的某商业地产施工现场聚集了很多游行群众,反对宇天集团破坏上海古建筑只为追求商业利益,人员越聚越多,吸引了众多媒体前去报道,胡世杰得知后想去现场被胡铭宇劝慰,他担心父亲的身体让章语涵送胡世杰回家,胡铭宇驱车前往项目工地。
M50文化创意园区,胡铭天和吕新圆回到影展举办地,何子枫和林晓晓得知了吕瀚眠的病情,两个人也不知该怎么做,四个人围坐在展厅中央沉默不语。
“吕爷爷的身体最重要,我们还是马上回BJ吧。”何子枫忍不住抬头说道。
“明天就开展了,我们准备了这么久,难道就这么放弃了?”林晓晓不情愿地说。